鬼树 - 第199章 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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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9章 鬼声

    三叔叹了口气,“谁不是个人,活一回都不容易。你信不信,即使你不来吃水乡,我们家搬到其他地方,只要你是在那里出生的,附近总会有那么一个女孩,和这女娃差不多的八字。那么多小娃,你以为你是阴差阳错独独就和她对上了眼?搞成了个小学生恋爱,她不死你就得死,甚至留着她的魂魄,也是个祸害。即使没有双九煞阵,总有一天,她也会走上那条路。”

    听完三叔的话,我已经是惊的说不出话来,即使我们再任何地方,都会有南雨这么个人。我声音有些颤抖,就那么问了出来,“叔,那布双九煞阵的,不是我爹,又是谁?”

    三叔深深的抽了一口烟,“西昆仑的杂碎。只是不知道现在,老子还能不能叫他们西昆仑。”

    沱江河的河风吹的很远,夜色之下透着阵阵凉意,不知道是心情还是三叔的话,让我不自觉的抱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三叔一根烟已经是抽完,把烟头仍在地上踩熄,然后转头就那么看着我,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屁娃,关于那小姑娘,我起头觉得是可惜,后来我不这么想了。当年我一时心急,撒的那把道生灵韵已经是我当时所有存货,他娘的量相当的多。把它抹断的人确实是你爹,只不过按照我的想法,我觉得你爹并不是害怕你看到他下手的过程。我有个猜测,他不想让你看到的是,那么多的道生灵韵继续下去,再往前很久的事情。”

    三叔说完这句话,直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把后门关上了。虽然此时我心头已经很乱,但也觉得相当的奇怪,三叔这货曾经说过,道生灵韵这玩意几乎是南截道顶级的货色,必须要作用在两个魂上头才有用。当初张培和媛小娘就是通过这玩意看到了一些东西,从而把媛小娘从红鼻子老头手下硬生生的给拉了回来。我心头很是疑惑,就问了出来,三叔这时候已经把门关了往回走,听我的问题直接斜了我一眼,“老子也是猜的,你问我我问锤子去啊?”我堵的慌,在心头骂了一句“狗日的狗”,然后也是跟着就往回走……

    当晚我睡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久,一是因为难受睡不着,我老汉算是给了我一个答案。他能够跟我说,那是因为我是他儿子,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除了被动的接受还能如何?从小的积威让我再那种情况下几乎是连抬头逼视他一眼我都做不到。事实就是如此,不管老子在床上怎么叹气,也就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我心头相当堵的慌,一直就在半醒半睡之间挣扎。

    到了后半夜,我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居然又是被汗水打湿,狗日的,好几个个小时,一直心头莫名其妙的发慌,而且似乎还不仅仅是因为今晚的事儿。

    我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感觉,我已经没有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他娘的还是慌,感觉虽然很淡,但他娘的几乎一直就没停过。似乎真他娘的有什么与我有关的事情正在发生一样。

    我拿起床头上的中山装抹了一把汗水,然后直接起了床。一个人来到后门的位置,把门打开之后,河风一吹,晕乎乎的脑壳顿时清醒了不少。反正他娘的也睡不着,我坐在门口的梯坎档头,就那么看着远处的沱江河,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狗日的大冬天,那种感觉居然让我躺在床上还不断的往外冒汗水,还是河风好,冰冷的吹过来让我呼吸逐渐平缓。我低声骂了一句什么。然后就坐在门口发呆。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然后转身朝着屋子里头走去。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头已经是多了一包纸钱,还有几根香烛。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似乎是因为老汉的那句话,似乎是因为大半夜的我心头憋的难受,隐隐有种感觉在扯着心口。我从外头把后门关上,然后一个人就走了出去。我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我离开家的时候,门再次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看着我离开的方向,就那么叹了口气。

    冬天的夜晚相当冷,我很快走出了街村,到了田间的小路上头。晚上的野外,本来就是这些玩意随处飘荡的地儿,远处的山野里,时不时还有影子晃动。甚至可以听到田埂子两头那微不可闻的窃窃私语声。小时候就听过,走夜路的时候,身上千万别带着死人的东西,不然指不定被多少玩意给盯上,就那么跟着你。

    我拧着纸钱,只是稍微的看着周围远处的情况一眼,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在心头骂了一句,“他娘的有种就来拿。老子尿一壶给你喝。”

    我依旧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根本鸟都不鸟这周围的玩意,最后,总算是走完了田埂和河边的一段路,进了我印象中那村子的地界。剩下的也是一段山路,我一边走路,一边心思却在其他上头。

    就在这时,一个感觉从心头升起,我一下子抬起了头。这条小路的正前方,一个影子背对着我,就那么出现在路中间,已经是完全把路都给当了。两个脚看起来似乎还在不断的走,就走在我的前头,一直和我的距离似乎都没有变。

    我一瞬间明白了过来,居然碰到了一个这玩意。我突然觉得有些烦躁,他娘的还真有敢于要老子手里这包钱的狠角色。我瘪了瘪嘴巴,也没有多少心思就理会这狗日的,继续走的路。过了一会,前头的东西突然拐到了旁边的土里头。与此同时心头那股阴冷的感觉猛的便强了一些,连带着视线也稍微有些岔。我微微的念了两句,眼睛顿时又恢复了清明,然后继续朝前走。当我走到这玩意拐弯的地方的时候,突然,在右手方远处土里的这东西猛的转过了脑壳,一张没有额头的脸直接对着我。

    “我日你仙人。”

    本来我已经打算走过去,谁晓得这狗日的还纠缠不清,我本来就心头不爽,到了这个时候,一股无名火起。一张符纸已经是到了手心,拿起来远远的对着那玩意一印,然后狠狠的丢在了地上。“老子让你迷,老子让你领着我走。”

    符纸落地,那玩意直接趴在了地上,一张没有额头的脸满是惊慌的神色。我右手手一翻,正要打在那符纸上头,然后突然看到了脚底下的一个东西,叹了口气。虽然心头也稍微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索性再也没有看那玩意一眼,直接就是走了过去。

    这东西叫做路鬼,路鬼就是死在某一条路上,然后长期就在路上迷走夜路的人。这玩意恰恰就是少数有胆子要我这包钱的货色,这玩意往往不会接近你,隔着很远就在你前面走,你根本就不会发现他,走的时间长了,根本就不是这鬼在迷你的眼睛,而是周围的阴气混风水起了作用,你以为你还在走在原来的路上,其实早已经迷了路。有多少走夜路的人,都是跟着路鬼,直接摔下了高坡的。

    刚才这玩意拐弯的一刻,就已经开始下套,我之前一直没有鸟它,直到它动手,我才发火,二话不说给这锤子上了家伙,再一下就直接弄残,最后留手,是因为我看到了地面上的一个东西。

    一块破破烂烂的石碑,就那样被人拿来垫这山路,上头刻的字都已经模糊的看不清楚,死后还让千万人踩踏。如果不是无意为之,那得有多大的仇恨?

    我继续朝着前头走,刚才的事稍微影响了一下心情,我看了看手里的纸钱香烛,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此时我已经是走到了一个山坳上面,再翻两个山头,就到了我今晚要去的地方。突然,我猛的停下了脚步,眼睛死死的盯着前头。一个看似与其他没有什么不同的山坳就出现在我眼前,但我一时间并没有继续朝前走。阵阵山风吹过,让我停下来的,不是这路,而是风。

    从小就在河边长大,吃水乡里里外外老子哪里没去过,土生土长在这里,要说经验,我绝对是可以“抬头瞅着天”的。我突然意识到,这风不对劲,风里头带着腥味,这他娘的绝对不是山风,而是新鲜的河风。

    而此时,我远离河边几乎有半个小时的路程。绝对不可能在这里有这种风。

    我的心沉了下来,静静的站在原地,就那么看着周围。一切似乎没什么不同,但在我眼中却显得无比的诡异。我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安静的出奇的周围,我几乎是再也没看到一个板板,在山野里头这种情况绝对不对劲。

    我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反复的想着路上的每一个细节。我几乎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突然,我想起了当时唯一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我虽然提着纸钱,但路上的孤魂野鬼并没有一个玩意敢靠近。唯独那出现过的引路鬼,我使劲的想着,终于,我想到了一点。那引路鬼的碑就在路上,我恰恰要从那条路过,它对我根本是避无可避,难道是硬生生被我逼出来然后躲着我在走。

    我猛的反应过来,一个引路鬼怎么可能对我下手,那玩意根本就不是在迷我,而是在躲避,那么在那个拐角的地方。就在那个拐角的地方,那玩意朝着右拐到土里,那才是原来的路,而我继续走看似没问题的原路的时候,已经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鬼和人完全不一样,如果某些东西是专门针对人的,那么那只鬼看到的肯定和我不同,所以它当时并没有走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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