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伏妖传 - 第五百零六章 恐怖再现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老石头的话,只听到铁头鱼什么什么的,楞了楞,问道:“那条铁头鱼怎么了?”
“那条铁头鱼,想跟你说两句话。”老石头脸上还是那种似哭似笑的表情:“跟你说两句话。”
“那条鱼在什么地方?”我一听这些,立刻警觉起来,走出棚子看了看。
“在那边。”老石头朝着河滩的北边指了指:“半里地之外。”
“石头大爷,你?”我觉得老石头在说胡话,因为他的表情和白天不一样,我就怀疑他是不是也出了什么问题:“你见到那条铁头鱼了?”
“不知道咋回事,就在那边差不多半里地之外,我刚才转悠到那边……”老石头可能这么长时间也冷静下来了,说话渐渐有了条理:“转悠到那边,就看见那条铁头鱼,它……它跟我说话……叫我给你带个话……”
我比老石头胆子大,听完他的讲述,心里不免还是犯嘀咕。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条铁头鱼来路不正,它既然有法子让老石头带话,那就说明,它已经盯上我了。
我就觉得奇怪,因为白天的时候,这条铁头刚刚出水之后,我就察觉出,它不是妖,就是罕见的鱼,但如果仅仅是条活了很多年的鱼,它可能让老石头带话过来?
“你看……”老石头见我沉吟不语,在旁边小声问道:“你去还是不去……要是不去,咱们就赶紧走……那条鱼会说话,怪瘆的慌的……”
“去。”我回过神,既然铁头鱼已经瞄住我了,那么现在跑,也会有后患,既然这样,还不如直接去看看。
我让如莲收拾我们的包袱,然后跟着老石头先躲远一些。等他们离开棚子,我才按照老石头手指的方向朝北边走,打鬼鞭和金炎刀都在手里,我倒真想看看,那条不是妖的铁头鱼究竟是怎么作祟的。
朝那边走了有半里左右,河风迎面而来,我立刻就闻到了一股臭味。那种臭味对我来说不算陌生,是皮肉腐败之后的臭气,很难闻。不过臭味夹杂在风里,淡了许多,还能承受的住。
在我闻到这股臭味的同时,已经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铁头鱼。就和老石头说的一样,这条铁头鱼经过一场大雨之后,莫名其妙就到了半里之外。
我立刻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等距离又近了一些,我的头皮就开始发麻。
这条铁头鱼白天从河里跃出的时候,肯定还是活的,即便上岸就死,可离现在至多几个时辰的时间,可就这么几个时辰的时间中,铁头鱼仿佛已经烂了,臭味飘出去很远。
事有反常,我不得不更加小心,脚步愈发的慢,同时还不断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不过,河滩上就这么一条已经腐烂的铁头鱼,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铁头鱼已经腐烂了,就说明彻底死掉,死掉的铁头鱼,是怎么让老石头带话的?这一瞬间,我脑子里甚至怀疑老石头,但仔细想想,应该不会,老石头是彻头彻尾的乡下人,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哗……
就在我左思右想的时候,一片河水涌上了河岸,冲刷着铁头鱼。现在还没到真正的汛期,水势终究还是有限,水花并不算大,但是河水涌动冲刷之后,硕大的铁头鱼似乎动了动。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看清楚了,马上收敛心神,扭头望了过去。等我的目光完全落在铁头鱼身上时,它好像又一动不动了。
我加了一万分的小心,彻底停下了脚步,想再看看。可是一停下脚步,铁头鱼突然翻了个身,已经烂糟糟的肚皮嘭的一声炸开了。
我离的还有些远,从肚子里喷出来的五脏六腑没有沾染到我,不过,我看见铁头鱼的肚子中飞出来一团黑影,最开始的时候,我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但转瞬之间,黑影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落地的刹那,我的头皮就麻了,因为我看到那团黑影,是一口黑黝黝的大缸。
我记得很清楚,我曾经见过这样的大缸,缸里面还有一个年轻后生,长相跟我有几分相似,当时把我吓的不轻。到了后来,大缸里的年轻后生被彻底灭杀了,我也暂时忘记了那件事。
可是此时此刻,我又看见了这样黑黝黝的大缸,我不会看错,这口大缸,和我上次所见的大缸一模一样。
“陈六斤……”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口从铁头鱼肚子里蹦出来的大缸,陡然飘来了一道声音。声音飘飘忽忽的,一听见这声音,我就觉得骨髓里都是疼的。因为这声音虽然不是棺中人的声音,可是和棺中人说话的语气简直没什么分别。
脑子虽然有点乱,可是有的事情却还能想明白。我还没看到这个缸里的人,不过,我能分辨出来,这人和棺中人一样,都修的尸道。而且,这人显然比上次黑缸里的年轻后生厉害的多,他肯定是在河里压制住了这条铁头鱼,然后等鱼上岸就把它弄死了。尸道只需要阴气,所以铁头鱼才会腐烂的这么快。
一想到这些,我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好像都直立了起来,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跑。但这口黑缸既然盯上了我,那我想要跑,机会恐怕不大。
“陈六斤……你认得我吗……”黑缸里的声音,又一次飘了出来,我听得出,这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岁数肯定不大,轻飘飘的声音夹杂在风中,听着让人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骨碌碌……
紧跟着,这口黑缸朝我这边转动了几圈,缸口轻轻一斜,顿时,我就看到了缸里的人。
这口黑缸里,竟然也是个年轻人,看着岁数不大。身上裹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头脸连同身躯,都像是死人一样惨白惨白的。
更要命的是,这个年轻人的长相,竟然跟我还是很相似,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我几乎产生了错觉,觉得是我自己坐在这口不知来自何处的黑缸中。
“我不认得你。”我心里很明白,这时候绝不能慌,更不能乱,一慌一乱就会失去所有主动。所幸的是,我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任人宰割手无缚鸡之力的河滩乡下小子。
“你不认得我,那我说一个人……你看你认得吗……”
“什么人?”
“你听好了。”缸里的年轻人好像咬紧了牙关,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陈……师……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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