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诡匠 - 第17章 注灵养魂，工匠血祭

    小鬼的事情不能托大，让我头疼了很久，经过很多天的深思熟虑，才算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合理的解决方案。
    天工策中有个法子，虽然不是专门解决这方面问题的，不过看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勉强还能适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还有一点就是——这方法天工策中有注明，很不建议后人用这法子，准确说是在没必要的情况下，尽量不要去碰触这法子，因为其中的危险性比较高。
    天工策中有一篇‘注灵篇’，篇幅非常的短，内容也是寥寥无几。
    注灵篇只有一个主题，就是如何给打造出的器具，赋予其灵性，让工具始终保持灵性，超脱凡品工具的范畴。
    暂时没有别的好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决定试试，看能不能解决小鬼的问题。
    仔细确认过天工策中‘注灵篇’的内容后，我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重新做出一只阴鼠以防万一，毕竟到时候要把小鬼放出来，万一它再炸毛我总得提前有个防备。
    东西我之前已经做了一半，没花多少时间，就再度赶制出来一个。
    阴鼠虽然启灵之后形同活物，不过说到底也只是一件工具而已，自然会损毁，在使用过程中会被消耗，再说这种整体的木质骨架，断了一条腿想修复、更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倒不如另外做一只，正好多练手。
    有了一只阴鼠作为防备，我又开始着手更加认真的做另外一只阴鼠，这只阴鼠要做的与众不同，是作为注灵用的，丝毫不能大意。
    复杂的制骨过程不消多说，为了做一只注灵用的木鼠，材料选择方面，我下了不少功夫，就单说选材这块，我专门在公司材料配调部门跑了好几趟，寻找适合的木料，又专门去市区周边植被茂密的地方找了几次，好不容易极其树龄较大，质地足够坚硬的五鬼阴木做材料。
    之后我又费了些功夫，找人定做了一个椭圆形中空的坚硬树脂容器，这东西不光轻便，重要的是结实，不容易被损坏。
    容器的作用主要是来装阴鼠‘内脏’的。
    照例用坟土、香灰、阴阳水、胶水进行调合，最后把小鬼的那条手臂小心放进去，又加入我的头发，仔细放进容器里，这一步就算是完成了。
    至于血肉方面，我在淘宝上订了弹性好的硅胶，相比起木工胶，硅胶这东西作为血肉充填物，自然是更好的选择，硅胶不光更柔软能增强柔韧性，而且对于内部木骨的保护性，相对来说也要更高一些。
    毛皮原本是打算继续用亚麻的，不过那天出去买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一辆火车上，拉了一头浑身雪白的老牛，不知道是要送去屠宰场，还是送到农村的，看到这头老牛的时候，我忽然想起牛这种动物，不光力大强壮，通常民间不管是任何传说中，牛都是极有灵性的动物。
    而且这些动物里面，灵性的强弱，又是以年龄来区分。
    那头老牛不光看着老态龙钟，一身毛还全都变成了白色，保不准已经活了二十年以上，看到它的时候我就立马放弃了用亚麻的打算，跟牛主人好说歹说，最后花了十块钱，可算同意把牛尾巴毛剪下来卖给我了。
    虽说可能看上去阴鼠这种东西，全部用阴性足的材料更好。
    不过之前的断梳，倒是给我一些灵感，内部全部采用纯阴材料，外层稍加变动一些，不用阴性太重的东西，用灵性足的物品，或许效果更好也说不准，再说这白牛毛肯定要比亚麻效果好吧？
    这只阴鼠因为材料收集起来很麻烦，因此过了半个月我才好不容易集齐开始动手，加上材料难得的原因，我制作的时候格外的小心，导致前前后后加起来，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好不容做出来。
    看着制成的白色阴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费了不少苦心的阴鼠，以及很特别的原料结合，让它看上去比之前制作的阴鼠，仿佛更具有灵性了，看上去也更加接近活物。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我选在休息的时候动手。
    虽说猴子知道我懂点歪门邪道的东西，他只是很好奇，也没缠着我要学之类的，让我对他很放心，但这种事能避着点，还是避开点的好，捣鼓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哪怕熟人间没什么别的心思，被人看到的话，我自己也会感觉挺尴尬的。
    照例沐浴更衣拜祖师，提前准备好的水果已经摆好。
    再把两只阴鼠全都供奉在了祖师像前，开始上香诵念祷文，整个过程尽量的一丝不苟，不出现任何差错。
    国内很多古老的传统手工业者，都有祭拜祖师的习惯，这也算是我国的特色，虽说现在科技日新月异，很多的手工业几乎都被机械所替代，导致很多行当都已经没落了，乃至是直接消失了，拜祖师这种传统也不再流行，不过有些东西哪怕再没落，也有人愿意继续把这种古老的传统保持下去。
    拜祖师不光是表达着对该行当第一人的崇敬，给后辈赏了口饭吃，更是一种对于传承的尊重、重视。
    就像是我家里，作为传统手工艺人，家里祠堂一直有祖师像，不光祭拜祖师也祭拜先人，所以说拜祖师这种事情，从我小时候就在我老爹的带领下开始做了。
    不过现在改成我一个人祭拜，也一个人念祷文而已。
    原本拜祖师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可自从研习天工策之后，拜祖师这种平时看上去司空见惯的行为，就慢慢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祭拜完之后，那种奇妙的‘灵光一闪’现象再度出现，而且比之前更加强烈，这预示着我制作的两只阴鼠，全都成功了，紧随而至的，是那两根看似平凡的供香，猛然窜起一股浓郁的烟雾，一时间馨香四溢，整个房间都被缥缈的烟雾和香味淹没。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却依旧感觉到不可思议，更摸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次我提前就有所准备，看的非常清楚。
    供香是我自己买的，当然不可能自己去动什么手脚，我刚才也看的非常清楚，缓慢燃烧的供香，是忽然之间猛然冒出的大量烟雾，供香却也没瞬间被烧掉很多，让我实在搞不清楚，这些烟雾是从哪里来的。
    闻到那股沁人心扉的清香，让我精神猛然一振，又感受到了那次精力充沛，浑身上下充满力量的奇妙感觉。
    虽然我仍然说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却能意识到，这绝对是好事，而且是天大的好事，这一刻我不光是精神，乃至是肉体，都瞬间到达了巅峰状态，甚至是超过了巅峰状态，比以往要更好。
    “到底啥情况？”
    我莫名其妙看了祖师像几眼，但却没时间细想，我选择注灵的时间是下午，如果不尽快搞定的话，猴子就该下班回来了，时间已经不多，不赶紧搞定的话，被那家伙看到，又得扯着我问东问西的。
    下午临黄昏前，阳光已经非常弱，不过也没到天黑，拉上窗帘也会有阳光照射进来，在这时候动手，把小鬼放出来，它的力量会被极大限度削弱，这样一来它就没法对我形成威胁了。
    先给一只阴鼠启灵，诵咒之后阴鼠摇摇摆摆爬了起来，乖乖站在一边等候我的命令。
    第二次给阴鼠启灵，看到自己做出的东西活过来，依旧感觉很新奇。
    紧跟着，我快速拆解开封困小鬼的阴鼠，几乎在我拆开的同时，就感觉周围温度遽然一降，四周突然冷了下来，我赶紧把阴鼠丢到前面，有些紧张的拿着鲁班尺，同时命令新做的阴鼠戒备，牢牢盯着被拆开的阴鼠处。
    很快，那只报废的阴鼠里，升起一股浓郁的黑烟，转眼之间化成小鬼的样子。
    小鬼出现之后，它似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愣发了一会呆之后，才算回过神，眼珠子朝四周滴溜溜打转，不知道是想逃走，还是在确认这是什么地方。
    被放在寺庙里一个月，我发现这小鬼的眼珠子，居然长全了，至少看着已经成了正常人的样子。
    难道鬼还能长大的？
    我正有点发愣，小鬼突然反应过来了，一转头，居然想溜走，我一瞪眼大喊一声，站住！
    原本想让阴鼠上去拦住，没想听到我的话，小鬼居然真停下了，扭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似乎在求我放它走。
    李老爷子说的果然没错，我的感觉也没错，这小鬼在寺庙待了一个月，还真的没那么危险了，至少他被放出来之后，没立马攻击我，而且也能听懂一些话了。
    我犹豫了一下，也不管小鬼能不能听懂，就对它说：“你听着，如果你到处乱跑，就会变成孤魂野鬼，不是自己慢慢消散掉，就是被有道行的人发现后，把你打得魂飞魄散，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第一，你现在可以走，我也不会拦你，第二，留下帮我，你帮我也给你自己积累阴德，等有朝一日能给你一线机会，让你去投胎重新做人。”
    小鬼一脸懵懂的看着我，也不知道听懂没有，不过听了我的话，它没再做出要溜走的行为了，我跟它大眼瞪小眼看了阵，他始终不动，我心里不由嘀咕，他这应该是……听懂了吧？
    我小心翼翼绕过小鬼，一手抓着鲁班尺，另一只手慢慢去拿供桌上白色未启灵的阴鼠，拿到手里后，小鬼也没动弹，我松了口气，盯着它说：“你自己进去，放心，我不会害你，也不会让你做恶事，这对你只会有好处，它会滋养你的魂魄，跟着我做事也会替你积累阴德，只要你配合，有朝一日你还是有希望重新做人的。”
    小鬼歪着脑袋，似懂非懂看我几眼，跟着哧溜一下化成一股黑烟，一头钻进了我手上的白色阴鼠中，我手一抖，发现没什么异常，这才放松下来，同时有点诧异，这小鬼怎么这么配合？
    感觉到小鬼的确是老实待在阴鼠里了，我也不拖延，拿出早准备好的一个铁盆，把阴鼠放了进去，一边默念着‘祖师爷保佑，一定要让我成功’，一边心一横，伸出手腕咬牙一刀割在手腕上，进行注灵篇中所记载，最危险的一步——工匠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