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诡匠 - 第7章 老参

    孙老板说，当他进入小木屋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种危险的感觉不见了，这让他长出一口气。
    休息了片刻，他眼睛适应了木屋中的黑暗，借着木屋缝隙里照进来的一点微弱亮光，孙老板恐惧的发现，木屋里居然有具尸骨。
    人不知道死了多久，血肉都已经烂完了，尸体附近还能看到一些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
    等了半天，见那具尸体没什么异常，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当时的孙老板还年轻，到山里的时候还不多，但也有了一定的常识。
    在房里找一圈，他惊愕发现，房里有许多采参工具。
    挖人参绝对不是件轻松活计，需要不少精细的工具，毕竟人参采集的时候，如果过于粗暴，很容易弄坏人参，一些好人参，哪怕弄坏一根须，价值都会大打折扣。
    孙老板看出那些采参工具，虽然制作的粗糙，但都非常专业。
    虽然现在有不少更好用的采参工具，但老一辈的采参人，还是喜欢用老家伙，毕竟更趁手，采参的时候也更得心应手。
    研究一阵，孙老板心里忍不住嘀咕，这该不会是那位传说中的采参客的木屋吧？
    地上那具很惨的尸体，说不定就是采参客。
    可敢于一直独居在深山中，所有事情都靠自己的采参客，怎么会突然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孙老板想到了采参客可能是病死的，但又觉得不太靠谱，最后就壮着胆子，去尸体上小心检查了一下。
    检查过后他发现残破的尸体上，有很多小牙印。
    这座木屋很结实，关严实了野兽肯定跑不进来，能进来的只有这些蛇虫鼠蚁。
    这让孙老板想到，那些牙印应该不是在木屋里被咬的。
    随后孙老板猛然一个机灵，他总感觉那些牙印，很像是五六岁小孩的牙齿轮廓。
    这让他想到了，之前和小川看到的那些侏儒……。
    正恐惧的时候，孙老板又有了新的发现。
    他看到尸体的右手上，死死抓着什么东西，隐约露出一些被污渍侵染了大半的红绳。
    孙老板虽然害怕，但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他紧张冲着尸身拜了拜，费了不少力气，打开了尸体的右手。
    “那具尸体握着一根老参，品相绝佳，是极品中的极品。”
    孙老板给我们比划了一下，继续说，看到那根老参的时候，他激动的心脏差点跳出来，但想到小川生死未卜，刚激动起来的心情，又被浇灭了。
    之后他待在木屋里，不敢踏出去半步，一直挨到天亮才敢出门。
    孙老板也是运气好，没多久他居然遇上了去而复返的采药人队伍。
    据采药人说，山里要变天，不敢继续朝里走了，只能退回来一些，晚点再从长计议。
    孙老板哀求采药人，帮着找一下小川，他愿意付出所有的钱。
    采药人进山冒险，同样是为了生计，见孙老板给的钱不少，又见孙老板如此有情有义，犹豫了一阵后，最终还是决定陪着他冒次险。
    按着记忆中的路，孙老板找到了昨天的位置，却并没有发现那些侏儒，只看到一具血肉被撕咬掉大半的尸体，尸体已经被摧残的快要看不出人形，但孙老板还是通过破烂的衣服，和身体上的一些痕迹，认出那是小川的尸体。
    在小川的尸体前，孙老板放声大哭，久久不肯离去。
    最后见快要变天，采药人怕天阴了会有危险，硬是把孙老板给硬拽走了。
    在采参客的木屋，孙老板把采参客的尸体下葬了，随后带着悲痛的心情，带着小川的尸体，一起出了山。
    领头人怕孙老板一个人出去会有危险，就派了个采药人一起陪着他离开了。
    孙老板说，之后他虽然把小川厚葬了，但那次的事情，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没法缓过来。
    采参客尸体手里那根老参，也被孙老板带了出来。
    那根老参被卖出天价，孙老板虽然没细说，那根参有多好，有多少年，也没提究竟卖了多少钱，但也承认了，他就靠着那根老参发了家，从那以后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小川的在天之灵的保佑。
    但不管怎么说，那根老参的来历，不光沾上了采参客的血，也间接沾了小川的血，让孙老板始终无法释怀。
    “那时候在采药人那边，花了所有的钱，回去连饭都吃不上，卖掉这参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也怪我这人太俗吧。”孙老板苦笑着说。
    我劝孙老板别多想了，毕竟不管怎么说，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东西卖了能让更多的人更好的活着。
    开车的年轻司机，听着我聊天，帮着给自家老板说话，他说：“老板，之前的事情真不能怪你，毕竟是小川非要去看的，你也不是不想救他，是没能力救人，再说了，那次的事情后，这么多年，小川的家人，不都是孙总您一直在照顾，老人也把你当成了亲生儿子，要是没那笔钱，老人不也得不到照顾了？”
    我一听还有这事，不由诧异看向孙老板，这事孙老板做的的确漂亮，主动承担起照顾老人的责任，要是换个人的话，忽然见到那么大一笔钱，说不定会给上一点了事，甚至是直接不管不顾了。
    能一直照顾老人，还当做自己的亲生父母对待，想必小川的在天之灵也会欣慰。
    说不准孙老板的生意，能越做越大，也跟他这为人处世有很大关系。
    李青云听我们说完，也微微点头说：“的确是卖掉的好，而且那老参也根本不能留，否则会带来大麻烦。”
    孙老板一愣，问李青云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青云说：“老参上的红绳，应该是专门封住那老参，防止它逃走的，那些侏儒应该也是人参成精吧？”
    孙老板微微点头，说他也是这样想的，他说人参故事的时候，忽然提到这件往事，实际上也是告诉我们关于人参精的另一面。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采参客的死，也跟那些侏儒有关。”李青云叹了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