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门卷帘 - 灵药

    紫瑟站在南天门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太乙星君的云朵越飞越近，他身后的素荛从云朵上跳了下来。她赶忙迎了上去，拉着素荛的手道歉，将她带到了天君面前。
    医仙早早地被天君召了去，颤巍巍地伸出手，把了素荛的脉象。他对天君郑重地点了点头，“这位仙子体质极佳，是千百年难觅的止血良药。”
    素荛默默地缩回手。
    她虽生来是朵茶花，但辛辛苦苦修成了人形还要被当作药材来看，让她有一种千年修行都白费了的感觉。
    相较于医仙，天君的用词委婉含蓄许多：
    “阿荛仙子，太乙星君应当已经对你道明了这里的情况。你救下白琚神君，就是厥功至伟的一件事，我们也会竭尽所能满足你的要求。”
    素荛看着天君，开口道：
    “我可以先提要求吗？”
    天君的态度非常和善：
    “当然可以，仙子请讲。”
    素荛说：
    “我不需要什么别的嘉奖，只要白琚神君以身相许，我就救他。”
    天君的目光从素荛身上移开，投向了站在他身侧的紫瑟，“白琚神君已同紫瑟仙子定下了婚约，这……”
    紫瑟低下头，泫然欲泣的模样楚楚可怜，“只要阿荛仙子能救白琚神君一命，我愿意让阿荛仙子做我家妹妹，一同伴在白琚神君身侧。”
    在旁人眼中，紫瑟做出这样的让步已是忍受了极大的委屈，天君正想出言宽慰紫瑟两句，便听见素荛毫不客气地说：
    “我不想做小。”
    紫瑟一愣。她是狐族的掌上明珠，继承了最正统的血脉，在九重天上也受到不少尊崇，理应与白琚相配。而这素荛又是什么身份，张口就是不想做小，素荛不做小，难道让她做小？
    她咬着牙，一句“那我做小”怎么也挤不出来。
    素荛接着说：“当然，紫瑟仙子你也不用做小，我对两女共侍一夫不感兴趣。”
    紫瑟的表情僵在脸上，她也哭不出来了，“阿荛仙子的意思是……？”
    素荛觉得自己说得很明白了，但紫瑟这么问了，她也就顺着解释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他只能娶我一个。”
    紫瑟心头火起，她真想一个三昧真火丢过去，把素荛再烧焦一次，奈何还指望着素荛来救白琚，她只能凄凄切切地看着天君，等天君为她做主。
    天君若没有点真本事，是不可能统领九重天的。面对态度如此蛮横的素荛，他仍然慈眉善目而不失威严地笑了一笑，“紫瑟仙子与白琚神君结下婚约是众仙见证的事实，阿荛仙子救了白琚神君，提此要求倒也未尝不可。既然如此，不妨我们等白琚神君痊愈后，二位仙子再公平公正地加试一场，白琚神君选了谁，他便娶谁。阿荛仙子，你觉得这样可好？”
    素荛对天君口中的“公平公正”是存疑的，对白琚会选择她更是存疑，但天君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好再强词夺理。
    她点了头，“好。”
    天君一摆手，“医仙，速速带阿荛仙子去白琚神君那儿吧。”
    白琚的住处隐没在一片葱郁的竹林后，四下幽静，像是凡人口中的隐士所居，又像是一座古老的禅院，颇有些远离尘俗的意境，只可惜这主人最不喜欢旁人来参禅悟道。
    素荛跟着医仙走在曲折迂回的小径上，她问：
    “请问医仙，我要怎么做，才救白琚神君？”
    医仙的仙龄已有八千岁，看起来也是个两鬓斑白的老前辈，说话声音不大，眉眼间一派平和，却又透着一股令人不由信服的气势：
    “有两个方法。其一，分出你一部分的元神，将它注入白琚神君体内。这方法对你的身体和修为都损耗极大，且过程极为痛苦，甚至可能会灵魂出窍，再也回不了肉身，我不建议这样做；其二——”
    “将你二人的精血相融，约莫十次左右，就可使他痊愈。”
    素荛看着医仙，宛如勤学好问的学生，“这个精血相融，是怎么个融法？”
    医仙神色不变地吐出简短有力的二字：
    “双修。”
    素荛手一抖，但见医仙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也低下头没多说什么。
    她在心里默念道，治病救人，功德无量。连天君都会夸她厥功至伟，连白琚都会对她以身相许。
    医仙将素荛带到白琚房门口，没再往前，仔细地与她交代了接下来的做法，便微微颔首，转身走了，还好心地围着屋子设了一圈结界，以防外人打扰。
    素荛进了屋子，一下就嗅到空气中的血气，浓烈而腥甜。白琚就半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他的皮肤本就偏白，如今更是苍白得毫无血色。一贯整洁的衣服上有着几块明显的血斑，其中两块已经凝固起来，透着中毒至深的黑红色，床脚边还放着一只木桶，很可能是用来接血的。
    这多半是虞陌的手笔，也不知道那厮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下手确实够狠。
    幸而九重天还有个医仙，能帮白琚缓解病情，勉强还能控制住，不然依照他这吐血的节奏，她这灵药还没到，他这病人就先没了。
    素荛走到床边，三下五除二将下身的衣服解了，爬上床。
    医仙怎么说来着？
    她挪动双膝，跪在白琚身侧，扯住他的裤子。
    手刚放上去，裤子的主人就剧烈地咳了几声。
    素荛一惊，转头看去，白琚逐渐平复了呼吸，气息孱弱，似乎没有太清晰的意识，更没有睁开眼睛说话的力气。
    于是她终于放心大胆地将他的裤子脱了。
    她将衣服丢下床，长长地叹息道：
    “这群神仙对我可真放心，也不怕我把他给玩死了……”
    白琚：从未见过我这样屈辱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