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香是个技术活 - 第六章 揪出来
“人活世上,别想着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你不是诸葛亮。能让别人做,就不要自个儿单枪匹马,懂吗?”
有了线索,爷爷反而不急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一只鸡,就给我熬汤喝,一边教起了我请香人的法术。
到了下午,村头就有人开始骂了。
“哪个天杀的,偷了我家下蛋的母鸡啊,这是缺德冒烟的啊。”花二婶子站在路上,一阵大骂。
闻到我家厨房的香味,就钻了进来。见是一只公鸡,才悻悻出去。爷爷骂道:“别嚎了,鸡出了栏,往西边走了。”
花二婶子多泼辣的一个人,从地上捡了一根棍子,就挨家地去找。
我心里一乐,就冲爷爷竖起了大拇指。
要是有人不让进门,花二婶子就在外头叫骂。今天下雨地里湿,没法下地,一群庄稼汉子都歇在家里头,好些跟着凑热闹。
“瓜娃,你去看看。”
我缀在后头,看她叫了七八家,都没啥异样。
到了刘麻子门上,花二婶子被拦住了。
这个刘麻子是个流子,四十几了,还打着光棍。平时也不种地,也不打工,老子娘都死了以后,就靠走动窜西,小偷小摸的过活。
“你们这是冤枉我,冤枉一个大好人。”刘麻子叫着,惹来一阵讥笑。
“呸,你要是好人,你娘老子还能被你给气死。”花二婶子多泼辣的一个人,堵着门大叫。
刘麻子顶着门,叫道:“我屋子里有宝贝,谁要是进来看了,就要给我钱。”
“呸,锅底都被老鼠咬掉了,有个屁钱。”
花二婶子往里头钻,被他推得跌了个跟头。
“好,你还敢动手打人?你给我等着。”
这女的回了屋,就喊了自己男人过来。刘麻子嚎嚎两声,就被男的打了进去。
“去你个娘的。”
男人拿着一条扁担过来,把刘麻子的门都砸破了,两个人跑进去,别说,还真的找出了几根鸡毛。
刘麻子有嘴说不清,被夫妻两个揪着打,我看的清楚,这厮的左手一直软绵绵耷拉着。夜里来杀我的那个人,可不就是被爷爷拿锤子打断了一个手。
就是他?
发现发现被我瞅着,这家伙一声尖叫,就跑的没影了。
这是不打自招了。
狗东西,亏前几年发洪水的时候,爷爷还给过你吃的,早知道饿死你哥王八蛋。
“这个畜生东西,早知道就该拿出去喂狗,饿死这个王八羔子。”我赶紧回家告诉爷爷,他站在门口,破口大骂。
不过这厮一跑,到底是谁唆使他来害我,也就成了无头案了。虽然我猜是刘响他们,毕竟没了确凿的证据。
到了傍晚,有个意外的客人来了。
村长居然到我家来了,还拎着一个礼盒。
“滚蛋,我家不欢迎你。”我直接关门。
“小兔崽子,我跟你老子玩到大的,你敢跟我这么说话?家里死光了,没人教啊。老李头啊,我是代表刘经理来的。”这家伙这么开门见山,真是出乎意料。
爷爷敲了敲烟袋,说道:“放他进来。”
我也想听听,这家伙有什么好说的。不但砸爷爷的场子,还准备害我,现在还敢到我家来?
村长直接说道:“刘经理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只要你老肯高抬贵手,放过这事。他说了,这是他的一点心意,事情结束了,还有更多。”
他把礼盒打开了。
一摞老人头的钞票。
这,这是多少?三个白条子扎着,那就是三万块啊。
在我们村里头,连万元户都不多见,这么多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吞了下唾沫,看着爷爷会怎么办。
爷爷呵呵一声,说:“看来是赚了不少钱,可惜,心太黑,有命赚钱,也是没命花,徒然给别人做了嫁衣。”
村长面色一变。
“老李头,你想清楚,刘经理说了,只要你放手,还有这个数等着你呢。你自己一把老骨头,你孙子呢,他上学,娶媳妇,不要花钱?”
爷爷摸着我的头,缓缓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替他操心。你走吧,回去告诉刘响。不是我不放过他,是他自个儿不放过自己。看得开,才能收得住手,否则的话,自个儿的命都要搭进去。”
村长气呼呼地走了,一叠声地骂我爷爷是个老梆子。
等他走了,爷爷脸色难看,咒骂了几声,也不知道骂的哪个。
“姓陈的这是软的硬的一起来,看来这次不把我的破庙给掀了,他是不会罢休的。”爷爷老手抓着我,问,“乖孙,你想不想活?”
那是自然,我急忙点头。
“那好,你跟我走。我不说,你也啥都别问,说了,法术就不灵了。”
爷拿起两件蓑衣,我们两个披着,就往门外走。
现在是下半天,外头已经黑了大半。一看方向,是去翠山?这个点上了山,可赶不及天黑前回来。
不过爷爷让我别问,我就把话憋在肚子里头。
冷雨飘飘,风吹得人脖子后发凉。
我心里纳闷,但也没有多问。在黑夜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我手里提着一个灯笼,背上有个爷爷让拿的黑匣子,还挺重的。
翠山不大,但很险。
只要太阳下山,没人敢到山附近晃悠。因为这里跌死了不少人,有来看风景采青的外乡人,还有本地的猎户,每年不死个把人,都不算正常。
能治铁扁头的药,翠山里才有。
奇石突起,树木郁郁,到处都投下了古怪的影子。这会儿天黑了,显得有些阴森。进了山,一下子变得阴寒起来,温度比起外头最起码低了七八度,越往里走,就越阴暗潮湿。
“这是黑草菇,能治疗厌食恶心和厥症。那个红红的是蛇果,有剧毒,千万别吃……”
爷爷给我指了几个地方,说是能采到什么用处的草药,我只听不说,默默地记在心里头。
“咦?”
爷爷转过头,问我:“咋了?是不是怕了?”
这是爷爷问我,说话应该没事。
我指着前头的一条小路。
说来也奇怪,这山里头根本没人走,该是荒草遍地才对,怎么还隐约有条路呢。小路尽头是两个歪脖子树,就跟被人拿手掰着凑到了一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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