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与刑[刑侦] - 第57页
聂诚在黑暗中点点头,“我知道了,先别想了,睡吧。”
两人互道声晚安,翻过身仰面朝上,片刻后姜准呼吸渐深,聂诚侧过身对着窗户,看着因小区里车灯投在窗帘上的光柱由大变小,随着轿车驶过而逐渐消失。
转天一早,聂诚直接到看守所找李穆报道。
“是自杀。”李穆见到他后的第一句话就直奔案情。
魏远是上吊自缢,与他关押在同一号房的嫌犯在审问中。
“他最近见过什么人吗?”聂诚问。
“最近没有,他上一个探访者还是你。”李穆说。
“他家人来了吗?”
“昨天晚上通知了,他大哥要安排好他母亲,然后坐长途汽车来,估计要下午了。进去吧,他们还要找你谈话。”李穆说。
因为聂诚是最后一个探视魏远的人,调查组一方面向他了解情况,一方面也在观察他。聂诚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如实说明,但是关于他与王光德和毒品案的联系只字未提。那些只是他和姜准的猜测,而且魏远的死让他心生警惕。
魏远基本上可以排除畏罪自杀,一定是发生新的事情或者被威胁,他才不得不自杀,那么他是如何得到消息的?排除了通话和探视,只有狱警和其他嫌犯有机会给他传递消息。
U盘中他曾看到的那份警员资料始终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重石。
法检加上看守所、和安区分局的警员不眠不休地忙了三天三夜,除了自杀还是没查出更多线索。
聂诚既参与审讯,也参与讨论,家也不回跟着忙,姜准那边临时交给张杰明,他倒是不用操心。
案发第四天清晨,天蒙蒙亮,街上路灯刚刚熄灭,聂诚面色苍白,顶着两个黑眼圈回家了,脱下外套,连衣服都懒得换一头栽在沙发上开始睡。
再睁开眼,身上盖着毯子,电视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下午三点。头还是有点疼,调到荣光里派出所这两年,虽然没有什么发挥能力的空间,但是作息规律,偶尔值夜班也能提前睡好,好久没这么熬过了。
“醒了?”姜准问,他在餐桌旁看书,听见他转头看时间时沙发的窸窣声。
“嗯。”聂诚把毯子拉到鼻子以下,缩在沙发里不想动。
“什么时候回去?”
“晚上□□点,不着急。”聂诚说完又睡了两个小时,五点多才去洗澡换衣服。
姜准如愿以偿点了外卖,六点钟准时开饭。
吃饭时他把调查组掌握的线索告诉姜准,这件事虽然没通报,但是既然通知了魏远家人,也算不上机密了。
姜准建议他们扩大排查范围,别把视线都集中在看守所,心理诊所那边也可以派人去问问。聂诚觉得有道理,晚上回到调查组,他跟李穆提出了扩大调查范围的建议,李穆又向上申请权限,最后组长同意他们向魏远的朋友同事了解情况,但是先不要打草惊蛇地去搜查诊所。
转天一早,聂诚给胡小菲打了通电话,两人约定中午在诊所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第28章 期刊
聂诚跟李穆说明情况后直接从看守所去往咖啡厅,他在电话里没有说起魏远的事,只提到上次在派出所相遇时说有空约顿饭,问她什么时候有空,于是约在了今天。
胡小菲和他是高中同学,对他的性格有所了解,他一向不是热衷于社交的人,绝不会因为想起曾经提到的客套话而特意打电话要拜访,他应该是想向她了解一些事情,很可能与魏远相关。
她其实不太愿意反复回忆与这位曾经同事相关的事,因为她一向觉得魏远是一个有责任感的心理医生,一个还不错的人,然而这样一个人变成了杀人犯。她直到现在还觉得难以置信,对魏远的印象变得很分裂,她不愿意一次次回忆,在潜意识中评价他或者纠正自己的看法,这让她感到有些痛苦,但是她没有拒绝聂诚想要见面的请求。
高中时她家庭环境不好,因为缺少照顾而有些邋遢和懦弱,别人欺负她时聂诚曾经挺身而出帮助过她。在聂诚看来也许不过是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但对胡小菲而言,是黑色生活中闪着光芒的星星,在她走入困境时给了她勇气和活下去的希望。她觉得,好人应该有好报。
结束了上午的咨询后,她换回常服,背上斜挎包,离开诊所,步行到隔壁街的咖啡厅。斜挎包里只有一部手机和门禁卡,要不是她今天穿着裙子没有口袋,包省得背了,除了包她手中握着一份对折的杂志。
这家咖啡厅环境不错,工作日人不多,她进门后在门口张望着,店员立刻迎上来问她是几位,这时她看到坐在角落两人位的聂诚示意她座位,店员识趣地去准备柠檬水,胡小菲径直朝聂诚走去。
聂诚到这有一会儿了,挑了个僻静的角落,离其它座位也比较远,方便说话,然后观察门口的动向。他看出胡小菲的精神状态不错,并不抵触与他见面。相比之下,胡小菲在他对面坐下时要惊讶很多,“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最近比较忙,你还好吗?”聂诚说。
“还是老样子。接手了魏主任之前的几个咨询人,不过现在也都理顺了,按部就班辅导而已。本来还想和你多聊几句,我儿子上次回家后说长大后想当警察,”胡小菲笑道,“不过看你这么累,就不耽误你时间了,说吧,想问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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