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警官和木木 - 第144页
“哪一点?”
“性。”
因为我从头开始又听了一遍,他一共谈了两次关于被性侵的,都是一语带过,出现了异常的微表情。这种一语带过似乎很正常,谁会乐于谈论这种羞于启齿的事呢?他的不同就在于他咬了后槽牙,瞳孔微微收缩,十多年光阴早就该变得麻木褪色的恨意,为什么他仍感新鲜?我需要验证。
负责审讯的是郝爱国和另一名警员,他接收到指令后,趁着魏承澜自白的空隙,问了这样一个问题:“魏医生,你第一次遭受千面佛猥亵是几岁?是猥|亵还是性|侵?”
距离魏承澜讲述千面佛第一次爬上他的床已经过去了一大截,为什么会突然听到这样的提问?魏承澜扶了扶眼镜框,略微迟疑,回道:“五岁。猥|亵还是性|侵?我不太记得了。”
“你能认真回想一下吗?”
魏承澜蹙了蹙眉,显然对这个问题很不满,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带有几分笑意:“郝警官,不知道你有男女朋友了没?”
他说得轻巧,还特意囊括了两种性别,就好像他早就看穿了他对面的警察似的。
郝爱国一脸严肃:“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请老实回答。”
“如果是你,会跟外人分享你们之间的私密生活吗?”
郝爱国不作答,魏承澜自说自话:“不会!为什么呢?因为不管是好的体验还是坏的体验,在自我和超我的约束下这些都被判给了不道德和不知廉耻,能够大谈特谈的除非是一个变态。”
“魏先生,身为大心理学家,我以为你已经能够以客观的态度去看待十五年前的事,毕竟能够威胁到你的人已经不在了。”
仿佛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某人的味道,魏承澜轻笑一声,“项警官好久不见,你的话总是带有鲜明的个人色彩,你真的很想听我讲述那段耻辱过程吗?”
郝爱国不惊不惧地说:“魏医生能够将十五年前的罪行公之于众,在网络平台上曝光,理应不会在这种细节上扭扭捏捏,可是这一再的规避又是为什么呢?”
魏承澜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儿童对于不快的记忆和经历,会启动防御机制,将之埋在记忆深处,就算还记得一星半点,也会因为岁月变迁变成另一番景象,我说出来的,你未必会认可。那时候才五岁,第一次……他应该体验很不好,事后还打人。这个答案,你们满意吗?”
郝爱国继续提出下一个问题:“他一直有嫖|娼异性,为什么会突然对你出手?”
第144章 144 自首5
“千面佛的变态程度匪夷所思,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喜欢折磨女人,但偶尔会换换口味。然而,我没想到,自己日后会成为他主要的泄|欲对象,对,他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恋|童癖,女人再也勾不起他的兴趣。那十一具尸骨,都是被他活活折磨死,然后我们俩一同埋的尸。”魏承澜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回到埋尸案上来了。
郝爱国仍旧不慌不忙:“他是喜欢当着你的面进行,还是必须有人看着他才能射?”
“嗯?”
“你之前说过,他喜欢当着你的面,这么变态必然是有原因的吧?”
魏承澜闭了闭眼,对方一而再围绕性的问题展开问询,可能真的令他不太愉快。
“我那时候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以我现在的眼光去看,他有着强烈的露|阴|癖,有第三者在会更加刺激,总之,十分变态。那什么只有别人看着才能射的话应该是乱说的吧,他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带着我,不确定是否只有我一个人遭殃。”
“他为什么选中你?”
“警官,因为小时候的我,长得真的很漂亮。”才过了十五个春秋,已经拥有三四十岁面孔的魏承澜露出一丝妖冶的神色,看上去怪异极了。“你们一定很好奇,十五年前我还是个孩子,为什么现在的我拥有三十岁的面孔?请不要着急,我这一生的坎坷像一剂浓缩药剂,里面有灰白不辨有浓墨重彩,你们会找到自己的答案。”
“十一条性命对千面佛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后来,他又带我流窜了好几个地方。一般的罪犯大多是冲动犯罪,到处留下自己作案的痕迹,但千面佛不同,事前他会事无巨细地计划好,反侦察手段极高,这也是我们流浪好几年也没有败露的主要原因。至于他到底杀了多少人,我真的不记得了。
“直到我们到了一个孤儿院,才终止了这种暗无天日的流浪。对了,那时候孤儿院还不叫孤儿院,只是村妇昭月华的托儿所,千面佛在外围观察了一阵子,彻底将昭月华调查了个透彻。发现她的丈夫至少十年没回来了,杀手的知觉令千面佛觉得这事很不同寻常。果然在一个夜里,他在孤儿院门前的大树底下挖出了一具尸骨,他说是昭月华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却对外声称丈夫出去打工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千面佛异常兴奋。后来我才知道,他利用这个顺利当上了昭月华的丈夫!昭月华有把柄在他手上,大气都不敢出,很快他就成了孤儿院院长,顺其自然地继承了‘昭亮’的名字,连身份证都有了,实在是够讽刺吧?”
魏承澜说到这里,忍不住叹道:“他简直是老天爷眷顾的杀手,那一院子的孩子啊,还不知道恶魔已经降临了,一个个的特别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说到这里,他露出了无奈的微笑,笑容里有羡慕有担忧,这样的他很难跟杀手的帮凶划上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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