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黄泉有座房 - 第二百八十六章：年前

    12月份的天，
    1区的天空，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
    久违的雾霾令处于行政中心的1区，空气变得糟糕起来。
    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要到年关了。
    路上的商场已经挂上了迎春的装饰，一片喜气洋洋的商场，不断挂上打折促销的字样，来吸引人们早早开始囤积年货。
    居民区的菜市口，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有人开始排起了长龙。
    有些的还自己带着材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炸肉的香味。
    四个大铁锅里，滋滋作响，一粒粒被炸好的丸子，浮在上面。
    一旁蒸笼足足架的有六七层高。
    上面是馒头，下面还蒸着用粉条做出的扁垛。
    锅里是炸好煮熟的五花肉。
    六个手脚麻利的老妇，分工明确，但也是忙的厉害。
    “张老头，才来啊！”
    “哎呦，起来晚了，赶不上您来的早啊！”
    来这里采买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上年纪的老人，彼此之间街坊邻居都是认得的。
    “哈哈，您这买的可不少，今年怕是您孙子要回来了吧！”
    “哈哈，这不是听说今年第六年了么，他的兵役今年应该就结束了，我这早早准备着，等他回来了，一定上门给您拜个年！”
    “好啊，那我可要准备个大红包！”
    “哈哈哈，回见了您嘞！”
    一众人老人聊着说着，天很冷，雪花不时穿过篷子碎裂的口子飘落下来，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浓浓的期待感。
    然而和他们所不同的是。
    此时此刻在1区的联盟最高行政区内。
    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每个人的脸颊上，官员低着头匆匆而行。
    周围围绕着秘书，助手，不断把最新的消息汇报出来，整理出接下来的文案。
    25区的情况，此时早早就通过各种渠道传递到后方各大保护区里。
    一时保护区内暗潮汹涌。
    一封封情报，源源不断像是潮水一样汇聚向，工会总部大厦。
    而同样联盟的最高执政官邸里，从其他保护区匆匆赶来的参议长，一张张脸上充满了愁容。
    “哒哒哒……”
    光洁的大理石上，一行人的脚步声格外急促。
    为首的中年人，蓄著一头短发，一张国字脸，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还未走来就给人一种锐利的压迫感。
    这是真正身居高位者常年所养出的气场。
    “这是24区送来的资料，临时作战指挥所已经在24区搭建，但要撤出24区的居民，有点困难！”
    身旁秘书不断汇报手上的资料。
    24区那边的大雪非常严重，整个区域六个城市，上千万居民，如果在这个时候要把居民撤出城市，问题可不是一般的大。
    “通知地方联盟，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把城市隐藏的防空洞修缮起来，另外给临时作战指挥所下通知，告诉他们，不惜代价也要搞清楚现在25区的情况！”
    中年人说完，人已经走到会议室的大门前，所有助手很默契的纷纷停下脚步。
    简单的整理下衣衫后，中年人深吸口气，迈步走向门前，随着大门展开，一股暖流迎面吹打在他的脸上。
    然而空旷的会议室内，静悄悄一片，却是并没有如人所想象的那样，坐满了各大区的参议长。
    在办公桌的篝火前。
    一张椅子背对着自己，仔细听还能听到一阵轻微的鼻鼾声。
    见状，中年人不禁挑了下眉头，一步步轻声上前，待看到椅子前已然睡熟的老人。
    心里不禁一阵叹息，小心给老人掖好毯子，就转身要往外走。
    然而他刚转过身，椅子后老人闭着眼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我和你爷爷也算是老对手了，你说，这个时候，换做他，他会怎么做！”
    中年人脚下一顿，神色严肃道：“老爷子多年不问政事，只管其家！”
    “呵呵！”
    老人睁开眼睛，浑浊的眸光撇了眼前中年人一眼。
    半笑半嘲的口吻调侃起来。
    “好一个只管其家，在儿子身上吃了大亏，
    一转眼，却是扶起一帮孙子，你家这位老头子，可比我厉害的多。
    王尚，你大哥王鰶现在生死不明，王家三代子孙，一大半精锐都在25区，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作为手掌四处保护区的参议长，也是下届大执政官的备选人之一。
    被老人这般调侃，王尚脸上却是不敢有一点不悦。
    只是一本正经的模样，除了严肃之外，再看不到其他的表情：“进了25区，就没有王家，只有国家！”
    “无趣！”
    见王尚一本正经的模样，老人反而感到厌烦。
    手指着左边办公桌上的批文。
    “你在会议上提起的紧急预案法，不予通过，有疑问，自己回家问你老头子去！”
    “不通过！”
    王尚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
    紧急预案法是指，工会和联盟进入最高战争状态，大执政官可以直接命令工会最高层。
    也就是六位大区长，全员出动。
    启动这项紧急预案法，是需要至少七位参议长联名提议，大执政官签名才能生效。
    但眼下却被拒绝掉，这让王尚感到意外。
    想要再追问，却见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一时王尚只能低着头，默默拿起文件往外走。
    直至房间的大门重新关上之后。
    坐在沙发上的老人才重新睁开眼皮，随手将脚边的木柴扔进壁炉里。
    “哎，老王啊，你怎么选了个木头疙瘩来替你的位置呢？说到底，你还是不甘心啊！”
    壁炉里的火苗，映射在老人浑浊浑浊的瞳孔之中。
    不知道老人究竟在思索着什么。
    直至阴影中，一抹影子悄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已经检查过了，S市确实出现了一个神秘组织，只是……”
    影子说着，拿出厚厚的单据。
    上面是迷途公馆的税金，以及资金渠道，还有内部运作方式等等。
    “嘿嘿，这就有意思了！”
    看着单据上的明细，老人突然笑起来，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下的神秘组织。
    偏偏却是查不出其中这个组织的跟脚。
    “比特瑟！”
    老人看着纳税人的名字，莫念出比特瑟的名字后，点点头，随手就把手上的单据扔进篝火里去。
    “是否需要进一步排查！”
    影子见状，小心追问道。
    只是这一番询问，却遭到了老人的一记白眼：“能给你查出来的，都给你查出来了，剩下的不给你查出来的，你现在一个字都没查出来。”
    说完老人站起身，随手拿起手边拐杖，一步步走到窗前，看着面前的鹅毛大雪。
    会议室里，一时静悄悄一片，直至壁炉里“噼里啪啦”炸开点点火花，老人的眼神才逐渐锐利起来：“飞蛾扑火，破茧重生，是时候开始第二段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