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 - 第2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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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者见她痴痴地看,便笑道:小哥儿,一文钱一个,你要什么?
    阿弦摸了摸怀中的钱,终于指着一个美人儿道:这是什么?
    老者道:这是七仙女。又指着旁边那个短打扮的道:这是董永,你可听说过他们之间的故事?
    阿弦道:牛郎织女,天仙配嘛,我当然知道!
    老者呵呵笑道:你莫不是有了心上的人了?所以看上了这个?我给你chuī一个七仙女,你送给她可好?
    阿弦砸了砸嘴,点头。呆看半晌,忽地又道:我还想要个董永。
    老者笑说:好的很,这个就是要一对儿意头儿才好。
    阿弦心花怒放。
    顷刻,七仙女儿跟董永都已经chuī好了,阿弦仔细掏出两枚钱,举着糖人儿兴冲冲地往回。
    她一路飞跑,只想快点儿赶回家中,让陈基看一看这个,回到家中,见两扇院门已开,阿弦大喜:大哥,大哥!
    阿弦只当陈基已经回来了,迫不及待要献宝,正跳进门槛儿,抬头看时,却几乎又倒退回来。
    却见院子里揣手站着一个人,身上穿着紫红色的长袍,头戴同色抹额,唇若涂朱面如傅粉,站在这院子里,犹如哪一类珍禽异shòu错选了暂时栖身之地。
    贺兰敏之道:你找陈基?他还没回来。他顿了顿:也不知能不能回来了。
    阿弦皱眉:贺兰公子是什么意思?
    敏之道:我随口说的,你别介意。他见阿弦不靠前儿,便迈步走了过来,目光在她手中举着的两个糖人上逡巡片刻:这个东西,我看太平吃过。
    不等阿弦反应,敏之举手,将一个糖人摘了去,放在眼底打量。
    阿弦忙道:还给我!
    敏之道:什么了不得的?我尝尝看好不好。他不由分说,把七仙女的头塞进嘴里,嘎嘣一声,已经咬下来了。
    敏之嚼了两口,又重吐了出来,满面嫌弃:实在难吃。
    阿弦呆若木jī,她看看手中剩下的孤零零的董永,胸口愤懑无法形容。
    敏之把剩下的无头七仙女往地上随意一扔,道:昨儿我跟太平走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想去看看崔晔如何?
    阿弦正怒不可遏,但听他提起英俊,却qiáng压怒火。
    敏之道:你想不想知道他如何?
    阿弦道:周国公想说,我便听着就是了。
    敏之道:你居然一点儿也不着急?我还以为你一旦知道了他的下落,立刻就要跑去看呢。
    阿弦道:阿叔如果真是周国公所说的崔天官,当然会有人照顾他,比如说他的家人。真正的那些家人,自不会袖手旁观。
    敏之往前一步,虎视眈眈。
    阿弦噤口,她本想将剩下的董永藏在身后,但一想一对儿的七仙女已经身亡,只剩下董永又算什么意思?倒是恨不得也塞进他的嘴里。
    阿弦道:周国公做什么?
    敏之道:小十八,你当初是怎么跟崔晔遇见的?
    阿弦道:遇见就是遇见了。
    敏之道:那你可知道他的qíng形很不好?昨儿宫中,皇上特意下了旨意有请孙思邈进宫为他医治,连老神仙也说不妥当呢。
    啪地一声,是阿弦手中的董永也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的诗出自卢照邻的《长安古意》,本是卢先生于洛阳所做。也许很多小伙伴都知道内容提要这句,但多数人只怕都不知道是出自卢照邻之手。
    然后莫急莫急,阿叔也并不是脚踏两只船的人。一切终有所见,所得,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第92章 放过我
    孙思邈正是当世最负盛名的一位得道高人, 纵然是在豳州那种偏僻乡野, 孙老神仙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更有许多关于他的奇异传闻。
    每当阿弦因为鬼神之事而受伤, 老朱头无能为力之余,常常感叹:倘若能有机缘遇上了老神仙, 倒是可以让他帮你诊看一看,虽说这并不是病, 但以老神仙那样的高人高修,只怕也会看出症结、帮你治好了也未可知。
    那时候阿弦还小,老朱头多说了几次,阿弦便记得十分牢靠,在她满怀憧憬的想象里,孙思邈便是个白须白发, 十分慈祥且又无所不能的老仙人的形象,就犹如年画上那三星福禄寿里的寿星公一般可敬可爱。
    没想到进了京都后第一次听说孙老神仙的名头, 却是在这样的境况下。
    糖人掉在地上, 越发添了几分惊心氛围,阿弦问道:阿叔怎么了?
    贺兰敏之见她急切想要知道,反而道:我忽然不想说了。
    故意又左顾右盼,敏之拂拂衣袖跺跺脚:这儿实在污糟的很叫人无法落脚, 你就算留在长安,也该选个高点儿的枝子才是。
    敏之说着yù走,谁知才转身,只听得脚下咔嚓声响, 把先前那个无头的七仙女也踩得粉碎。
    阿弦看着地上两个碎了的糖人,这下子什么意头也没有了。
    玄影先前始终跟在阿弦身侧,此见糖人落在地上,玄影走过去舔了口,大概是不合口味,便又退了回来。
    敏之因也多看了玄影一眼,忽道:咦,它的项圈呢?
    一句话提醒了阿弦,她举手入怀中,将那huáng金项圈掏出来。
    敏之的神qíng越发诧异,从阿弦手中将项圈接了过来,皱眉问:是谁解开机关的?陈基?不对那小子没这样能耐,总不会是你自个儿吧?
    阿弦道:贺兰公子,我阿叔到底怎么样了?
    敏之转动手中的项圈:问你的话,你一句也不答,难道指望我好生回答你?
    阿弦道:若贺兰公子问的是项圈,是一个新认得的朋友帮我解开的。
    敏之挑眉:你才来长安多久,就能认得这样了得的朋友?能解开京内御用巧匠的独门机括的,自然绝不会是寻常之人。
    阿弦谨慎道:巧合而已。
    敏之目光转动:那我再问你,当初你跟崔晔相遇的时候,他是如何?
    阿弦咬唇:阿叔崔天官并不算很好。
    敏之道:如何一个不好法儿?
    阿弦道:他双目失明,且踌躇不言。
    不防敏之轻声说:他可是失去过往的记忆了?
    阿弦本忌惮不肯透露,谁知他已知道。
    敏之看见她的神qíng,就明白自己说对了。
    敏之便道:原来从那时候起他就是这样了,正跟老神仙说的一样。好,你既然乖乖回答了,我也不欺你,老神仙说,他不知为何伤了头,如今头颅里头似有个血团,所以才会导致目盲以及失忆之争,而且这血团有些凶险,现在虽好端端地,可倘若一个不适当,血团炸开的话,人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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