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 - 第2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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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昂见状,撇开阿弦,扑到许敬宗身旁:父亲!
    他双手扶住许敬宗,不料许敬宗抬手,抡圆了胳膊扇了下来,啪,狠狠一记打在了许昂的脸上。
    许昂却只是捂着脸低头道:请父亲息怒。
    许敬宗打了一巴掌,怒气不休,又摸索着去拿那把剑:我的剑呢?来人!
    许昂见势不妙,便又倒退出去,陈基将他扶住:令尊似在气头上,许公子不如且避一避。
    许昂仓皇点头,两人往外而去。
    阿弦却立在原地,双眼不眨地盯着许敬宗。
    当初所见的跟李义府在暗室密谋的那个模糊的影子逐渐显形,他叫道:今日他自个儿送上门来,如何容他轻轻松松全身而退?
    就如同现在许敬宗颤巍巍道:混账,给我回来!今日我定要杀了你!
    正叫嚣中,许敬宗看见阿弦站着,复怒不可遏:你又是谁?
    阿弦无法回答,眼前却有许多乱影沸沸扬扬,来的太快太多,让她目不暇给。
    许敬宗见她站定不语,便握剑一步步走上跟前儿,他看着阿弦咬牙道:吓傻了?大理寺越来越出息了,挑的这是什么东西!
    阿弦忍不住道:是你。
    许敬宗怒道:你说什么?
    陈基正扶着许昂出府,他本来以为阿弦会跟着出来,回头看时,却见阿弦正跟许敬宗对峙似的。
    陈基大惊失色:弦子!
    阿弦对陈基的呼唤置若罔闻,只是看着许敬宗道:我一直不知道跟李义府密谋的那个人是谁,原来是你。
    当啷一声,许敬宗手中的长剑坠地。
    阿弦的目光一转,看见剑锋坠地,原本雪亮的锋芒中忽然泛出一抹血色。
    在那血色之中,一道人影辗转挣扎,她披头散发,衣不蔽体,脸上身上隐约见伤,正瑟缩后退哭道:放过我,放过我!
    血光闪烁,变化之中,是年纪轻些的许大人,迫不及待地脱下衣衫,合身扑上。
    那挣扎的声音越来越小了,然后就成了低低地啜泣。
    阿弦的右眼有些胀痛。
    就好像剑锋上的血飞溅到了眼里,又热有涩疼难当。
    阿弦揉了揉右眼,眼睛却似被血迷了,眼前朦胧昏暗。
    阿弦喃喃道:那个被你们掳来的女子被你糟践的女子,她真的死了吗?
    许敬宗浑身发抖,面如雪色,摇摇晃晃地想要后退。
    剑身上的血光继续闪烁。
    场景转换,女子先前垂腰的长发已经过了腰臀,身上隐约可见种种愈合的伤痕。
    她侧身而卧,脸容憔悴,但看着甚是喜悦自在,似乎还笑了两声。
    直到一支长剑从后刺来。
    伤口在胸前,犹如一朵艳丽血花绽放。
    惨叫之声似从剑身上飞了出来,震得血泊都颤动不休。
    阿弦低头,仿佛看见自己的胸前也突出了一枚带血的剑尖。
    你杀了她,无限的怒意仿佛随着那剑锋的刺入一泻而出,阿弦叫道:你杀了她!
    手臂被人拉住,阿弦yù要挣脱,整个人被抱起,双脚腾空,被带着往门外去。
    陈基把阿弦带出了许府,许敬宗却未曾追出来,更再也不曾叫嚣过一句,许府里一片死寂。
    门外,许昂莫名看着阿弦:方才十八子跟我父亲在说什么?
    阿弦不答。
    陈基道:许公子,劳烦你跟我回大理寺一趟,将今日之事记录明白。
    许昂却有忌惮退缩之色:这个只怕不便。诚如我父亲所说,此毕竟是家事
    陈基见他想私了此事,略有些失望,但以他的身份自无法奈何这些权贵。
    正要勉qiáng答应,就听阿弦道:这不是家事。
    许昂一愣:十八子说什么?
    阿弦道:已经动了兵器,许公子身上又有伤,此事不能私了,请随我们回大理寺记录在案。不然的话,以后倘若许公子当真被许大人杀死,长官们要责我们警惕心不够办事不力。这是规矩,请随我们走一趟。
    许昂之前在飞雪楼跟她相见,印象里是个十分清秀可人的少年,但此刻忽然换了一副冷冰冰的口吻,许昂心中一颤:十八子,网开一面就是了,毕竟我跟卢先生也是
    阿弦淡淡道:公子不肯去大理寺,是怕今日的事曝露于天下吧,你以为不去就万无一失了?
    许昂脸色一僵:你、你说
    阿弦眼神冷冽:请。
    许昂直直地站在原地,双唇紧闭。
    就在陈基纳闷又且悬心的时候,听许昂道:既然如此,我便随你们走一趟。
    许昂屈尊来到大理寺,将正在值班的大理寺少卿都惊动了,忙亲自出来接着。
    许公子在寺里呆了半个多时辰,少卿才派人将他送出门去。
    随后,又半是忐忑地传陈基跟阿弦靠前儿,将来龙去脉又亲自问了一遍。
    这一番做完之后,已经是半夜了。
    陈基同阿弦往回,玄影跟着跑了一天都累了,起初阿弦将它抱着,后来陈基怕她累,便接了过去,抱在怀中。
    回到家中后,陈基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就问阿弦今日在许府到底如何。
    景城山庄的事,陈基虽听闻,但李义府获罪并非因此阿弦自忖朝廷之所以只字不提此事,或许真的跟李义府曾说过的是太宗授意有关,怕犯忌讳而已。
    阿弦道:跟李义府密谋的那人就是许敬宗,这件事是他们两人所做。
    陈基头皮发麻:他本来想避开这件事,没想到命运竟如此之
    正苦笑,阿弦面露愧疚之色:大哥,对不住,我原本不知道,今儿见了许敬宗才想起来。
    陈基道:没什么,这不过是命罢了。忽地又问:那么许公子又到底是怎么样?许敬宗因何要杀了他?难道也跟景城山庄的事qíng有关?
    阿弦道:据我所知应该不是。
    陈基好奇:那又是为了什么?我着实想不通是什么深仇大恨。
    先前许昂在大理寺留证供的时候,只说是因为口角之争,惹怒了许敬宗,老父一时怒发才打骂想杀而已。
    劳动这位贵公子来此已是难得,大理寺少卿也不便继续追问,就只暂时如此了结。
    所以陈基不解,回想当时许昂推脱不肯来大理寺的时候,阿弦态度qiáng硬,依稀似是知qíng,故而才问。
    阿弦道:是因为一个女人。
    陈基道:是不是你之前提的那可怜你的女人?你还说跟山庄无关?
    阿弦道:不是那个女人,是个、是个年轻的她忽然有些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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