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 - 第392页
云绫道:何事?
阿弦却有些难以启齿:周国公、他小的时候阿弦屏住呼吸,正在思忖如何开口,外头有人道:夫人来了。
两人停口,云绫往外迎了几步,果然见杨尚带了两个侍女而来,因贺兰氏之事,杨尚亦通身素服,越发显得超逸出尘。
杨尚道:殿下怎么样了?
云绫陪着入内道:才服了药歇下。
杨尚走到榻前看了半晌,目光落在阿弦身上:你是先前跟着殿下的人?后来听说你去了户部当差了,对么?
阿弦拱手称是。
杨尚道:殿下因魏国夫人之死,心神不宁,是否为难你了?
阿弦摇头:不曾。
杨尚声音温和:殿下的xingqíng我是知道的,不管他做了什么,请你不必放在心上。
阿弦道:并不敢,殿下也并未做什么。
杨尚扫过敏之紧握着阿弦腕子的手,看了一会儿,便靠坐过来,温柔握住敏之的手:殿下,我在这里。
连唤数声,敏之仿佛察觉,被杨尚握着手一抬,阿弦趁机脱身了。
杨尚并不忙离开,转头看着阿弦道:有劳你了,等殿下调养一阵儿后,亲自谢你。杨尚又对云绫道:去送送十八子罢。
云绫道:可是殿下
杨尚不等她说完,柔柔地道:这里有我呢,若殿下要怪也有我呢。
云绫从命,陪着阿弦退了出来。
两人沿着廊下往外,云绫道:我们这位夫人,看着甚好脾气,其实是个极有心计决断的。不过她这样自作主张也好,现在殿下神智不稳,若是对你有个三长两短岂非糟糕了。
阿弦道:周国公不会真的伤我,姐姐放心。
云绫举手在她的头上抚过:你呀,总是把人都想的那样好。对了,你方才想问我什么?
阿弦期期艾艾:也、也没什么,只是想问,殿下小时候怎么样?跟魏国夫人小时候就很好么?
云绫道:原来你想问的是这个,说起殿下小时候,那可真也是人见人爱的,因为生得太好,许多人一见他,还以为是个女娃儿呢,都要抱抱、亲亲他
阿弦咕咚咽了口唾沫,眼前忽然出现一个花朵般的孩子,拼命挣扎着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却毕竟逃脱不了。
偌大的一双手将他擒住,用力撕扯,露出底下柔嫩幼稚的小小身躯。
肮脏的嘴咧开,似乎是笑,又像是迫不及待地落下。
放开我!阿弦厉声大叫,举手在面前乱挥乱舞。
怎么了?惊慌失措,云绫眼睁睁地看着阿弦满面愤怒,对着面前虚空乱踢乱打。
她着急想上前拦住,却被阿弦打中,顿时捂着脸后退几步,矮身蹲了下去。
阿弦这才醒过来,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忙上前扶着云绫:姐姐怎么样?我、我不是有心的!
云绫捂着脸,疼得眼里冒泪,听阿弦慌张,才勉qiáng站起身来:不碍事,没怎么样
阿弦见她脸颊上赫然肿了一块儿,越发慌了,连声道:对不住!
云绫一笑:说了没事,倒是你,方才是怎么了?与其被你那样惊吓,不如多打我几下呢。
阿弦皱眉想着方才所见,眼前似乎都是那孩子无助惊恐而满是绝望的眼神。
她的右眼也跟着灼热起来,心头鼓噪。
阿弦举手抓了抓眼睛:我、我
她知道那个自己亲眼看见的无助的孩子,正是年幼的贺兰敏之。
她也清楚的知道那一幕意味着什么。
当初才上京都,被贺兰敏之为难的那一次,她隐约就曾看见过这样的场景。
现在这一次却更加清晰。
震惊,愤怒,甚至也有一丝那孩子当时清晰而浓烈的绝望。
但是如何启齿。
崔府,内宅上房。
慈眉善目的崔老夫人斜倚在胡榻上,望着面前之人道:我看你的确比先前瘦了好些,也有丫头说你饮食上很不留意,都是懒懒地,你婆婆还暗中高兴,以为你终于有了身孕了呢。
烟年垂着头,竟无言以答。
崔老夫人笑了笑,道:我这样的年纪,想吃的东西虽多,却克化不了了。你们这样年轻,可不要平白亏了自己,又不是荒年,家里的东西也都不缺,想吃什么就让厨下去做,务必要把身子养好,倘若再出上次宫里那样的事,可就无法可说了。
烟年道:是我一时失了检点,以后再不会了,请老太太勿要担忧。
老夫人听她声音轻而无力,略觉心疼:你是懂事的孩子,我向来放心。所以看你这个样儿,自也多怜惜你些。你就算是别叫我这个老家伙cao心,也要自个儿多体恤自个儿才好,赶紧把身子保养起来,我可不喜欢这样病歪歪的模样。
是。烟年回答。
老夫人肃然又问:对了,近来听说晔儿又忙的不着家?我睡得早,他又每每回来的晚,所以竟不知道究竟。
烟年道:您放心。他们部里虽然诸事繁忙,但一得闲夫君就会回来,他还常说因这缘故不能常给老夫人请安,心里愧疚的很,总嘱咐我多替他尽心呢。
崔老夫人面露笑容:我可不爱听这话,他若有这心意,也不必陪着我老婆子,只多陪着你才好。
烟年忙道:他也这样说过,只是毕竟为人臣,首要尽忠,这也是我的想法。
老夫人叹了声:你倒是总维护着他,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要给他描补虽然烟年身子骨有些单薄不尽如人意,但胜在xingqíng通透聪慧,样貌又极出色,很得老夫人喜欢。
老夫人停了停,试探问道:烟年,晔儿的确也不是个爱风流的人,只怕xing子太庄淡了些,你偏也是一样的,当初你们成亲的时候,我跟你婆婆还喜欢呢,说正好儿两个投了契了,正好相敬如宾,夫唱妇随
烟年不知她为何说起这些。
老夫人眉心一皱:今儿这里没人,索xing我跟你说句实话,晔儿是不是哪里愧对了你?你只管告诉我,我教训他。
烟年急起身道:老夫人,当真没有。
崔老夫人凝视着她:我自己的孙儿,自己知道,我自认晔儿是个举世难得的,但是日子过的好不好,其实是会透出来的,从你脸上身上,我觉着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
烟年因近来少有进食,身子果然虚弱了,虽站在原地,却不禁微微摇晃。
崔老夫人唉声道:你若不说,少不得我再详细盘问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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