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 - 第80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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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弦俯身过去,狄仁杰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阿弦缓缓睁大双眼,惊讶而迟疑:这可能行么?
    狄仁杰道:我也并没有十足把握,就试一试,对付非常之人,当用非常之法,也顾不得了!
    狄仁杰只略坐了坐,就起身去了。
    他走之后,桓彦范忙催问阿弦他都说了什么,阿弦苦笑摇头,守口如瓶:这个法子不能说,一说就不灵了,何况现在还没应验呢。
    眼见天色暗了下来,四人结账下楼,桓彦范抢先一步对阿弦道:天黑了。我送小弦子回去。
    袁恕己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就只是笑了笑,而崔升也因为有一重关系隔着,所以两人就只告辞,分道而去。
    这边儿桓彦范陪着阿弦回怀贞坊,阿弦道:我知道你一定还要跟我打听狄大人说了什么,对么?
    桓彦范道:我是包打听嘛。
    阿弦却问道:你打听到的话,是要去跟谁说?
    对上阿弦若有所思的眼神,桓彦范脸上的笑意略微收敛,他的眼神闪烁,一刻戒备而不安。
    可阿弦却并没有说什么,只道:你要是真想知道狄大人的法子管不管用,那么,今晚上在我家里留宿如何?
    桓彦范见她神qíng如故,才又转忧为喜:那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怕有人吃醋。
    阿弦咳嗽:谁?
    桓彦范眼珠转动:当然是周国公了,听说他上次特意请你去踏青,谁知却让人把你拐走了,我都替他不平呢。
    阿弦大笑。
    这一夜,桓彦范果然便留在怀贞坊。
    阿弦把底下人都打发了,同桓彦范在堂下坐着,闲说些奇闻异事。
    两人闲话间提起那日上巳节踏青,桓彦范评点王勃杨炯等人,说道:这位王子安是个能人,就是身子有些虚,这样高才的话,只怕不是长命之象。
    阿弦道:你几时改行算命打卦了?
    要真的会这一行倒是好了,我先算算自己。桓彦范随口道。
    阿弦愣怔,随着他这句话,心头似微微涌动。
    桓彦范随口又道:四大才子里,你好像只骆宾王一个没见过了?那个人却更是个才高八斗却眼高于顶的人。
    两人说话之时,玄影就趴在屋门口上,似乎假寐。
    只有那只小黑猫不时地窜上跳下,桓彦范对玄影很是喜爱,却并不喜欢跟黑猫亲近,一旦小黑猫靠近,他就会猛打喷嚏,忙不迭地推开。
    眼见亥时过半,将到子时的时候,玄影蓦地站起身来。
    外间响起了大门被猛烈敲击的声响。
    桓彦范正有些倦意,张着嘴在打哈欠,猛然被这一针激烈的敲门声吓得把那个哈欠都缩回去了,却引发一阵鼻酸,颇为难受。
    这么晚了,什么人?他忍不住问。看阿弦之时,却见她的脸上多了一丝了然于胸的冷笑。
    难道桓彦范揉了揉鼻子,定定看着阿弦。
    这会儿,玄影已经跳出了屋门,而在外间,那老门房也打开了大门,有个人匆匆跑了进来。
    这夤夜前来的,却是陈基。
    玄影高兴地随着陈基重又跑了回来,陈基却顾不上理会他,冲进门来,才要说话,猛然看见桓彦范在身旁,一怔。
    桓彦范早起身行礼:陈郎官。
    陈基终于道:桓司卫,抱歉失礼了,家里有点急事。
    桓彦范道:您请便。
    陈基皱紧眉头,把心一横,对阿弦道:弦子,快随我去侯府一趟。
    阿弦坐着不动:黑灯瞎火的,都要睡了,这会儿去侯府gān什么?
    陈基道:你随我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大概是qíng急之下,便伸手来拉阿弦。
    阿弦忙抬臂躲开:郎官。
    陈基一愣,扑了空的手掌缓缓地握了起来:好,我告诉你就是了,内人她出事了。所以我想让你去看一看
    若是有什么病症,请大夫就是了。
    不是病症!陈基焦急地说。
    桓彦范在旁袖手旁观听到这里,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隐约成形。
    阿弦见陈基果然焦急,才站起身来:你来找我,武懿宗知道么?只怕他未必愿意我去你们侯府吧?
    陈基说道:纵然他不愿意又如何,馨儿是我的妻子。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
    阿弦本来冷冷淡淡地,可听到陈基这一句,却慢慢地低下头去。
    陈基见她不做声,心七上八下。
    生恐她不答应,才要再求几句,桓彦范故意对阿弦道:如果怕走夜路,我陪你去一趟就是了。
    旁边的玄影也摇了摇尾巴。
    武懿宗的女儿武馨儿最近的举止有些异常。
    武懿宗却因被nüè杀一案压在头顶,并没有留意。
    陈基毕竟是枕边人,最先发现:比如武馨儿常爱坐在镜子前,一边看着镜子里的影子一边咯咯地笑,整理妆容或者梳头之类,眼神明亮的诡异。
    有几次夜晚陈基醒来,发现身边无人,妻子正在镜子前梳妆打扮。
    陈基自以为武馨儿是担心武懿宗的案子,所以才有些失常,私底下劝说了几句,不敢跟武懿宗说。
    因为武懿宗最近的脾气bào躁的很,而且动辄就把所有的不是都加在陈基的身上,口不择言里骂的也甚是难听。
    陈基自忖若是去说武馨儿有些异样,一定会先给骂个狗血淋头,无非是责备他不上心自己的妻子之类的话。
    所以陈基也始终并未声张,直到今夜。
    他当值回来,武馨儿仍在梳妆台前,披散着头发,正在有条不紊地梳理,问起伺候的人,说是夫人又一天没吃东西。
    陈基有些无奈,也隐隐地觉着厌恶,远远地瞥一眼那道身影,终于还是换了一副笑脸:馨儿,还是早些安歇吧。
    武馨儿并不回答。陈基起身走到她身后,手扶着肩头看镜子里的脸,却见那张脸惨白的吓人,而手底也好像是碰到了寒冰一样,冰冷瘆骨。
    陈基几乎甩手退后,他竭力定神,gān笑道:不要再整理了,你始终是这样貌美为表亲昵,他轻轻地撩了撩武馨儿披散着的头发。
    然后陈基就发现,那头发竟然越撩越长,竟勾连在自己的手上甩不脱。
    就在他震惊的时候,他又发现,其实并不是头发变长了,而是,武馨儿的头发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抓起那一缕被自己抚下来的头发,却骇然地发现发根处居然渗着鲜血!
    定睛细看面前的武馨儿,终于发现她的头上黏湿,梳子慢慢地从上面梳过,细密的梳子齿上隐隐地沾着血ròu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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