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 - 第8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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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血ròu模糊的五官,几乎将她击溃。
    她的头疼得更加厉害,血管里突突地个不停,几乎要炸开,而眼前的血红色一层层蔓延,逐渐把眼前所见都遮蔽住了,天地景物,凶徒尸首,都浸在一团浓的化不开的红色血影里。
    诡异的红影之中,周利贞转身:女官?
    阿弦道:你在gān什么?
    周利贞将那头颅提高了些,道:是师傅让我拿这个来练习的。他笑的谦卑无害,像是个好学而勤劳的学徒。
    但是阿弦却忽然在那红影里看见了另一个周利贞,他神qíngyīn郁,低头打量那头颅,啧啧道: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可惜了?先切断了喉咙,整个人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首,又有什么趣味?
    而先前的那个周利贞因见阿弦不言语,便又说道:女官怕是误会了我,这案子的确不是我做的,那个高建也跟我无冤无仇,我实在是冤枉。
    他旁边那yīn郁的周利贞却狞笑数声,道:无冤无仇?那小子是桐县的仵作,所有桐县出来的人都该死!是他们,是你们,bī得我走投无路的,只可惜还没gān完,就被你们打断了,实在是让人心里不快。
    阿弦死死地盯着那两道看似截然不同,实则一样的身影,隐约有些明白,这个yīn郁的周利贞,是周利贞内心的化身,这才是他的真心话。
    阿弦道:为什么对他,有什么你该直接冲着我来。
    周利贞仍是笑的极谦卑:女官是在说笑么?莫说我并非凶手,就算是凶手,也断不敢对女官有什么非分之想。
    yīn郁的周利贞接口:你想知道我的非分之想是什么吗?就是用这把刀子,划开你的衣裳,先在喉头切开一道,慢慢地放血,至少半个时辰死不了,又会让人无法动弹,然后,我就可以
    他肆无忌惮地目光落在阿弦身上,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她完全赤luǒ。
    阿弦反而镇静下来:住口。
    周利贞摇头:女官不信也就罢了,横竖少卿已经还我清白了。
    说到清白的时候,他的笑里透出了几分怪异。
    旁边那个笑的越发刺耳:不错,袁恕己已经还我清白了,你又能怎么样?
    他突然走到阿弦身旁,道:我知道你怕什么,你无非是怕我对他不利,怕我像是杀死高建一样也杀死他当然你可以放心,我不会的,我现在只是练习而已,绝不会把那么珍贵的目标杀死,等我知道如何折磨人才会让人最为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时候我才会动手,那时候我才会从中得到更大的乐趣,怎么样,你满意吗?女官
    他探头往前,伸出猩红的舌头,舔向阿弦的颈间。
    就在这时,阿弦挥手,将原本放在案上的刀子攥住,同时顺势往外一撩。
    电光火石,身边的周利贞消失不见。
    眼前的周利贞诧异:女官?
    阿弦眼前所见尽数赤红,她握着刀子一步一步bī近周利贞:我说过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说过,一旦被我发现异样,我会在律法能够审判你之前亲自杀了你。
    周利贞眼神微变:你你不能!
    阿弦道:你已经杀了两个无辜的人,杀了高建,我不会再冒一丝风险让你得逞。
    周利贞皱眉:我说过我没有杀人!你这才是滥杀无辜!他似乎有些惊慌,转头叫道:来人,来人啊!
    你认也好,不认也好。阿弦一步上前,挥刀斩落。
    周利贞踉跄后退,堪堪避开:你疯了?你疯了!
    阿弦紧闭双唇,腾身跃起。
    周利贞躲了两躲,忽然叫道:少卿!
    阿弦手势一停,正yù回头,周利贞合身上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劲居然奇大,手掌更是冰冷cháo湿,被他碰到的瞬间,阿弦心底蓦地涌出无数难以形容的场景。
    那些场景来自周利贞的心底,是他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最为可憎可鄙肮脏yīn暗的yù想。
    像是被一条冰冷滑腻的蛇缠住一样,阿弦几乎无法动弹,几乎作呕。
    周利贞则抬手,在她肩头稍微用力,他假惺惺道:女官请住手!
    嗤啦,肩头衣裳已经挣开了一道口子。
    他的目光凝滞在肌肤微露的那处,才透出几分难以言说的恶意跟自意,突然喉头一疼。
    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在阿弦的身上脸上,与此同时似乎还有无数尖利的惨叫。
    那人的ròu身在眼前倒下,一道幽魅的影子却缓缓在跟前出现。
    周利贞看看地上自己的尸首,又看向满面沾血的阿弦,因bào怒而面容狰狞:你终于如愿以偿了,贱人!
    双眼火辣辣地,几乎无法看清眼前,阿弦伸手要去揉眼睛,却觉yīn寒入骨。
    那是鬼魂贴面而来,尖利的獠牙似乎想要将人生吞活剥,嘶吼道:我不会放过你我要让你后悔莫及哈哈哈
    像是想到什么至为恶毒的计谋,发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下一刻,在阿弦神智恢复之初,所见的便是满地零落的尸首。
    她几乎忘了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崔晔跟袁恕己的到来,直到崔晔上前抱住她,身上那股yīn魂不散的寒意才消失殆尽。
    第349章 幸运
    虽然袁恕己已经严禁走漏风声, 但如李贤所说, 这消息早就不胫而走。
    很快的, 长安的市井坊间,纷纷在流传户部女官杀了大理寺仵作之事,甚至有流言说那凶残的连环杀手,正是女官本人。
    这些流言且说的有凭有据, 仿佛亲眼目睹一样。
    本来有金吾卫将军陈基作证,高建被害之时, 是他跟女官急急赶到的。这本是有力铁证, 证实阿弦跟此案无关。
    但却又有人提出奇特的异议, 说高建被害之时, 是女官第一个发现的,她的人就在案发现场偏偏高建并未如之前遇害的两人般被凶手彻底折磨所以女官仍有嫌疑。
    而第四个遇害的仵作周利贞,现场只有女官一人,且手持凶器。
    这些流言并没有被挡在高高地宫墙之外, 甚至宫内也有人在私下里传播, 大家想起素日跟女官照面的印象,又按照自己的想法,构思出无数匪夷所思的花边流言。
    虽然说没有人敢把这些离谱荒谬的臆测告诉高宗, 但是长安发生了这样重大的事, 高宗自然不会丝毫都不知道。
    高宗第一反应是震惊,然后是龙颜大怒,先前因病弱而气虚,素来说话都缓声慢气, 然而那股惊怒带来的愤慨之气,支撑的高宗起身,他厉声喝道:传旨让大理寺跟刑部联手,速速查明真相,再叫金吾卫去详查,到底是什么人在流传这些颠倒黑白的混账话,朕不能放过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账!一个也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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