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 - 第858页
你能不能看见翠红?是那青年忽然间双膝着地扑了过来。
阿弦摇头。
她没看见所有被害者的鬼魂在此,不管是商贩,jì女,还是高建。一无所得。
青年满脸失望跟不甘:为什么看不到,你不能能通灵吗?
阿弦道:对不住,让你失望了。
原来是骗人的。青年愤怒地望着她,什么女官,那么大的名头,一定是因为崔天官的关系,才能在朝堂里招摇撞骗,你这骗子,骗子!
阿弦只是淡淡地垂眸,不愿跟他争吵。
那路人却半带小心地问道:我前天听见狱卒们私下里议论,说什么女官其实是皇帝跟皇后的亲生的,是当初传说已经死了的安定公主,是真的吗?
青年愣住,猛地回过头来:什么?公主?
路人:可是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朝廷会允许一个女人当官了。
青年呆呆道:公主?她是公主?这怎么可能?安定公主之前不是被废后害死了么?
路人道:据说外头都是这样传的,究竟真假不知道。
难道青年瞪大双眼看了阿弦半晌,喃喃说:不是靠崔家,是因为是公主才能当官吗?
阿弦听着青年跟路人的话,不由想起很久前武后跟自己提过的那番话,当初武后不许她嫁给崔晔的时候就曾提过,若是嫁了高门,以后不管自己如何作为,一定会被说是借了男人的光。
没想到亲耳所听,竟是在这种qíng形下。
外间脚步声急促靠近,然后是门锁响动。
几个人都看向牢门处,是袁恕己现身,他向着阿弦一点头,招了招手。
阿弦还有些迟疑,袁恕己等不及,他闪身而入,不由分说地握住阿弦的手拉着她出外。
牢门在背后又关了起来,阿弦道:少卿,你gān什么?
袁恕己道:今日在殿上已经说明白了,案子已结,你不用再留在这里。
阿弦道:已经判定了吗?
袁恕己点头:是,已经判定,只需要些jiāo接而已。你不必理会这个,我会跟崔晔jiāo代,待会他会来,你就跟着他回去就是了。
阿弦回头看一眼牢房的方向,问道:那他们呢?
袁恕己道:都是一样的过失杀判罚,我的书吏会通知他们的家人,按律行事,不用担心。
袁恕己领了阿弦出了牢房,先带她回自己房中,叫她先洗了手脸,此刻书吏早备了糕点跟茶水送上来,袁恕己催促她喝茶吃点心。
阿弦毫无食yù,只是碍于他的盛qíng,便吃了半块饼。
趁着这个时间,袁恕己又把之前殿上的qíng形跟她略jiāo代了,道:陛下叫我跟狄仁杰一块儿查也许还会要问到你。
阿弦道:问到我什么?
比如跟朱伯之前的一些事。
阿弦低下头去。过了会儿才说:如果查到最后,会查出什么来?
袁恕己道:当然是真相。然后他停了一下,对阿弦道:你怎么了,是觉着这样不妥么?
阿弦犹豫道:我不知道。她的身份会成为某些人的负累,比如皇后。
原本她已经打定主意一生也不去泄露这秘密的。
袁恕己见她脸色仍不大好,便安慰道:总之先把这一关过了,也不用怕往后,毕竟有我在,也有狄御史,之前为了你的事,他特意来找我分析案qíng,还说自己不能对你的事袖手旁观呢。
阿弦笑道:狄公竟这样深qíng厚谊。
袁恕己道:不止是他,许尚书,卢国公,小桓等,都为了你的事着急的很,天官我就不说了,那是他份内必为的,总之我们这些人,都跟你是一块儿的,知道么?
阿弦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少卿。
袁恕己很想再揉揉她的头,可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就算他们心无芥蒂,到底阿弦是嫁了的人,以前还想着给崔晔找些麻烦,现在
总之都看在阿弦的面上。
袁恕己道:你谢我么?这一次的事,算起来起因也只在我,幸而如今有惊无险,倘若你他叹了声,释然地一笑:阿弦,虽然这话有些太ròu麻了,但我仍是想告诉你,认识你,实在是我三生有幸。
果然很ròu麻。阿弦向他笑笑,抬手在他手臂上轻轻地拍了拍。
两人相顾而笑之际,外间传来书吏的招呼声:天官到了。
袁恕己对阿弦叹道:这人终于来了。好了,让他带你走吧。
说话间,崔晔已经走进门来,他跟袁恕己很快地目光一对,便走到阿弦身旁,把她上下扫了一遍:怎么样?握住手,只觉得手上冰凉。
我很好。阿弦回答。
崔晔道:我带你回府去。
说了这两句,崔晔转头望着袁恕己:多谢少卿,我带阿弦回去了。
袁恕己道:天官不必客套,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只不过如今外头流言满天飞,天官要多加留意才好。
崔晔道:多谢提醒。他们之间本有的那一点心结,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消弭于无形了。
三人作别,崔晔带着阿弦出门,虽然大理寺不比别的地方,但一路往外,仍收到不少异样的眼神。
崔晔扶了阿弦上车,自己也跳到车上,车门关起来后,就迫不及待地抱住了阿弦。
将人紧紧地搂在怀里,感觉心里才踏实。
阿弦把脸贴在他的胸前:gān什么呢?
崔晔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已。
阿弦笑了笑,又问道:我要回崔府吗?
那是当然了,不然去哪里?
老太太可知道了吗?案子的事,还有阿弦问。
崔晔一顿:是,她老人家问过我话了。
老太太是不是不高兴了?还有夫人你是怎么回答?
崔晔道:不妨碍,祖母的脾xing你是知道的,母亲也当然是最以你为重,之前已经催问过我好几回了,若非我拦着,是要来探望你的。
阿弦略觉宽慰。
回到崔府,崔晔先带阿弦去见崔老太太,正卢夫人也在,老夫人神qíng谈吐一如寻常,简单地问了几句,无非是受没受过苦,如今无事了就天下太平了之类的话。
但虽然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别的意思,可阿弦总有些觉着老夫人跟先前似乎有些不同了。
之前是真心格外地疼爱自己,会把她搂在怀中赞怜,但是现在,虽看着和蔼,却仿佛多了一层谨慎的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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