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像勇者翻过群山 - 第五百七十三章 狰狞死斗

    历史上的著名战役就在韦夏的眼前开打。
    但比赛的强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从一开场，感觉就像是2008年的第七场，双方都知道这是生死攸关的一仗。湖人赢，则3比1领先，将自古以来从未有球队在总决赛上实现1比3大逆转的诅咒抛给波士顿。凯尔特人赢，系列赛回到起跑线，2比2，一切未可知。
    双方都有些紧张，开场后出现了许多该进却没进的球。
    背身五秒出来之前，贾巴尔这样的巨兽，可以在落阵地后背身持球进攻到违例，就像小球时代的规则是为了迎合持球者，当下的规则，同样对巨人们大行其便。
    1987年的贾巴尔，已经整整40岁，常规赛期间尚可打满78场首发，场均31分钟拿下17.5分6.7个篮板，命中率56.4%。进入季后赛，他的命中率掉了3个百分点，场均得分却上涨到19分。
    40岁的他，只要站在场上就是湖人的第一进攻选择。
    1987年总决赛的第四场，湖人同样希望利用他这一点来打开局面，结果，麦克海尔拖着一条腿，挥舞着超过240公分的臂展对其犯规。
    贾巴尔上罚球线两罚全失。
    接着，一串地打铁。
    丹尼斯·约翰逊跳投打铁；
    魔术师长传，AC·格林回敬打铁；
    凯尔特人阵地战主打麦克海尔，只有一条腿能使得上劲的他，上下步放篮不中，抓住篮板勾手还是不中；
    魔术师再一次长传，詹姆斯·沃西从他开场的第一次进攻就表现出了他最大的特点：206公分，不算强壮的体格，迅捷如风，奇袭篮筐之势犹如天降神威般。西部决赛上，他的速度淹没了超音速。或者说，比起他们的对手，他才像是个“超音速”，让其疾如雷的超音速场均攻下30分，帮助湖人4比0将其横扫⑴。
    将球给到沃西，湖人的快攻理应奏效，因为凯尔特人没有人能阻止他的反击。
    结果，沃西的球还是以弹出篮筐告终。
    韦夏想拿球，可他正在适应伯德的运动能力。
    平日里全场奔袭习惯的他，还是第一次操纵这么迟缓的身体。伯德打球有自己节奏，不快不慢，却能全面体现自己的技艺和头脑。韦夏还未完全接管身体的肌肉记忆，想拿球却没机会，队友再次将球交给麦克海尔。
    麦克海尔的脚步颇为漂亮，可是他的腿伤折去了他大半的攻击力。
    他竟然把球从对手的腋下挑起，不中，自己抢在攻，还是不中。
    连续4次出手不中，接踵而来的便是湖人的反击。
    魔术师抓着篮板，安吉上前防守，凶恶的动作简直要将人拽住。他与魔术师的体格差距，让他们的对位变成了优劣明显的错位打。
    魔术师可能还没发力就把安吉撞开了，可能是过程太轻松，他没借上力气，抛投出手还是不中。
    多名球员堆积篮下，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野兽，全无顾忌的暴露出了自己体内的兽性。
    万年处男格林抓住篮板，大麻子约翰逊的手搭在他的身上。谁道处男没脾气？咬人的狗素来不叫，他连吭声都没，只是挥着肘子就把约翰逊甩出了篮架。
    ⑴ 1987年的湖人在冲出西部的途中只输一场，来自半决赛对勇士，“沉睡者”弗洛伊德（Sleepy Floyd PG）单节29分，全场51分帮助西部诸强挽尊。
    臭名昭著的厄尔·斯特罗姆(Earl Strom)作为主裁判竟然默许了格林的做法。
    约翰逊被撞出界外的刹那，篮下形成了湖人的四打三，格林没有把球打进，可是就地抢下进攻篮板，回给切入的沃西，后者上篮，终于命中。
    1987年Game4的第一颗进球，就是这般艰难！
    被粗鲁撂倒的约翰逊见裁判没吹哨，竟然没什么反应，好像理所应当。
    凯尔特人进入阵地战，韦夏很高兴看见他们的节奏终于正常了，刚才那顿来回奔袭的高强度比试打铁技巧实在是把他折腾的够呛。
    他不是拉里·伯德，他还不知道伯德是怎么在这种强度和节奏下发挥的，如果是现实中的自己，他绝对很喜欢这个节奏，可拉里·伯德的运动能力放到当下的节奏，就像小球时代搁个传统中锋一样别扭。
    韦夏走了几步，突然听到队友喊了个数字，他条件反射地察觉出那是战术口号，根据伯德的记忆，他贴着格林的身体突然借上帕里什的掩护向外跑出去接球跳投。
    手感是舒缓的，可他的手风却不顺畅。
    一个空位，球从篮筐上滑出。
    “看来拉里还没找到感觉。”
    “这个强度会使人迷失。”
    球刚出手，韦夏便知没有，第一反应是退防。果然，他的投篮打铁，魔术师拿下篮板单手长传给到快下的沃西。沃西想进球得过韦夏这一关，他们在前场对峙。冲起来的沃西举世无双，停下来的沃西呢？
    伯德的防守是许多人眼里的槽点，但他曾三次入选二防，速度慢弹跳差运动能力平庸的高大白人作为一个前锋能三次入选防阵，要么是在ABA打球，要么，他的防守智慧接近妖怪。距离ABA成为历史已经有十年了，所有只剩下一个可能。
    沃西的防守被防住，他的翻身勾手打在篮筐的前沿。
    韦夏抓篮板，独自带过半场交给大麻子约翰逊。
    他们错身而过，约翰逊机警地给球。
    韦夏拿到球的第一反应是射篮，因为换防到他身前的人是拜伦·斯科特。伯德今晚手感不好，按照他父亲的描述，在已经发生过的历史里，他投丢了关键的最后一投是个空位。那么坏的预兆应该是在开场就埋下了。
    “开着天眼”的韦夏虚晃一枪，对手看见他做出经典扛大炮的投篮动作就心慌慌，被轻易地晃起。
    韦夏按照伯德的肌肉记忆，左手控球，缓慢的节奏却有着不可思议的创造力，他的身体比不过紫金军团的任何一人，但他杀进篮下，像球场上的造物主般漂浮到两个砖头的高度上换手拉杆命中。
    球进时分，波士顿花园爆发出朝圣者膜拜神祇的咆哮。
    韦夏却盯着伯德的左手，心有感慨。
    唉，我啥时候能有这左手功夫，哪怕只是一半？
    他很努力，但成年之后，经常会遇到努力和回报不成正比的事。
    韦夏的进球，让波士顿花园进入热潮，魔术师看见了机会。
    作为古往今来最善于将阵地战打成快攻的错位怪物，他从后场拿球冲到LOGO之前，又是单手长传，送出去的球像子弹般迅猛。
    AC·格林拿球，刚要终结，大麻子约翰逊找到了复仇的机会，从格林的身后下手，看起来没做过分时，但格林的身体却整个向前趴倒。
    斯特罗姆再次表现出“湖人恶意犯规，行！凯尔特人恶意犯规，不行！”的特质。
    大麻子约翰逊的动作被他果断地吹罚犯规。
    之前被狠狠放倒却没有丝毫抱怨的大麻子就像被抢了钱的小学生一样委屈地抱头。
    “有没有搞错？”K.C·格林在奥尔巴赫那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一招，是对裁判施压。
    这种施压通常只对有节操的中立裁判有用。
    厄尔·斯特罗姆并不知道节操是什么。
    “我们要的是裁判的优待吗？不，我们要的是裁判的公平，什么是公平？就是尺度一致！”汤姆·海因索恩当场开喷，“这场比赛从一开始，波士顿就被置于不公的天平之上！”
    血腥的死斗，只是个开始。
    大麻子约翰逊和格林的矛头，越来越大。
    两个罚球，格伦中了一个。
    接下来，韦夏到前场给大麻子做挡拆，让他突到篮下。
    没等到球出手，协防过来的格林，伸出他的左臂，朝着大麻子约翰逊的脖子狠狠地抡过去，有当年“麦克海尔谋杀兰比斯”之遗风！
    这种动作再不吹犯规的话，比赛是要失控的。
    另一位裁判是个黑人，他跳着脚吹响犯规的哨音。
    如果韦夏没打过2008年的总决赛，看见今天这场面，说不定会惊慌失措。
    60年代的湖凯争霸，由于前期凯尔特人优势明显，而且当时，大家都还没有结下如今的世代之仇，只是一方压着另一方打，80年代将恩怨和矛盾升级了，加上球员的收入和生活水平快速提升，吃饱没事干了才会制造大量的噱头。
    打了2008年总决赛的7场，韦夏已经习惯这种对抗了。
    加上湖人后来对他的所作所为，他现在看见这身球衣就心烦，现在有机会亲手改变历史上的名场面，他求之不得，只想快点进入状态。
    大麻子两罚全中，湖人快速反击没打起来。
    落阵地，贾巴尔要位，沃西传球。
    80年代打球的好处之一，三分球刚出了不到十年，有威胁的射手是稀缺品，因此像伯德这类侧翼，可以将每一个对手都当成远射垃圾加倍的拉简·隆多一样放开三四米，就贴着油漆区附近随时拿篮板。
    或许这就是拉里·伯德的篮板数量那么夸张的原因之一，因为在防守端，他从未真正意义上的远离篮筐。
    贾巴尔被帕里什防得难受，又一记有难度的勾手，不中。
    韦夏的篮板意识加上伯德天人般的预判，以及那双历史上独一无二的神之手，将防守篮板收住，触发了肌肉反应，下意识地长传大麻子约翰逊。
    后者飞身上篮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