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像勇者翻过群山 - 第九百三十九章 成为巨人

    没有人喜欢战争，除非被逼到绝境。
    奇怪的是，76人和勇士，都没有进入所谓的绝境。
    所谓绝境，就是非死即生的境地。
    但现在系列赛2比2打平，即使输掉天王山，系列赛还有回旋的余地。
    赢下天王山的胜率会直线上升，但输掉天王山也不代表输掉总决赛。
    历史已经给出了概率，输掉天王山的球队，至少有20%的机会逆转。
    谁都没想到76人和勇士的天王山之战，会从开场就高能，然后第二节与第三节，一节比一节更激化。
    库里伤退前，勇士掌控局势；库里伤退后，韦夏主宰了赛场。
    末节，库里回归，双方尽遣主力一决雌雄。
    前三节的激战，没有降低第四节的强度，勇士的阵容深度让他们可以保证足够的体能，而76人虽然打着伪八人轮换，但除了韦夏和霍林斯外，其余六个人都是30岁以下的年轻人，扛得住。
    勇士以至高的防守强度让76人两分钟内挂蛋。
    同时，库里受脚踝伤势的影响，投篮手感大幅度下降，没能打出此前的水准，勇士亦遭遇两分钟的得分荒。
    82比78
    这是韦夏第三节打下的比分，76人领先3分。
    第四节过去了两分钟，比分维持不变，76人还领先4分。
    轮到勇士的进攻回合，韦夏本想借掩护拿球，结果，和途中的格林撞到一起。
    两人都不是故意，只是跑得太快，刹不住，相互把对方撞倒在地。
    这一下的力量，比得过罗德曼和卡尔·马龙在1998总决赛上经典的芭蕾舞。
    本该接球的韦夏倒在地上，76人的进攻只有给到海沃德。
    海沃德没有调整时间，拿球外线翻身投出三分球。
    从海沃德的视角看像是命中的球，其实只碰到了篮网。
    勇士本想趁着韦夏倒地的机会快下，他们没想到韦夏已经跑回后场，而格林才刚起身。
    前场五防四，勇士的反击愿望泡汤。
    窒息的防守下，库里难以得到好的进攻机会。
    他的脚踝伤势降低了他的速度和爆发力，变奏运球的迷惑性大不如前，何况韦夏本来就不吃他的节奏晃动。
    最糟糕的是，他被韦夏的气势所震，传球力度欠缺，被考辛斯断下，如果不是队友的退防得力，霍勒迪鲁莽决定强上禁区，他们会面临更艰难的处境。
    霍勒迪飞身上篮被严防下来。
    如此三分半钟过去了，还没有人能打破得分荒。
    沉闷的氛围带来的是无尽的压抑感，必须要有人打破沉闷的战场。
    库里把自己当做诱饵，使76人的防守错乱，沃尔突然发动袭击，速度快到没人反应过来，竟被他上了个空篮。
    80比82
    “近四分钟来，第一次有人得分！”迈克·布林大声说道，“约翰·沃尔，他会是本场比赛的关键先生吗？”
    此时，勇士队让汤普森来防韦夏。
    因为其他人要不是没速度，要不是没高度。
    韦夏看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但勇士不敢对他这一点放松。
    当他在外线拿到球，全场观众屏住了呼吸。
    7秒的进攻时间，他的第一步，迅速地透过汤普森的防守，卷入禁区，加索尔和格林的围攻之下，重心仿佛从来都不在他身上。
    他在落地之前将球传给了高位的法里德。
    他的投篮不是强项，但现在必须要投。
    “唰！”
    幸运的进球，韦夏为他感到高兴，拖着疼痛不已的身体往回跑。
    他知道他没有受到严重的伤病。
    每一次落地，从力学的角度来说，他都“摔”的很健康，很科学，没有哪个部位过分受力。
    但若是短时间内频繁和地板比试谁更硬，量变迟早会引起质变，哪个部位会像水晶玻璃一样突然碎掉，很难说，但韦夏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他每次摔倒，都要比上一次更坚决，更快地起身。
    他不会让他的对手产生“把他放倒在地很有效”的错觉。
    但这么做并不会让他对手停止把他放倒在地，就像这片场地上的其他人一样，所有人都会摔倒，只是他的频率更大，就像库里一样。
    两伙人都知道重点人是谁。
    法里德投进幸运的中投，库里再次以自身的持球威胁吸引夹击，单手甩传给沃尔。
    沃尔油漆区外抛投得分。
    “你们是阻止不了的！”沃尔大喊。
    84比86
    勇士轮番得手的进攻，好似令全队苏醒的号角。
    号角声的实质化，就是满场的山呼海啸，狂热的球迷渴望看见一场昭告天下式的胜利——旧王已死，新王当立！
    韦夏的跑位进入死角，考辛斯的策应球给不出去。
    他想进攻，但加索尔的防守让他无路可进。
    格林弱侧的骚扰，切断了考辛斯和一片半场的联系，韦夏必须在考辛斯做出错误的决定之前冲过去拿球。
    但他拿到球，也没进攻时间了。
    比赛进入最后的半节，韦夏压哨出手。
    三不沾——库里在篮下接到了球，落地立即将它甩出，直接送到沃尔的手里，没有任何防守人的开阔地下，他的天赋得到最大的释放。
    他还不能完全放松，身后的威胁就像阴灵般如鲠在喉，他不打算逃避，他们已经被这个可怕的对手压制了两年，如今正是他们最强盛的时候，他们必须击倒这个对手！
    沃尔跳了起来，无惧韦夏的追帽。
    他的右手抓球劈扣入筐，韦夏的追身盖帽，打到他的胳膊，不仅没有能够防下来，还吃了犯规。
    “哔!!!!”
    令人沮丧的哨声响彻在场上，距离比赛结束还有5分48秒，勇士追平，沃尔还有机会投进反超比分的加罚。
    勇士队在笑，勇士球迷在欢笑地呐喊，76人的列位则沮丧地大口喘息，赖特叫停了比赛。
    赖特对阵容再次进行调整，他换下了唯一的控卫霍勒迪，换上防守面积更大的罗伯森。
    76人要把换防打到底，要把轮转做到绝。
    但是换下霍勒迪的代价是，持球这项任务，得落到看起来已经无力再战的韦夏身上。
    队友向韦夏投过来担忧的眼神，他拿起湿毛巾擦了把脸，问道：“你们觉得我不行了吗？”
    他们都无法替韦夏回答这个问题。
    就好像韦夏自己，他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我必须实话实说，如你们所见，我确实气力不佳，但我依然会回到比赛里，我不会在这里停下。”韦夏起身了，其实他还能坐十几秒，但多坐十几秒无助于他恢复体能，“不必绝望，伙计们，这就是我们必须面对的一道坎！”
    裁判过来提醒他们上场。
    队友们纷纷起身。
    “每一天，上帝都赐予我们阳光，让我们在某个时刻，有能力改变所有不快乐的处境；然而，每一天，我们却假装并未受到上帝的照抚，认为神奇的时刻并不存在，认为今天和昨天是一样的，而明天也不会和今天有任何不同。”韦夏的眼睛扫过了每一个队友，“不过，如果我们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就会发现那个神奇的时刻。它常常出现于某些最平凡的瞬间，例如在我们将钥匙插入门上锁洞中的那一刻；它可能悄悄隐藏于我们的午餐时分，或是一千零一件看来似乎一成不变的生活琐事中，不过，那样的时刻是存在的——在那个瞬间，所有星座的力量降临在我们身上，使我们有能力让奇迹出现。”
    “我会去做最普通的事。”
    “我会去做最辛苦的事。”
    “我会去做最痛苦的事。”
    “我告诉你们，为了让奇迹发生，我会去做任何事，相信我，任何事！”韦夏的声音越是激烈，他的队友便越受鼓舞。
    那则预言般的传说，出现在了他们的心中：只有濒临崩溃，真正的Wish才会醒来。
    他们的对手并不能理解，就像韦夏的队友也无法解释，他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正是这种不可解释的魔力，带来了枯木逢春的疗效。
    勇士队发现，76人又变成了那只紧咬不放的疯狗。
    从防守开始，沃尔的突破上篮被罗伯森粗暴犯规，两罚不中。
    “这不是阻止你了？”罗伯森嘶吼。
    即使沃尔近两分钟接管了比赛，但想要继续接管下去，他需要付出代价。
    韦夏被他们这样对待了一整场，如今罗伯森只是将同样的压力施加到他身上，他就开始犹豫了。
    已经知道如何进行这场游戏的勇士队知道进攻打不进的时候，就做好防守以待反击。
    韦夏跑动着，突然和格林纠缠上。
    “你这个表子总算叫不动了！”格林贴耳咆哮道，“我以为你多能撑呢！”
    这时候，韦夏突然朝他的胸口挥肘，在裁判看不见的角度顶开他的防守，跑到罚球线拿球，投篮虚晃，又点飞协防过来的汤普森，接着运球深入禁区，加索尔的协防被他以180°转身躲过，上反篮，球舔着篮圈滚入其中。
    非常艰难，但这就是唯一的机会。
    88比87
    76人再次反超1分，韦夏回看格林，冷得刺骨地笑道，“你无能地狂怒，胜过了所有的提神剂。”
    格林带着怒火想要反击，他在弧顶拿球，对位罗伯森。
    但如果队友跑不出机会，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在浪费时间。
    让他愤怒的是，他的队友还真跑不出机会，僵持了20秒，留给现场观众的画面只是强行突破，混乱中不瞄篮筐乱出手，打铁，送给76人反击机会。
    海沃德在最恰当的时候跑到了前场，球从后场传来，他不带任何压力出手。
    90比87
    “就是这样！”场下的队友们忘我地吼道，“就是这样！”
    解说台上的三剑客已经很难用平常心去看待这场比赛。
    “甲骨文球馆不止一次出现了沉寂，这很罕见。”
    “76人的表现已经让现场观众产生怀疑，他们不确定勇士能否战胜76人。”
    “费城人已经把自己的心脏挖了出来，他们只有刺穿76人的心脏，才能赢得胜利！”
    两个被逼到没有退路的核心在弧顶对位。
    韦夏防库里，他们都被彼此的团队所折磨着，库里一度伤退，重新归来虽然鼓舞了士气，但火热的状态却已不在。
    韦夏一直在场上，他的担子比库里重，所受到的针对，也可以说强于库里，他依然在这。
    进攻被逼到没有办法，库里只能勉强单打。
    韦夏看起来快要累趴下的样子，防守动作比先前并没有逊色，完整度可怕，最终让库里的三分严重地偏离轨道，打铁不中。
    一刹那，韦夏判断出考辛斯会抓住篮板球，他的直觉，通过神经对他的身体下达了命令。
    他当场撞倒了库里，全力奔向前场。
    “Wish竟然还有这种速度！”布林震撼地叫道。
    考辛斯双手抓住防守篮板，看见了已然跑过半场的韦夏。
    他双手蓄力，用力向前场传出球去。
    这是他传过的最好的一次长传，篮球飞到了76人的1号球员手上。
    他懒得做其他的动作了，踩着油漆区内两步滑翔扣篮。
    “Boom!!!”
    92比87
    比赛时间剩下2分58秒，勇士队请求暂停。
    这种强度的比赛下，落后5分的他们，无法再用常规赛的得分效率来安慰自己。
    摆在他们面前的残酷事实，就是他们现在连把球带到有威胁的位置都困难重重。
    此时，暂停就是让球员冷静，借这段从比赛中剥离出来的时间调整状态。
    战术都在其次。
    赖特反复地强调防守，科尔重点指出团结与团队，不能依赖球星的个人进攻。
    “我们的阵容深度远强于他们，我们理应在进攻端更加强势！”科尔大叫道。
    他是对的，一点都没错。
    勇士理所当然应该在进攻端更加强硬。
    勇士的球发给库里，他们需要集体之力来解决进攻端的难题，库里利用高位的双挡拆，给76人的防守制造困难。
    他的突破几乎完成，76人夸张地冲出来三个人堵住他的去路，却也让汤普森在球场的另一端获得空位。
    这是防守端的错乱，也是76人不可避免的漏人，库里理智地大范围转移球，罗伯森全速跑向汤普森，但对方已经在人到之前投篮出手。
    左侧三分线外的投篮...
    “唰!!!”
    90比92
    “这就是他们解决问题最优解！”范甘迪说，“夺取74胜的勇士队最伟大的地方不是拥有斯蒂芬·库里，而是拥有能够充分发挥出阵容天赋的斯蒂芬·库里！”
    勇士队随即像疯狗般追着撕咬韦夏。
    不给接球，不给自由跑动，若有可能，还想在无球端让他摔倒，前提是躲开裁判的注意。
    他们坚决地奉行不给韦夏拿球的策略，结果成功了。
    韦夏没拿到球，考辛斯拿到了球。
    当勇士为阻止韦夏接球投入大量人力，考辛斯必然会有单打机会。
    考辛斯也知道，他必须抓住这种机会。
    他的体内涌出来的力量，让他自己都惊讶，他知道，这不是只他的力量，更是队友赐予他的力量，是Wish力拼一整场带来的动力。
    他曾在东部决赛上最重要的比赛里缺席，为了把球队带到这里，Wish在那场比赛里像今晚这般全力以赴。
    那个晚上考辛斯就发誓，他绝不会再让球队陷入同样的困境。
    可是今晚Wish拼得比那天还要艰苦，他做了什么呢？
    15分21个篮板很优秀，但和Wish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考辛斯此后所做的事，在马克·加索尔的预料之外。
    他是上个时代的内线，他不知道，如今的内线球员，可以有这样的操作——考辛斯左手落球，变向晃过他的重心，像个加粗加高的控卫，欧洲步夺取他的身位，直杀篮下，若不是格林阻止，这一球必能投进。
    但他已经来到篮下，怎么可能轻易地浪费机会，格林干扰下不中，他跳起来再抢，原地补扣得手。
    94比90
    “啊啊啊啊啊!!!”
    现在，他就像凯文·加内特的当代化身。
    被他鼓舞的人，不只是海沃德们，还有韦夏。
    韦夏知道他不是在孤军奋战，他有队友，有可以依靠的人，就像当年挡在他面前的科比。
    “回防！”他振声呐喊。
    比赛时间剩下2分24秒，勇士还落后4分，他们如此被动，让人始料未及，76人正以全部的力量来捍卫他们脆弱的优势。
    打到这个地步，每一分都要拿血来换。
    库里拖着受伤的脚踝杀进内线，法里德从后面袭击，他没有摸到库里的球，但肘部顶到了对手的脸。
    库里的上篮还没出手就落到地上，法里德被吹犯规。
    库里感觉嘴里有血腥味，他不想因此下场，因此将嘴里的血整个吞下，满脸杀气地走上罚球线命中两球。
    “别输给他们，看看谁更狠！”他罕见地大声咆哮。
    韦夏没有拿球，负责把球带过半场的人是海沃德。
    76人的场上没有控卫，每个有持球能力的人，都可能带球过半场。
    时间正在读秒，当它进入最后的两分钟，韦夏跑出外线接球。
    拉开！拉开！
    队友无言地走到自己距离篮筐最远的有效命中范围内，给韦夏拉开了最大的空间。
    防韦夏的人是汤普森，勇士可能更需要伊戈达拉，但现在他们只能在进攻和防守任选一条。
    他们选择了一路走到今天的进攻。
    “你是防不住我的。”
    韦夏的右手一起一落地拍球，汤普森小心谨慎，根本不把韦夏当成一个已经到达极限的无力之人。
    汤普森注意到韦夏的持球手有抬起的趋势。
    他可能不那么熟悉韦夏的进攻，但他熟悉库里的进攻。
    每当库里要持球投三分时，他的球会运得很高，以配合他的持球能力随时准备在愣神或者瞬间丢失防守位置的对手面前投三分。
    韦夏在几秒内将他的运球高度越抬越高，最后4秒，突然急停，手掌翻开要收球。
    汤普森大脑是空白的，让他做出反应的，是写进了DNA的本能。
    本能让他起跳，他不受控制地来到最高处。
    可是，当他看见韦夏还在地上，他体内的血液瞬间冰凉——韦夏看起要收球的运球手，侧身把球拍到背后，转身过掉被晃的汤普森——三秒，韦夏大步跨起，被拉开空间的内线们来不及回收，他们也想不到韦夏还敢往内线来。
    韦夏不只是往内线来，他还要使出全部的力量跳起来，双手灌筐！
    96比92
    4分差距，韦夏的个人第48分。
    球迷意识到了危机感，帮勇士加油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他们可能忘记了，这是勇士的进攻回合，如此大声喧哗，也不知是在帮勇士加油，还是给他们增加额外的干扰。
    勇士的进攻拖到最后，由库里外线再次单挑韦夏。
    他的强投三分被韦夏的指尖封盖。
    球没碰到篮筐，但进攻篮板被加索尔接住。
    加索尔已然甩开了考辛斯的防守，篮筐近在眼前，或许是一整场的肉搏摧毁了他的手感，可能是球迷疯狂地叫喝，左右了他的心神，何种原因都不能完全解释他面对一个近在咫尺的投篮，会过桥。
    他的擦板投篮，所磨擦的反弹点，竟然完全错过了篮筐。
    他所面临的压力或许真的超出了想象，而无论是怎样的悔恨，都无法洗清他的失误。
    76人控制住了防守篮板。
    勇士突然做出前场紧逼，拿到篮板球的罗伯森既不是好的持球人，也不是好的传球手，突然遭遇强度可怕的紧逼防守，他和加索尔一样意乱神迷。
    担心八秒违例的他，冒险传球前场。
    他的球躲过了勇士球员的骚扰，但传球的高度，却不是人类可以接到的。
    就这样，在比赛时间跌破一分钟的几秒后，他的球传到了前场界外。
    这是一个可以接受的失误，如果他的球被断，或者传球失误，勇士队可以就地组织进攻，那种情况下，76人很难阻止。
    现在，他们得回到后场重新发球，76人也可以重整阵地。
    57秒的时间，96比92。
    勇士队谨慎地控制时间，球全程在库里的手上。
    他们知道76人很紧张库里，哪怕他第四节只得到2分，就像韦夏看起来随时会倒地不起，但勇士队绝不可能给他轻松进攻的机会。
    库里采取了保守的做法，时间越拖，对勇士越不利。
    他们拖到24秒，高位挡拆挡出机会，76人的换防没有第一时间上来，库里投出了第四节回归之后机会最好的一球。
    他的关键三分，没有造成关键的回响。
    “砰!!!”
    这打铁声好似比平时投篮不进的声音都要大，勇士国度的拥趸们要绝望了——就是那个时候，马克·加索尔救赎了自己，他从人群中夺下进攻篮板，传到外面，汤普森拿球之后六神无主，勇士叫出了最后一个暂停。
    比赛时间剩下32秒钟，勇士队还落后4分。
    他们需要在32秒内投进两球，防住一球。
    两项指标都非完成不可，有一项不完成，就输了。
    最关键的32秒，勇士换下了会拖空间的沃尔和格林，换上更能保障进攻篮板的德拉蒙德和持球点伊戈达拉。
    76人阵容不变，韦夏看着勇士队的站位，他的大脑其实已经不能冷静地思考和分析，只是凭借感觉，对比赛的感觉，来判断对方的战术。
    他看见库里发球，就知道接球的人一定是伊戈达拉。
    汤普森只能是终结点，格林不在，加索尔有可能被76人用战术犯规送上罚球线...只有伊戈达拉，他能支配球来决定勇士的最终战术。
    因此，他一面防库里的发球，一面给库里传球给伊戈达拉的空间。
    库里虚张声势地几秒，突然击地球给到拉开到三分线外两米位置的伊戈达拉。
    就在伊戈达拉接球时，应该盯防库里的韦夏，做出了今晚最疯狂，最冒险，最让人惊颤的决定——放空库里，包夹伊戈达拉！
    时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勇士队全员大惊失色！
    观众嚎叫着想要将自己的力量给予场上的球员！
    伊戈达拉想找到队友传球，不一定是库里，任何人都行，任何人！只要是他妈的勇士球员！
    “AE~~~！”
    队友的声音从左侧传来，熟悉的呼唤让伊戈达拉的警戒有所下降，对球的保护，出现了纰漏。他看向声音来源的瞬间，韦夏的脸映入他的眼帘，下个瞬间，他手上的球被韦夏从下往上拍起来！
    侧翼的罗伯森跳起来把球捅向了前场！
    伊戈达拉亡魂丧胆地全速追球，他不知道时间还剩下多少，他只知道一旦球权易手，便大势去矣！
    罗伯森给球注入了很大的力量，伊戈达拉追不上它，但如果能保证它出界，球权仍然属于勇士队。
    当皮球在他的眼中飞出球场，他的内心获得了平静...可是这份平静持续不到1/3秒，他的身边飞过一道飓风般的身影，在他的面前踩着球场飞出了场外——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将平衡交出，双手奋不顾身地向前伸去，利用臂长抓住了那颗几乎坠地的球，并回身将球甩出！
    有的人会在变老之后看清世事，韦夏不想等到那么久以后，他只要一瞬间，一刹那就明白，光芒照耀的地方就是他心之所属的方向，他必须勇敢地追上去，全力地跑过去，在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前，毁灭勇士队的希望！
    这座可以容纳19506人的球馆，韦夏看起来只是渺小的一人，但他的身体飞出界外，将球救回到队友的手心，并随着队友完成暴扣，将分差拉到6分的时刻，中央大屏幕反复播放那个瞬间。
    他成为了全世界所有球迷眼中的巨人！
    寂静得好像重大事故发生现场的甲骨文中心，只剩下迈克·布林的吼叫仍有无限激情：“32岁的Wish就像十年前为湖人英勇救球夺取赛点一样将这颗致命的球权送回到队友的手中！十年了，他依然是他！当他的对手停下脚步，他却拼命向前，他永远不会将胜负交给命运，他永远会抓住这种成为英雄的机会，今晚，他再次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