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潮汐 - Chapter53：“当时还在追求阶段，”隋扬笑了

    年关越来越近，隋扬的应酬反而比平时还要多。导演制片争相组局巴结隋扬，希望拉到投资年后启动新项目。隋扬对这些场合无可无不可，每每收到邀约，便问林汐要不要去，林汐若说去他便去，林汐若说不去他便陪她在家。林汐觉得这样的隋扬有点可爱，他美其名曰自己要做一个让女朋友放心的男朋友，显然是将上次看电影时她对他说的话放在了心上。
    两人在男女朋友的道路上稳步发展着，隋扬抓错了林汐话中的重点，不妨碍林汐从隋扬的态度里感到安心。摊牌后的林汐有点后悔，那天的话有点像在要名分，她和隋扬远不到谈婚论嫁那一步，而带她在公司晚会公布关系的隋扬不管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都没有给过她任何一句相关的承诺。
    这一晚的场合不算正式，大小明星玩玩闹闹活跃气氛。几个资方在聊天感慨影视寒冬。这些年经济不景气不提，好不容易拍好的戏因为艺人丑闻竹篮打水一场空。隋扬这一年手上也砸了两个戏，但他只听朋友诉苦，自己并不表态。
    同样不参与诉苦活动的还有黎景耀，他站在立麦前唱着一首粤语歌，目不转睛看向安塞壬：
    我间中饮醉酒/但很爱自由
    常犯错爱说谎/但总会内疚
    遇过很多的损友/学会贪心厌旧
    亦欠过很多女人/怕结婚只会守/叁分钟诺言
    曾话过要戒烟/但讲了就算
    梦与想丢低很远/但对返工厌倦/自小不会打算
    但是仍唯独你/爱我这废人
    出错你都肯去忍/然而谁亦早知/不会合衬
    偏偏你愿意等/为何还喜欢我/我这种无赖
    是话你蠢/还是很伟大/在座每位都将我踩/口碑有多坏
    但你亦永远不见怪/何必跟我/我这种无赖/活大半生/还是很失败
    但是你死都不变心/跟我笑着挨/就算坏/我也不忍心/偷偷作怪
    没有根的野草/飘忽的命途/谁像你当我宝/什么也做到
    旧爱数足一匹布/在这刻写句号/只想跟你终老
    诉苦不是今晚主题，来这种场合的小明星一个个会看颜色，见大老板们把原因找到了自己同行身上连忙转移话题，公开恋情后和黎景耀演绎恩爱剧本的安塞壬是他们转移话题的最好对象。大家一起听黎景耀唱表白歌，他的粤语发音不算标准，唱歌胜在音色好听语气深情。隋扬见林汐听得愣神，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林汐抱着隋扬的胳膊讨好笑了笑。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安塞壬有泪意，在点歌台插了一首《直觉》，手持话筒回他。
    何谓快乐/何谓不灭的爱/从前为此钻进绝角
    还未知道/我是谁/常期望奖励/名利总像不够
    随着日子困恼渐退/寻觅中教我看通
    没绝对抉择/每天辗转发生/没有不可/弃旧要新
    每日埋首工作/每夜随心挥霍/纵是会寂寞欲语无言
    最爱是狂歌之后独行/埋首工作/努力无须感觉
    世上每件事/就算无常/成败完全来自我直觉
    何谓快乐/何谓不灭的爱
    从来没想过会是你/陪着走过去未来
    原来是这样/成就今日一切
    凝聚乐观勇气自信/寻觅心里最好的
    是做对抉择/每天辗转发生/让我终于领悟更多
    纵是忙于工作/记着腾空一角/储备了寂静
    蜜意浓情/再细认黄昏一抹夕阳
    而且相信/以后（我愿）/如此相信/我亦算幸运
    倦了回头/遥遥长路还剩你伴我
    酒意上头，林汐恍惚间想到昏暗黄昏，落地窗前的白色叁角钢琴，大男孩好看的手指在黑白键盘上弹奏肖邦。她乖乖坐在一边听，他侧过脸来对她笑。有一段时间她喜欢听德沃夏克，他买来琴谱初弹很生疏，但为了她还是练熟了。这些都像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情，又像是已过千万年。
    “抱歉，来晚了。”真的听到了许熠的声音，林汐疑心自己幻觉加重，却见刚刚一曲唱罢的安塞壬神采飞扬，上前拉许熠的手进房间：“不晚不晚。”
    屋内众人不知许熠林汐前情，隋扬坐在沙发上虚虚搂着林汐噙笑不语。与许熠关系不错的朋友有意为他扩张人脉，介绍到隋扬时两个男人视线交锋，许熠率先笑了笑：“我和隋总见过的。”
    隋扬伸出食指绕了一圈林汐的头发，对许熠轻轻颔首，算给了介绍人一个面子：“之前和许老师合作过一个公益广告。”
    “啊，我想起来了。”安塞壬恍然，“怪不得觉得隋大哥和林姐姐面善，之前在希望小学时候就觉得你们二位真好，隋大哥是不是还背林姐姐来着？”
    “当时还在追求阶段，”隋扬笑了笑，看向林汐若有所思。“追的很辛苦。”
    圈内好友起哄迟到者要罚酒，被安塞壬拦下说许熠最近胃病犯了。在坐明星有几个在春晚彩排时候见过，笑说这次春晚许熠要和安塞壬一起参加一个音乐合唱的节目，不喝酒的话不如安塞壬陪许熠合唱首歌。
    身后男人的手指还缠在自己的发梢，林汐感觉一阵干渴，许熠和安塞壬的声音像是漂浮在了另一个维度。她靠在隋扬怀中，看许熠安塞壬对视，看许熠安塞壬的嘴巴张张合合，却什么都听不见。
    成年男女的感情世界干脆利落，恋爱脑和拖泥带水让人不齿，她自问自己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自己真心想做的，也是自己真心考虑过后果代价的，却还是忍不住心中酸涩。
    她爱隋扬，但不会像爱许熠那样去爱隋扬。早些年看过一部小说，女主说自己的爱情像一杯酒，第一个人是满满一杯，喝掉一半第一个人走掉了。她把杯子兑水，第二个人再来依旧是一杯酒。她永远都会给来的人一杯酒，但是酒的醇度越来越低。林汐想，自己没了全身心爱一个人的能力，再也不会像爱许熠那样去爱任何一个人。
    许熠和安塞壬唱完歌后被安塞壬拉到沙发坐，和林汐斜对着。林汐和许熠零交流，甚至避开了所有眼神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