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 - 黄皮子 第96节
“谁是大竹杠?”
“张天豪啊!”冯栏用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我真服你们了,我要是这个小丫头,张天豪敢逼我,我就给他下蛊,先勒索他三十万,再弄死他,找蒋先生要赏钱!怎么说也是苗族巴代,我们修法人啥时候能让臭风水师这样欺负了,你就照我说的做,给张天豪下蛊。”
虽然那一句臭风水师让我有些不爽,但不得不佩服冯栏的脑子。
要不人家混的风生水起呢,瞧瞧这满脑子卑鄙下流的主意!
挂机之后,我将冯栏的想法告诉小雅。
她嘴巴微张,有些惊讶,对我说:“这……这不太好吧?我做不出下蛊勒索的事情。”
“那你就能做得出下蛊杀人的事?”
“我可以下蛊,但我不好意思勒索,那些话说不出口!”
“这个简单,你下蛊,我勒索……你还考虑啥呀?!我们已经从澳门请来对付你的法师,你不配合,你和你父亲都得死,这不是威胁你,我们也是为了自保,而张天豪才是咱们共同的敌人,他逼你去夜总会卧底,你受了不少委屈吧?张天豪现在在哪?”
小雅下意识说道:“xx酒店……你,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呢!”
大功告成。
“现在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要么将功折罪,要么我现在给蒋先生打电话,让他去找张天豪,到时候你父亲也没钱看病了,你考虑考虑吧,给你半小时。”
小雅仅仅考虑三秒,便说:“好吧,我帮你,但你一定要救我阿爸。”
“没问题,你先上楼照顾你阿爸,我找俩人陪着你,你别通风报信就行,我先把解药送回去,救了阿发仔,蒋先生那里就好说话了!”
小雅红着脸说:“我跟你去吧,这……这一包不是解药,是肿蛊粉。”
小雅回家跟她父亲说一声,便跟我去给阿发仔解蛊,路上我给蒋先生发短信,让他做好准备,回到小庄园后,蒋先生和吕老板见到小雅,脸色依然有些难看。
蒋先生偷偷问我:“吴师傅,你怎么把这个女人策反了?”
我说了小雅父亲生病的事,并表示小雅愿意站在我们这边。
吕老板有些不满意,觉得阿发仔遭了大罪,我们不找小雅算账,反而要帮小雅弄一笔钱,实在说不过去,何况有秋伯在,我们并不需要小雅的帮助。
蒋先生没有表态,可看那意思也赞成吕老板的想法,只是不好意思驳我面子,何况秋伯也是我联系来的。
我只好劝他们把目光放远一点,秋伯再厉害也是澳门法师,更不是冲我面子,而是冲冯栏的面子,反倒小雅父女俩的本事不差,他们能被张天豪用几十万逼着害人,显然没什么心眼,要是能交上朋友,以后再遇到类似的危险,就有了肯真心帮我们法师,更有甚者,还可以让他们给仇人下蛊放猫鬼。
吕老板依然不同意,觉得自己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事,生意上的麻烦更不会靠法师解决。
但蒋先生心动了,他对我说:“这样吧,先让小雅解决那两个扑街,不要向张天豪要钱,我按秋伯的价格给她结账,事成之后,再帮我处理一个人。”
“谁呀?”
吕老板也问:“你哪来那么多要命的仇人?阿发仔不能处理嘛?”
蒋先生高深莫测道:“你们别管,先让小雅证明她的实力再说吧!”
当下,小雅便进屋里给阿发仔解猫蛊,我又趁机把她的情况对秋伯说了一遍,希望他能把张天豪这单生意让给小雅,秋伯倒是无所谓,他在澳门混了十多年,不差这两个钱,只是听我说了冯栏的计划后,深感无语。
秋伯感叹道:“也就舒心这小子能想出这种反咬一口的馊主意,这小子坏的厉害,一肚子坏水都快流出来了。”
第二百零六章 下蛊
阿发仔见到小雅亲自来给他解猫蛊,表情一直很古怪。
小雅徒手将他身上几条没有毒性,红黑相间的赤链蛇抓走后,摸出一包药粉,用热水混成糊糊状,涂抹在阿发仔的伤口上,随后对着他念诵收回猫鬼的咒语,就见阿发仔的眼神渐渐变得茫然,脸蛋轻轻抽搐起来,随着小雅口中的咒语越来越高亢,阿发仔下了床,又开始四肢着地,猫儿似的满屋子乱爬,不停拿脑袋撞门。
小雅追着他念咒,似乎有些吃力,额头冒出一层细汗,直到阿发仔发出几声凄惶的猫叫,栽再地上不动弹,小雅这才收功,身子一晃,险些晕倒。
秋伯悄悄告诉我:“这丫头的法力还是不行,几只猫鬼应该是她父亲养的,她差点收不回来。”
毕竟是二十四岁的年轻女孩,法力不够也正常,不是每个人都有冯栏那一番惨痛经历换来的变态法力。
有一种猫叫吊脰猫,全身黑色,只在脖颈处有一圈白毛,有个说法是那一道白毛是上辈子被主人吊死后留下的痕迹,再投猫胎就是找主人家讨债的,吊脰猫向来被视为凶兆,本身有很强的怨气,所以才有修法人拿吊脰母猫,和母猫生的小猫崽来养猫鬼,无比凶残。
小雅收回猫鬼后,走到我面前说:“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做完了,希望你能遵守承诺,帮我筹集医药费。”
说一声没问题,便带她到院里,与蒋先生商量对张天豪下手的事情。
当日小雅找张天豪商量下蛊的事时,在张天豪入住的酒店里看到另一个人,应该是放蒋先生鸽子的风水师,只是不确定他俩是否都住酒店。
蒋先生说,无论怎样,先把张天豪拿下!
其实这件事情阿鸭就能办,之所以请法师下手,是不想惹上凶杀案的麻烦,而蒋先生还有一个要求,他要亲眼见到张天豪在他眼前承受蛊虫发作的痛苦。
这就需要好好琢磨一下动手的方式。
正商量着,小雅的手机响了,是她个人号码,留在夜总会的那个是张天豪送她的手机与电话卡,张天豪曾让她事成之后将手机扔掉,可小雅不知道关机之后还能被定位信号,舍不得扔,并且那个手机里有几条跟张天豪的短信,她还想着有朝一日事情败露,能拿手机当个证据。
给小雅打电话的是张天豪,我让她按免提接听。
便听张天豪说道:“小雅,你在哪里?”
她有些紧张的说:“在外面,给我父亲买饭。”
“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很不好!”
张天豪便苦口婆心的说:“所以你要抓紧时间赚到做手术的费用,你准备什么时候对那个姓吴的动手?”
听到这里我有些纳闷,小雅已经对我动手了,张天豪为什么催她?
小雅深埋着头,没有说话。
张天豪劝道:“小雅,你真的太单纯了,那个姓吴的不是好人,他帮你解围也是打你主意,我打听过了,这家伙是个山西人,山西最坏的就是他,他经常给山西的老板摆不好的风水局,等对方走霉运,他就上门勒索,他还玩弄女性,用花言巧语将女孩子骗到手,就关进他别墅的地牢里肆意折磨,好些女人都被他折磨死了,他一定也想把你骗走,对了,你还不知道这家伙叫什么吧?吴鬼,死鬼的鬼,你瞧瞧这破名字,能是个好人么?”
听到这样的话,包括蒋先生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讶异的望着我,毕竟我在山西的所作所为,他们也不知道,还以为张天豪真的打听到这些消息。
“他还搞诈骗,还涉黑,还偷女人内裤,抢小女孩的棒棒糖,总之这家伙又坏又变态,山西的警察正通缉他呢!而且你已经给他下蛊了,即便你不催生蛊虫,他也活不了多久,不如让他早死早投胎,你既能赚到钱,也为那些无辜惨死的女性讨回公道!”
这一下谁都听明白,小雅记着我在夜总会帮她说话,始终没有对我下死手,张天豪急了,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气个半死,手机上打一行字给小雅看:答应他,跟他要钱。
小雅说:“我可以动手,但我要先拿到钱。”
“你要多少?”
“三十万!”
张天豪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先给你十万,明天你来拿,拿完就给姓吴的念咒,别搞太重,让他尝到痛苦,知道我的厉害,我再约他们见面,到时候你陪我去,趁机给姓蒋的下蛊,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二十万。”
小雅答应,挂机后,吕老板送给我一个大拇指,调侃道:“吴师傅果然是口味独特,与众不同的高人,哈哈,佩服佩服!”
转过天,先把小雅父亲接到庄园休养,也算拿他当个人质,对小雅父亲的解释是蒋先生是我朋友,比较崇拜修法人,所以愿意帮助他们,小雅父亲不想欠人情,却被我们半请半绑的弄走。
赶下午,小雅去酒店与张天豪见面,要到十万块钱,并成功往张天豪的咖啡杯中放了肿蛊粉,亲眼见他喝下。
下蛊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让人服下蛊粉,另一种则通过念咒,将养蛊人随身携带的无形无质的蛊虫,送到目标身上,再在一定范围内用咒语控制蛊虫孵化,还有一种类似的邪术是东南亚十分流行的降头术中的虫降,而虫降与蛊术的区别,在于蛊术需要近距离放虫子,虫降则可以通过目标的照片和贴身物,远距离施术,不过蛊虫是养蛊人精心培育出来的,很难解除,虫降一般是普通毒虫,除非降头师特别擅长虫降,才会在虫子上下功夫,但普通虫降也足够恶心人了。
张天豪中蛊后,小雅用咒语控制蛊虫慢慢孵化,不让张天豪察觉,与此同时,蒋先生不停给那风水师的打电话,发短信,质问他又对我们做了什么手脚。
风水师以为小雅让我蛊毒发作,痛不欲生,便问蒋先生有何感想?
蒋先生说:“你们想要什么,说出来,只要放过阿发仔和吴师傅,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
风水师哈哈一笑:“蒋先生果然重情重义,你也别担心,我们不求别的,只是天豪得罪了你蒋先生,在佛山混不下去,准备远走他乡,临走前想请蒋先生支援一笔路费,如果你愿意,咱们夜里就在帝豪见面,你拿钱来,再跟我们喝个了断酒,从此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蒋先生答应了。
第二百零七章 猴戏
是夜,帝豪夜总会的包厢。
蒋先生要狠狠折磨张天豪一番,给我画个面黄肌瘦的妆,病恹恹萎靡在沙发上,他和吕老板还有秋伯围着桌子滋儿小酒,阿鸭照旧带着几个兄弟埋伏在隔壁包厢,照旧是为了防止张天豪狗急跳墙,至于他有没有带枪我就不知道了。
那风水师跟蒋先生约好九点见面,却照旧放了蒋先生的鸽子,不过小雅发短信说,他们故意摆谱,折磨蒋先生,准备十点过来。
蒋先生说无所谓,且让张天豪得意一阵,有他哭的时候。
十点一刻,那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张天豪姗姗来迟,领着女秘书打扮的小雅,和一个精瘦精瘦的中年男人。
一进包间,张天豪便发出一阵爽朗笑声,伸出戴着皮手套的右手大步走到蒋先生面前,十分豪迈的说:“老蒋,老吕,老赵,好久不见!”
老赵是蒋先生另一位伙伴,没什么存在感。
张天豪这个人光看外形还挺有魅力的,体型高大,脸膛方正,五官很有轮廓感,留着油光可鉴的大背头,虽然谈不上帅,却有种光明磊落的大哥风范,我见他两回都是还没见人,先听见一阵大笑,要不是蒋先生说,打死我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粗豪的男人,居然十多年前就被蒋妻踢坏了小弟弟。
张天豪将手伸到蒋先生面前,想握手。
蒋先生眼皮微抬,看着面前的皮手套,伸出食指与中指,捏住张天豪食指指尖,轻轻晃了晃。
张天豪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这时我才明白,手套里的那只右手,少了三根指头。
张天豪收回手,踢着皮凳子在蒋先生对面坐下,目光扫到有气无力躺在沙发上的我,又笑了:“触电男孩是吧?这回还触电么?”
我没回话,捂着肚子哼哼两声,装作被蛊虫折磨的样子。
张天豪问蒋先生:“阿发仔怎么没来?”
“伤势太重,下不了床!”
张天豪满脸得意,嘲笑道:“猫鬼的滋味怎么样?触电男孩,你不是很有能耐嘛?怎么处理不了猫鬼?”
我继续哼哼。
蒋先生一拍桌子,假装发怒,说道:“张天豪你够了!今晚你约我见面,有什么条件就说出来吧,咱俩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别人,先放了阿发仔和吴师傅!”
张天豪为蒋先生这番义气话鼓掌,见我们都把目光集中在他的手套上,又满脸愠怒的收回手,跟他来的瘦猴似的男人说:“蒋先生,我们要的钱你准备好了么?”
电话里谈好的条件,是蒋先生出五千万,换取张天豪放过我和阿发仔,他拿了这笔钱就会离开广东,可实际上他是想见面后再给蒋先生下蛊,下午小雅与张天豪会合后,得知他非但没准备放过我们三个,甚至准备在蒋先生死后,让小雅给蒋先生的儿子下蛊,从而逼迫蒋妻跟他结婚,霸占蒋先生的所有财产。
蒋先生取了一张支票递过去。
风水师接过,仔细检查后,装进自己的皮夹。
张天豪笑道:“老蒋,如果你早点这样做,我们也不会搞到如今的地步,我承认当初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你家也没出什么事,何必要剁我的指头,十指连心,你知道我有多疼么?你知道这一年来,我在所有人面前有多抬不起头么?”
蒋先生挺直腰看他,没有说话。
蒋天豪将小雅拉到身边,介绍道:“老蒋,老吕,还记得她么?喜欢触电的,你还记得么?给你和阿发仔下蛊的就是她,她是云南苗族最厉害的蛊师,也是我的妻子,她用苗药治好了我的病!”
这一番话,小雅并没有发短信告诉我们,再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显然是张天豪临场发挥,为了在我们面前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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