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第一人称RPG - 我的迷宫
吃饱喝足后,我们稍作休息,然后洗澡更衣。他快速地处理了现场,手法熟练,我越看越觉得他本职工作很可能是杀手。
他的气味……我指的不单单是鼻子能闻到的气味,而是更宽泛的概念,正如原着中奇犽说西索和他有相同的气味,这种气味包括了整体印象,是综合的感受,类似于直觉。
当你专于某项行业足够久,你就能拥有相应的嗅觉。
比如侦探对线索的嗅觉,大盗对财宝的嗅觉。
刺入我后脑的针都藏于头发下,从外表看不出异常,我们就像一对普通男女,一起离开酒店,一起坐车去机场,一起搭飞艇。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买的是去巴托奇亚共和国登托拉地区的飞艇票。枯枯戮山可是登托拉地区的着名景点之一,这诱拐犯的胆子可真大!难道说,他还不知道我姓“揍敌客”?
不,他好像是知道的。
站在枯枯戮山的试炼之门前,我无比惊讶地看着他伸手推门。
勇啊,直接上门挑衅?对于作死能作到这种地步的人,我反倒生出几分敬佩。
夜幕将落,试练之门旁负责应付游客的门卫已经下班回居所了,周围空无一人。
“跟紧我。”他一边对我发出指令,一边推门。
能推开五扇啊,有点刷子,不是一般角色,那么我翻车不算太丢脸。
哼,就算有我当你的人质,揍敌客副本也不是你能轻易闯的,只要席巴……等一下!!我想起席巴带奇犽出去做任务了!桀诺比他们早一天出门工作,不知道回家没有。最坏的情况是揍敌客叁位BOSS都不在家,揍敌客正处于后防最空虚的时期?!
依照指令跟着他穿过试炼之门,到达枯枯戮山还得经过树海,我有很多时间进行思考,比如他怎么知道我的真名和姓氏。
他之前问“不认识我了吗?”,听起来我应该和他见过,那他是在哪里第一次见到我的呢?
我做的任务都是从揍敌客那里接,没有见过任何雇主,而任务中不会留下目击者,这世上知道我全名的恐怕只有揍敌客阵营的人。库洛洛飞坦他们只知道我的名,不知道我的姓氏。
可以说,我的个人信息算是揍敌客家族成员中最不为人知的类型。
难道借助了特殊的念能力吗?
考虑到揍敌客可能正处于后防最空虚的时期,此般巧合,难道揍敌客阵营里有内鬼与他里应外合?
推理不是我的擅长,暂时想不出别的了,我只能把精力安放到周围的景致上。尽管是十几年司空见惯的风景,在被人控制的状态下行走其中,体验便有了区别。就像我不再是“玩家”,变成了一个供“玩家”操纵的游戏角色,而我拥有自己的意识。游戏NPC拥有个人意志什么的,“现实世界”我看过有设定类似的作品。
咳,想远了。
揍敌客的领地太大,此刻终于看到了第一名看守庭院的管家,他没察觉到我的异常状态,如平时一样鞠躬行礼。绑架犯的心理素质非常好,步伐不变,以理所当然的气场和我一起继续往前走。
“……”亏我之前那么信任揍敌客的安保,你们训练出来的管家警惕心不太行啊!
试炼之门是揍敌客的大门,并不上锁,所以,只要能推开试炼之门的家伙,你们来者不拒?
揍敌客开放式副本,有种你就来?
这就是强者的自信吗?
揍敌客的管家设置如同虚设,一路无人起疑,我们无比顺利地抵达主宅。比起绑架犯的气定神闲,每次碰见管家,似乎我更加紧张。搞什么啊?又不是我做了亏心事!
啊,我突然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绑架犯一直走在我前面,没有让我带路,他对通往主宅的路线十分熟悉,准备充足,完全超出我的预计,是个有操作的,我不由得期待他能把揍敌客副本刷到什么程度。
指望不上揍敌客的管家,那就只能期待揍敌客家族成员的反应了。按理说,那名监控器化身的女人,应该会第一时间发现我和陌生人进入领地的事情。
基裘在下一个走廊拐角登场,果然没让我失望。
“你们回来了。”她说。
波澜不惊的语气,展现了家主夫人处事不惊的风度,把我和陌生人合并起来称呼为“你们”,表示了好客的礼仪。
年纪轻轻能推开五扇试炼之门的程度,再加上姣好的面容,似乎在她那里获得了不错的第一印象。
对哦,这男的硬件方面的条件确实很好,就是手段比较卑鄙,明显不是正派角色。
根据我对基裘的了解,如果绑架犯能发挥更多实力,她恐怕会对绑架犯冒犯我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甚至热情招待绑架犯。
完了,这女人岂不是比那些摆设用管家更不靠谱吗?!
“打过架了?”基裘问。
“恩。”绑架犯答道,“没有被无视,但是不认识我了。”
绑架犯把刺进我脑袋的针拔掉,和基裘一齐望着我,好像我是唯一的外人,他们才是一伙的。
“默尔,还认识我吗?”基裘提出了一个简单到荒谬的问题,像是手术后医生确认病人是否意识清醒,会问你能看到几根手指之类的问题。
因为我不认识绑架犯,他们认为我有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
我能有什么问题?
我只是不认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已,基裘就用这种对待病人的方式来对待我?
一定是我近期太听她的话了,她放在我身上的期望就越发得寸进尺。
你要乖要听话,你要考个好分数,你要上个好大学,你要找个好工作,你要嫁个好男人,你要一直保持身材,你要一直漂亮下去,你要一直努力,你要一直往前跑……抱歉啊,妈妈的人生也就这样了,没有希望了,你不能比妈妈过得还要差啊。
那时我还不够懂事,我只是愤恨她能做而我不能做的事情,为什么她可以放开胃口随便吃想吃的东西,为什么她可以待在沙发上好几小时不间断地看电视,为什么她可以理直气壮地问我凭什么不能做到其他人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把脾气发到我身上,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用“我都这把年纪了”作为解释。
长大后,我明白了她的辛苦,但也没看到希望。我并不比她聪明多少,我是个废物。不同的是我不想像她那样放纵。不要孩子的话,那我手中也不会有下一个“希望”了,在我这里结束也好,尽可能地给她留下钱,这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撑不住了就去死吧,这是人世间最轻松的事情了。
我实在是很糟糕的女儿,又自私又坏,几乎把她一路上的希望都摔出了裂痕,有时是无心,有时是故意。她总念叨“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没想到呕心沥血的培育,却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她的痛苦与绝望我至少得负一半的责。
她说得对,如果我没有出生,她也不必有牵挂,我们两人都不必有今日的痛苦了。
网上有论调说普通人的人生就是学会接纳自己,哪有那么容易。
我没有变成任何人想要的样子,真实的脾气倒是很坏,和她一样坏,只是我一直在忍耐。“现实世界”我只骂过一次脏话,被她听到后严厉地呵斥外加一耳光,而她常常几句话不离一个脏字。凭什么,凭什么我要不断地原谅原谅原谅原谅原谅原谅原谅……凭什么。
网上不乏和我一样每天忍受父母坏脾气的子女,原生家庭的话题曾多到滥用的地步,连她也看到了。
【“真希望你们也做一做父母,看看你们能好到哪里去。”】
她说得没错,所以我不会重蹈她的覆辙,不会结婚,更不会生孩子,不会增加和我一起受苦的人。
她规定了毛巾的摆放顺序,她规定了洗浴用品朝外的角度,她规定了灯光的开闭,她规定了拖鞋的朝向,她规定了每一件衣服袜子鞋子,她规定了发型,她规定了洗澡的时间和频率,她规定了指甲的长度,她规定了物品的摆放,她规定了床单的花色,她规定了哪扇窗户应该打开哪扇窗户不能打开,她规定了我的作息,她规定了我的饭量,她规定了我能做的事情,她规定了我不能做的事情……她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一旦不如意,她的心情会变坏,她会盯着我,盯着我的懦弱或者仇恨的姿态,然后斥责我或者对我冷笑。
我最怕家里有东西坏掉,东西坏掉意味着需要修理或者买新的,两者都要花钱,增加开支负担,她的心情会很糟糕。如果原因与我有关,或者单纯是我倒霉,恰好在我使用的时候坏掉,她的心情会更糟,仿佛世界末日,不断地咒骂我,翻我的旧账,好像我是她最大的仇人。当东西坏掉的原因与她有关时,她无法对我发泄,我往往会如释重负,甚至欣喜若狂。
我不敢弄脏衣服,在家吃饭的时候会穿围裙,伏案的时候会戴袖套,妈妈夸我衣服干净的时候,我会很高兴。
我疯狂地回想“现实世界”的种种,直到内心一阵阵作呕。
“……默尔?”基裘又在问我了。
心情烦躁,无法做事时,我会玩游戏,尤其是反复的、枯燥的、不需要动脑的关卡,我一直玩一直玩一直玩一直玩,直到手机发烫,电量告罄。她对我玩游戏有些微词,幸好只是一些微词,否则我又少了一个可以放置心灵的场所。
分清楚了,这里是游戏,不是“现实世界”,我应该放轻松一点,轻松一点。
紧握住双手,指甲陷入手背的痛觉,令我在纷乱的思维中找回一丝冷静。极力按捺住心中翻搅不断的烦躁,我配合着回答基裘的问题,因为没有[穿戴]发声装置,所以是无声的口型,“妈妈。”
基裘稍微舒了口气,向绑架犯确认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说:“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
“好的,妈妈。”绑架犯转身离开。
他对基裘的称呼使我一愣,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
怎么回事?绑架犯和基裘是什么关系?!
考虑到绑架犯对我做的事情,首先排除母子关系,剩下的可能性就是……入赘的女婿?!
成功控制我的行动,将我带回来,就是他的投名状之类的任务?
因为我成年了,翅膀硬了,基裘不方便和以前一样处处管我,就千方百计找了个她认为合适的男人,以“丈夫”的名义来看管我?
哼,你把事情想得也太简单了,基裘。
我不会重蹈覆辙了,即使这个男人长相确实符合我的审美,我也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顶多让他当我的“玩具”还差不多。
“长得好看的我都喜欢”,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单身的自由不能失去,我还有许多野花没有采。
先沉住气看看情况吧,大不了就假意迎合,同意这桩婚事,然后找机会干掉这个男人。区区入赘的小白脸,和我比起来,明显是中途加入的他更接近外人,退一万步说,揍敌客真的把他当家人的话,对于违反了“家人不能自相残杀”家规的我,处置无非是杀了我或者将我从揍敌客除名,怎么样我都可以获得“自由”,不会对我造成实际损失,稳赚不赔。
“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吧。”基裘领我去了会客室。
隔着桌子,我坐在她对面。
接下来要谈的事情非常重要,我没有[穿戴]发声装置,与基裘面面相觑,表面上是让基裘能清楚地看到我的唇语,实际上是为了能够正大光明地观察基裘的一举一动,不漏掉任何细节。
“默尔,你稍微玩过头了。”基裘说,“之前就说过,不管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妈妈都会支持你。所以至少……得告诉妈妈,你有了中意的对象吧。”
“……”
“什么都不说的话,出了问题,会让我们担心的。”
“……”
基裘佩戴的电子眼遮住了她的双眼,我无法看到她完整的表情,但从她说话的温和态度来看,她似乎是真的想要和我“坐下来好好谈谈”。
“怎么知道的?”这是我第一个想问的问题。
“调查任务目标的时候。”基裘答道,“以‘所需酬金超出了委托方的个人资产’为由,管家室拒绝了委托。后来委托方正好被你杀掉,因为对方也是你想除掉的人——能猜出是谁了吧,默尔?”
哦,我知道了,是那个和我竞争金主榜一的女人,她很有钱,所以我不愿意和她继续比拼,为了省钱,干掉了她。没想到她居然也对我产生了杀意,她就那么看我不爽吗?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我点点头,“然后呢?开始监视我?”
“没有必要。默尔,我知道你的任务安排。”基裘说,“监视对象是你中意的那个男人。因为那份委托,我明白你对他十分上心,你愿意为他持续花大量的钱,你干掉了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你还约他到酒店……”
基裘停顿片刻,大概在整理情绪,“你越陷越深了,我想,是时候让你冷静一下。”
“打开抽屉,里面有整理好的文件。”基裘指着桌面,“看看那个男人过去的履历,你就能清楚,你为他做的一切有多不值得。”
“履历可以伪造。”我没有动。
“不能盲目信任陌生人,这太危险了。”基裘说,“你完成过那么多委托,充分见识了人有多么容易产生恶意。默尔,我不希望你也被吞噬。”
“那不重要。”我说,“我做那些事情,其实只是想玩玩,完全没有当真,妈妈你相信吗?”
很奇怪,“现实世界”的妈妈翻看我的日记,知道我聊天软件的账号密码,关注我所有社交平台的账号,却没能让她更了解我,反而增加了对我的误会,自以为了解我,然后把我的行为动机往错误方向思考。
她的心里已经预设了一个“更真实”的“我”的形象,我要怎么辩解呢?再怎么辩解都是徒劳的,她总觉得我言不由衷。
“文件里的内容句句属实,没有任何虚假,你可以逐一查验。”基裘执着于证明她的真实。
“那真的不重要……你不了解我。”
“你被迷住了,所以不在乎其他,是吗?”
果然,基裘和她是一样的,并不认可我陈述的“真实”。
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她已经做出了判断,我无法更改。
“……”
“及时让你回来是对的。”面对我的沉默,她愈加坚定了想法,“默尔,我不会阻止你,但我会把那个男人带过来,不允许他踏出领地。他可以成为你的‘玩具’,这样,我们可以放心,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
即使没有真正了解我,她的提案却也是颇有些诱惑力的,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问题想问她。
“带我回来的那个人是谁?”我很在意他对基裘的称呼。
“伊路米。”基裘放慢语速,“有……印象吗?”
“为什么我必须有印象?”我问,“他是什么人?”
“……他是你的弟弟。”
表弟?还是堂弟?不对啊,那他不应该称呼基裘为“妈妈”吧?
“最近收养的吗?”我想出另一个可能的正确答案。
在同人界,我见过不少“因为特殊资质或者出身,被揍敌客收为养子或者养女”的设定。
“不是。”基裘欲言又止,“默尔,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你愿意相信‘kalluto’有可能不存在吗?”
“什么……意思?”
“这只是假设,你不认识‘伊路米’也没有关系,这不是重要的事情。”基裘柔声说,“之后慢慢认识也可以的。”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基裘在有意隐瞒什么。
“这样吧,近期不给你安排任务,让你休息,无论是和‘玩具’做游戏,还是调查想知道的事情,做什么都可以,好吗?”
越来越奇怪了,她为什么要如此顺着我,有什么目的吗?
对了,她的态度是从提到“柯特”开始变得奇怪的。
“为什么觉得‘柯特’不存在?”我盯住她,“如果存在,为什么要做那种莫名其妙的假设。如果不存在,为什么我每次给他带的伴手礼都能够送过去。”
这次是基裘陷入沉默。
当她再度开口时,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比起空口无凭,不如我们一起去见‘kalluto’。你来带路,你应该知道他的房间在哪里吧。”
我点点头,先一步踏出会客室。
主宅四通八达的走廊大多以相同的石制材料构建,长得差不多,仿佛迷宫。倘若初次来此,很容易被绕晕,但是我在这里逛了十几年,回忆这座迷宫的结构就像回忆自己有几根手指一样轻松。
迷宫不止一层,存在多处向上或者向下的阶梯,刚开始我脚步不慌不忙,后来我逐渐加快了脚步,而跟在我身后的基裘的脚步声一直没有改变节奏,就像放在钢琴上的节拍器,就像钟表的指针,反复循环。
循环,就像这座迷宫,我永远找不到出口。
我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基裘。嵌在走廊墙壁里的昏黄灯光,给基裘染上同样的颜色,她没有体积,是一个平面,她像一张泛黄的老旧照片,正对着我,立在那里。
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恐慌,我后退了一步。
“……默尔?”照片在讲话。
“是你在捣鬼。”我[穿戴]发声装置,不能让走廊里的人声只有基裘一个,“你做了什么手脚?”
如果不是空间在发生变化,就是我对方向的认知出了问题,难道,我脑袋里的针没有全部取出来?
抬起双手,揉乱了头发,没有摸到针的存在。
可能是更细小,不易察觉的针吗?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双手抱头,十指插进头发里,“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什么都没有做,默尔,你只是有点累了。”基裘往我的方向前进了一步,“我们明天再去见‘kalluto’,今天先暂时休息吧。”
小心翼翼的语气,这太不像她了。
“明天?”我又不是不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明天会有什么不一样吗?你在争取时间是吗?这样你们就有机会制造出你们想要的局面。你们想要什么?你们想要什么。想要什么。你们……想要向我证明……证明柯特不存在吗?”
“不,我们不提‘kalluto’了,不会再提了,到此为止,好吗,默尔?”
“你不对劲。”我放下双手,用力掐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痛觉证明此刻不是梦境,“你不是基裘,你在故意扰乱我的认知,让我产生混乱,怀疑自我。其实我现在并不在枯枯戮山,我记忆中最后一次中招是在酒店里,你把针插进了我的脑袋,接着我失去了行动力,只能依照念能力者的指令行动,使我以为是操作系的能力。实际上,这是特质系的能力,使我的意识进入幻境,然后制造种种异常,一步步击溃我全部的固有认知,把我逼疯。”
“那么,该如何脱离这个幻境呢?”我[装备]常用的匕首,刀尖抵在自己脖子上,它是一把好刀,锋利无比,我没有用力,却已产生些微的刺痛,血的味道润湿了衣领,“老生常谈,自己杀死自己吗?”
“不,不,默尔,不要这样做。”基裘的声音有些颤抖,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选错了就无法回头。这……应该是你最后尝试的选项。”
没错,这是有前车之鉴的,其他作品里有人便自以为是地结束了生命,浑然不知幻境其实是现实,或者,你会因此永远困在幻境里,无限循环下去。
第二种循环结局太可怕了,我确实需要先尝试其他途径。
此刻我仍可以顺利地使用念能力,是因为幻境的限制条件是“必须能令人误以为是现实”吗?
当我意识到基裘的破绽,基裘便不如之前真实了。
关键是找出更多与现实的相异之处吗?
每一道破绽就是一条裂痕,当裂痕足够多,无法满足限制条件,幻境也就不攻自破了。
“关于‘伊路米’,我不清楚你设定一个我不认识的角色有何意义,还特地用父母来证实关系。”我[卸下]匕首,撕开衣领,“你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不符合角色设定的事情吗?口说无凭,对,我给你看看证据。”
像撕开快递包装盒,我撕掉衣服的布料,总共叁层。
实不相瞒,我在“现实世界”做过类似的事情,在我的卧室,在命令我该睡觉的妈妈面前,脱掉了所有衣服,哭着求她不要和我断绝关系。一切,不过是因为我对她甩了坏脸色,发了脾气,然后我就付出了代价。她冷笑地看着我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说这样也好,我也累了,大家一起死吧,我们同归于尽。
我推开门。
【“出去,你快点出去,快点去死。”】
我总是畏首畏尾,这不敢做,那不敢做,我没有走出去,退了回来,把尊严踩在地上,“……妈妈。”
我没有畏首畏尾,这也敢做,那也敢做,我真的走出去,凑近了她,把尊严踩在地上,“……妈妈。”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流眼泪,无论在哪里,这种廉价的东西,只有我一个人会当回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很容易被电视情节感动,看到见义勇为的角色为救溺水者身亡,众人在遗照前默哀,我就忍不住哭了,一旁的爸爸笑话我这有什么好哭的。
在妈妈面前,我哭大多是因为她在生气,小时候她会打我,长大了她会对我冷笑,说一些刺痛我的话。
在这里,同样没人在乎,还会被当成软弱的象征。
想哭的时候,我尽量躲起来偷偷地哭,我是哭给我自己看,我可以安慰我自己。
我可以。
“……默尔。”基裘抬起手,她看起来那么紧张,又那么无力,连吸呼都变得谨慎起来。
在她碰到我脸颊之前,我躲了开。
基裘身上的破绽已经我被找到,为了继续探索其地他方,虽然有点浪费,我动得用有限的宝贵存货,解决掉这个碍妨我脚步的迷宫。
测试游戏背包的[强化]功能时,我发现用[初级矿石][强化]一次性消的耗弹药,可以将弹药威力翻倍,限制是只能[强化]一次。
以对我揍敌客建筑材料强度的了解,[强化]一次后的威力也是十分可观的。
“质”和“量”双管齐下,没有炸开不的墙。
值得注意的是控制量用,假如把房子炸塌了,我也得完玩,game over。
扬起手,金属砸在落石壁上的音声清脆好听。
用“念”进行防御,爆炸便伤害不我了。
我跳进炸开的墙壁里,“基裘”一边追紧不舍,一边命令“管家们”实施围包。
炸开几墙道壁后,我的思维清晰多了,能够分辨出熟悉的路径。
围追堵截的“人”会被墙壁阻挡需绕要道,而我受不此约束,灵活地制造全新的道路。
没侑具体目的地,我专心躲于避追捕,实在躲不的掉就直接干掉。
这迷宫直大,好像永远不走出去。
这个“家”也很大,我走了十八年没也走出去,一切尽在他门掌控。
我走不出去,我围周都是NPC,“楚门的せ界”,不,在这里,该应叫“默尔丝的せ界”。
没有了衣服束的缚,我的心内束缚似乎也矢去了,我相要破坯。
我好象很快乐,又女子像艮悲伤。
混身占满血和尘工,变我成新的外売。
一扇们。
我达开,睬烂了锚的恼带,象踩衮来滚去地气求,斩棉棉的,噗地暴出很暧合的气本。
又是一扇们。
拉井那门。
步出去。
我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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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精神病文学,这种艺术形式于对大众审美说来可能过超于前
“因为我疯了!!!”疯狂戴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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