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风问归期(姐弟骨科) - 怀疑 Щǒǒ⑬.cǒм
高考连考三天。
第三天考完之后要回学校估分,统一填志愿。
江陵上大学的学生不多,即使是在三中也没有几个人最后是要上大学的,大多都回家顶替父母在厂里的职位,在这里被称作顶职。
季忆第一个去教室,就在讲台边?刷两笔填了志愿。
班主任看到拦住她:“不想想?”
季忆笑了笑,“想好了。”
她虽然是笑着的,但握着笔的手没有一点松动,眼睛里眼神也如以往一样,不是听劝的。
离开学校的路上她碰到从考场赶回来的齐成闻。
齐成闻叫住她,“季忆。”
因为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所以他的声音比以往都大,好像高考完就多了几分底气一样。
两人都继续向前走了两步,距离近了一些。
齐成闻问:“你……考得怎么样?”
季忆礼貌地弯起嘴角,“正常发挥。”
齐成闻点点头,好像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出口,只是说:“嗯,祝你前程似锦。”ℜóυzнàíшυ.óℜℊ(rouzhaiwu.org)
以两人点头之交同学关系,这祝福显得有些过重了,季忆点头抿出一个微笑:“谢谢。”
季忆和他擦肩而过,他也跟着她身影离开的方向转身看去。
旁边有同学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看了,人家甚至都没问问你考得怎么样,你还留恋个毛啊!”
季忆走出校园的时候,正是夕阳西落。
她回望朴实的校门和校园,教学楼和C场都被纳入眼中。
橙红的晚霞在茵绿的C场上洒下光辉。
这个她想要漠然地视而不见却又深深刻在脑海里的学校,终于要说再见了。
无论喜欢还是厌恶,无论快乐还是压抑都被留在身后。
从前听说高考后是狂欢,但与她而言,内心只剩平静,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那些不好似乎随着这层层光辉在逐渐淡去,记忆中,关于这个校园的回忆,只剩下季年,和季年有关的一切。
他无数次惹事生非,季忆被马连胜气冲冲地叫到办公室,季年跟在她身后垂头丧气地认错……
他在C场上打篮球,午后阳光给他的少年气镀上一层金边,一如似火骄艳……
他们在C场上,躲在同一件校服外套下,阳光透过布料偷偷溜进来偷看他们近在咫尺的暧昧……
他们在晚霞中并肩躺在C场上,肌肤相亲,幕天席地……
这一切的回忆,想起来,都是亮堂堂的,好像当时的悸动被时光融化,缓缓流淌砸心里。
未来,关于未来,她这样一个从不相信愿望能成真的人,真心实意地许下了人生中第一个的愿望,对着今晚的晚霞,闭上双眼,双手不自觉就合掌在心口——
“希望未来,一切都好。”
眼睛刚缓缓睁开,记忆里少年就披着晚霞跑过来。
“怎么样?填好了吗?”季年腿长又急,三两步跑到她面前,开口就问。
“填了,江大。”
刚听到这话,季年瞪大眼睛问:“江大?哪个江大?没考好?”
“江水市的江水大学。正常发挥。”
季年的脸突然黑下来,沉默着没说话。江水市是离江凌最近的小城市,而季忆报了江水大学几乎就等于没有离开江陵市。
季忆抬手摇了摇他的肩膀,“干什么啊?脸这么臭?”
季年二话没说拉着她往前走。
走到学校外的后巷,季忆甩开他的手,“高清楚,我毕业不是你毕业,你还要回去上课的。”
季年原地停下来,深吸两口气,像是在压住心里的火气,“为什么只报江大?我上次听马连胜说,如果你正常发挥,比大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开江陵吗?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外面的世界吗?”
原来他都知道,但是……
“那外婆呢?”季忆问:“外婆现在恢复得不好,我正好毕业,可以有时间照顾她。”
“我们家难道只有你一个吗?难道我不能照顾外婆吗?”
季忆被他问得沉默。
“季忆。”季年的声音已经平静下来,他低头额头贴在季忆的额头上,“我和外婆都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们爱你,所以希望你可以走到你本该属于光明大道上。”
“你们不是我的累赘。”季忆捧着他的脸,两人双目之间隔开一拳的距离,她认真地说:“我觉得我有义务在这个时候照顾的外婆,尤其是在这四个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
不用多说,季年明白。
季忆是一个冷淡的人,但她对家人从不冷漠,或者说,她所有的爱和情感都回馈给了家人,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她反而是一个最重感情的人,尽管她自己从来不承认这一点。
无论对于季忆还是季年,杨谨华都是陪伴也是榜样,而对于这个家来说,杨谨华是最大的精神支柱。
在亲眼看到杨谨华的从楼梯上摔下来时,季年脑海中短暂地闪现过她会离开的念头,随之而来就是一背冷汗。
季年把她搂在怀里。
原本灰暗阴沉的小箱子也洒进来一缕微光。
高三的学生一毕业,高二就成了准高三,晚上多了一节晚自习,季年嘴上抱怨这不是人过的日子,但眼见着比以前努力了很多。
季忆趁着暑假时间自由,天天晚上去大树打工。
王安安笑着问她:“你这才高考完几天啊,就赶着来打工。”
季忆摸不准姜树安有没有和王安安说实话,也不直说:“这不是多来几天,利用姜哥多赚几天钱嘛。”
不知道为什么,那件事好像成了一个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在季忆的意识里,他们好像大成了某种等价交换,她对那件事缄口不言,换回对姜树安毫无愧疚的利用。
并且从内心的角度来说,她似乎也不想让王安安知道这件事情,她仍旧想保持和王安安这种单纯的朋友关系,而一旦让王安安知晓,以她那样火热的性格,一定无法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季年知道你在这日以继日打黑工吗?”
季忆白了她一眼,“我成年了,我现在不是打黑工了,再说,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说到最后半句的时候,季忆的声音明显小下去。
“哎呦呦——”王安安可不是一个小嗓门,“来和我说说,怎么降伏惹事生非的小魔王的。”
季忆脸红了,低着声音说:“你小点声。阿年最近很努力用功,而且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在王安安的八卦的凝视下,季忆想了想,只说了玲玲的事情。
王安安的眉头越皱越深,神情也严肃起来,“玲玲不简单,而且我有个怀疑。”
“什么怀疑?”
王安安凑到季忆耳边说:“朱玲玲和朱康明之间,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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