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女骑士[西幻] - 第209页

    在此处看见这位佣兵们的代表人物，让莉娜想起当年的时光。她叹息了一声：
    “您的运气真不错，原先佣兵公会的那些人，现如今还能活下来的可不多了。”
    “是啊，我运气真好。”
    他虽然这么说，语气里却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意味，显然是想到了从前一起打仗的同伴。莉娜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闭上嘴巴缄默不言。然而罗姆却没有一直沉浸在这种氛围中，微笑着对她说：
    “经过这些之后，居然能在王都看见您，这真是太让人高兴啦……说起来，您结婚了吗？”
    “啊，还没。”
    莉娜说得是实话。虽然她与休利特的感情非常稳固，但他们确实没有正式结婚。
    两人都是暗夜信徒，不大讲究这个。再加上两人都没有家人，也没什么可以见证婚礼的朋友，结婚之类的事情，就被他们给省略了。
    听到莉娜的回答，罗姆向她眨了眨眼睛：
    “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样看来我还有机会。”
    莉娜当了多年的酒馆女侍，当然不会把罗姆说的话当真，只当成是一种客套，笑着说了几句话敷衍过去。罗姆也没再多说，只是坐在椅子上惬意地喝着酒。
    莉娜以为这就过去了，没想到到了第二天，罗姆又来了。他不仅点了价格挺贵的酒，还给莉娜带来一束花：
    “这是为了祝贺你们开业。”
    如果罗姆说这花是专门为送莉娜买来的，莉娜大概还要考虑一下是否能够收下。不过既然是祝贺开业，那就一定要收下才行。莉娜谢过了罗姆的好意，又送了他额外的酒和小吃。
    “啊呀呀，这样的话，我又欠您的人情了。”罗姆笑着看向莉娜，“您这样让我总欠着您的人情，我都没办法追求您啦！”
    “什么话，您以后常来喝酒，就算是还我的人情啦。”
    两人这样你来我往开着玩笑，罗姆渐渐成了小酒馆的熟客。每当傍晚酒馆开门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到，趁着莉娜还不太忙的时候，插空和她说话。时不时还要带点礼物来，有时候是一束花，有时候是好看的手帕或者嵌着假珠宝的银耳环，说是在路边小摊看着好看买下来的。这些礼物都很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要是坚决不收反而不好，莉娜也就都收下来了。
    当莉娜与罗姆说话的时候，休利特总是站在吧台后面，没完没了地擦杯子。
    面对着这种情况，休利特从来没说过什么。
    他当过酒馆老板，知道既然要开酒馆，这样的事避免不了。只要罗姆不当众向莉娜求婚，他就不该大惊小怪。事实上，像罗姆这样喜欢跟漂亮的女老板开玩笑的人数量不少，只要他们不说什么特别出格的话，休利特都当做没听见。
    他也知道，如果他向莉娜表达不满，莉娜大概会为了考虑他的心情而减少与男客人们聊天的次数。但他不想这么做。这基于两个理由：首先，小酒馆刚开门不久，客源还不够稳定，需要女老板多与顾客交流；其次，他不想让莉娜觉得他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如果他真让莉娜产生这种感觉，那么她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他。
    她是只自由的云雀，他必须给她留足空间。
    休利特可以正常地面对大部分酒客，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没法像忽视别人那样忽视“不死罗姆”。
    大概因为这个退役佣兵实在是太耀眼了。
    不死罗姆脸上有着一道长长的伤疤，给他的相貌加上了几分粗野，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英俊，甚至让他显得更有魅力。大部分时候，他总显得快活，只在偶尔想到死去的朋友时，会落几滴眼泪。但谁也不会因此觉得他不够有男子气概，反而会觉得他是个充满人情味的男人。
    “不死罗姆”的名头本来就很响亮，如今又因为他曾经做过骑士之神爱丽丝的师父而变得更加有名，据说他还被西尔维女王陛下召见过。这个人有名望又有财产，跟他一比较，休利特根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甲。
    休利特总是站在吧台后面，满怀嫉妒地打量着坐在桌前喝酒的这个男人。他觉得，如果自己是个女人，肯定也要选罗姆的。
    这种比较让休利特充满了挫败感，他试图对抗这种情绪，但总是失败。这种想法把他折磨得够呛，可他却毫无办法。
    出于自尊，休利特从未对莉娜提起过自己的这种心情。但每当罗姆来的时候，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阴沉的脸色。
    莉娜没太注意到休利特的纠结，她还是第一次开自己的酒馆，新开的酒馆有许多事需要忙，没工夫多关注休利特的情绪。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想过休利特会为这样的事情心烦。
    小酒馆开了三个月，罗姆每天晚上都来。莉娜渐渐将他当做是一个好友，有些不会和一般酒客说的话，偶尔也会和罗姆说起。有一天罗姆手里拿着酒杯，看向莉娜：
    “我看您经常一个人愣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莉娜有点吃惊。
    这段时间里不是特别忙的时候，莉娜总会倚在柜台边上，想一会儿她的儿子。她完全没想到罗姆居然会注意这点。
    如果换一个人，莉娜大概不会轻易把这件事说出来。不过她算是挺信任罗姆，就把吉尔的事情大致对他说了一遍，最后叹息道：
    “如果能知道他的消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