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冬令时 - 还得考察

    苏正开始休假，不再每天去公司，但还是在书房处理一些事情。陆橙时常抱着她新买的毛绒西高地犬看论文，客厅的沙发轮着躺。两个人各有事情做，半天可能也说不上一句话，但是本身喜欢的人待在一起不说话也觉得风和日丽。
    陆橙眼看着还有叁天过年了，在直接向父母摊牌和年夜饭再坦白之间犹豫，闭上眼睛，手指按住的单词的第一个字母如果是前13个就立马打电话坦白，否则就年夜饭再说。一看maximum，还得今天说啊。
    先打给妈妈，原来爸爸妈妈都到了家，陆橙陈述事实，妈妈反应倒是平静，爸爸在旁边一听叫嚷着：“翻了天了，让她立刻回家。”
    苏正出来倒茶，看到陆橙皱着眉头，语气平静：“那我等会回去吃午饭。”
    苏正立马去换了衣服，陆橙换完衣服找了围巾准备出门，发现苏正已经在玄关等她了，还有酒和各种补品。陆橙：“今天一定鸡毛满天飞，你要去吗？”
    苏正：“我总得陪着你。”
    到了家，陆橙一开口：“爸，听说我有个弟弟？”
    陆父没想到是这样开局，本来到嘴边的气势汹汹又咽回去。
    陆母开口道：“小苏也来了，快坐，我餐厅定了菜马上送到了。”
    气氛安静诡异，吃饭的时候，大家好像约好了开始扔炸弹。
    陆母：“我要和你离婚。孩子的事情，他出生没多久我就知道了，橙橙那年高考，我当时忍下了，现在年纪大了不想忍了。你妈，这个孩子，还有你，我都不想再忍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轻松，你不要再继续折磨两个人了。”
    陆父：“只是意外，我之前是不知道她把孩子生下来的。”
    陆母：“我已经决定了，也找了律师。”
    陆橙：“你们不要在意我，我只是回来吃饭，顺便说下我结婚的事情。”
    苏正如坐针毡：“我们虽然仓促结婚，但绝对是想好了的。”
    惊雷阵阵下来，陆橙和苏正结婚这个事情，反倒没有让陆父有什么发言的机会。
    一顿饭大家都吃得意兴阑珊，陆母也不想多待，直说已经定了酒店，留下陆父一个人在房子里。陆橙想去陪妈妈，但是妈妈说已经约了朋友去江边散步，陆橙还是和苏正回去了。
    陆橙回家躺了一会，苏正出门买了各色的点心，陆橙一个接一个地吃，居然每样都吃了一个。
    苏正揉了揉她脑袋，躺到她旁边的沙发上：“你以前想过的婚礼什么样子？”
    陆橙：“至亲好友在草坪，不要司仪这些无关的人。”
    苏正：“原来喜欢小型婚礼。”
    陆橙：“穿喜欢的裙子，和喜欢的人，接受至亲挚友的祝福够了。大型婚礼太累了。”
    苏正：“那等到春天办草坪婚礼，可是春天你都回学校去了。”
    陆橙：“这倒是不着急，早点晚点都一样。我们其实可以晚点领证的，你看我们到今天才见面两个星期。”
    苏正：“那你再多考察考察我。你有什么不满意吗？”
    陆橙：“暂时没有，两个星期哪看得出人的缺点来？”
    下午苏正带着陆橙回家，苏母拉着两人去买年货，苏正当搬运工扛了金桔树回来，陆橙抱着春联还有各种鲜花，有熟识的老板和苏母聊天，她都自豪地介绍儿媳妇，整个下午都笑得合不拢嘴。
    晚上苏父看到陆橙：“我都和她说定了年货送家里，她非带着你们去市场，累坏了吧！晚上多喝几碗汤，我下午一直看着火炖的。”
    陆橙吃得肚子圆滚滚，休息了半个小时，决定和苏正走回去，开车显示堵车要开一个小时，走过去半个小时，走了没几分钟，居然开始下雪。
    陆橙很喜欢下雪，圣诞节去爱丁堡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雪，房东奶奶和她坐在窗户边看雪喝酒，风卷着雪像脾气不好的仙女把云朵撕碎了撒下来，房东奶奶说下大雪的时候会想起初恋。陆橙在英国第一次想到了苏正，清晰的脸出现，她的心像窗外的雪一样乱，打开微信给苏正直接视频拨过去，想给他看看落雪。苏正却拒绝了，说是在打游戏。等他拨过来的时候，陆橙澎湃的心已经平静下来，四五年没有任何交集的空白像因为下雪而变得安静的街道，空荡荡，白茫茫。房东奶奶的孙子跑来这边的院子堆雪人，陆橙挂断了索性也去堆雪人了。
    陆橙此刻牵着苏正的手：“我以前在爱丁堡看雪的时候想视频给你看的。bad  timing.”
    苏正：“但是现在我们终于一起看雪了。”
    陆橙：“喜欢是没有办法忍住不联系的。你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联系过我，新年快乐都没有。我这些年有叁四次给你发过消息，每次要么过几个小时回复，要么就是很客气的回复，你还不如不回复。你回复我只会觉得更尴尬。现在是恰好的时候吗？是哪种恰好？恰好你想谈恋爱，我回来了？”陆橙甩开苏正的手，“如果你只是从你众多有点好感的人里面选择了我，那你就别说话。”
    苏正沉默了。
    陆橙嗤笑：“结婚之前我想，管你是不是真的喜不喜欢我，我喜欢你不就好了，本来以前我就想过让白月光消失的办法就是把白月光搞到手。现在居然还超额完成了，应该高兴。我始终觉得人不应该凭着记忆里一点美好过日子。”
    苏正：“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去领结婚证？”
    陆橙：“你什么都很好，和你结婚的话再没人催婚，就算离婚了，我只要说一句没有你条件好的别介绍给我，也省去很多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