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位 - 第23章

    林郁全摊在腿上的笔记本上，满噹噹的贴满了关于”叶尚和”这个人的事情。
    从小眾的专栏、到大篇幅的新闻报导，白色的内页上充斥的全都是叶尚和的照片或消息。
    就连叶尚和早已忘记是什么时候做的随笔专栏都被林郁全找到、保存了下来。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叶尚和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出来。
    林郁全听到声音后，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你怎么在这里？」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跟我提分手？」
    叶尚和没有回答林郁全，从草丛中走出来。
    「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们没时间相处，感情早就淡了。」
    林郁全淡然的看着叶尚和说。
    「是吗？」
    叶尚和慢慢逼近林郁全，在对方有动作之前，先一步抽走了他腿上的笔记本。
    「如果对一个人没感情，怎么会将对方的消息收集的这么齐全？」
    林郁全懊恼的看着叶尚和手上晃动的白色笔记本，脑内高速运转，思考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这是李皓俊的，我只是借来看看而已。」
    十五秒后，林郁全终于憋出了一个理由。
    叶尚和听到后，冷笑了一声。
    「阿俊的啊，那我刚好拿去还他！」
    「不用了！我自己还就好！」
    林郁全慌忙地站起身要抢回笔记本。
    「不要这么见外啦！刚好我要去找他吃饭！」
    对两人武力值有清晰认知的叶尚和拔腿就跑。
    「不是那个问题…」
    可他并不是林郁全的对手，没跑多久就被对方追上了。
    「你就让我还嘛！反正你也看完了不是吗？」
    虽然一隻手被抓住了，但叶尚和仍用仅存的另一隻手保护着笔记本。
    而林郁全到底不捨得对叶尚和动粗，于是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在原地。
    「林郁全！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对我还有感情啊！」
    快要守不住笔记本的叶尚和鬱闷的对林郁全喊。
    「我对你只剩友情而已。」
    「说谎！哪个朋友会把我的消息纪录的这么详细！」
    叶尚和感觉自己的眼前渐渐有些模糊，握住笔记本的力量一松。
    林郁全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拿回了笔记本。
    「？」
    林郁全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笔记本，没想到叶尚和会这么容易放手。
    下一秒，叶尚和就直直朝林郁全倒去。
    「叶尚和！」
    此刻林郁全顾不上笔记本了，连忙伸手接住叶尚和。
    「唔…」
    叶尚和眉头紧蹙，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呻吟。
    「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林郁全不管叶尚和有没有听到，揹起对方往最近的医院跑去。
    他怎么变得这么轻了？
    林郁全赶路的途中，还能分神想其他的事情。
    但在他听完医生的话后，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了。
    医生说，叶尚和现在的健康情况很不好。
    除去大大小小的毛病外，最重要的是他的胃部出现了不少问题。
    要是不好好静养的话，总有一天叶尚和一定会因为胃病出事。
    所幸他这次只是在有点低血糖跟过劳的时候，情绪起伏太大才突然昏倒。
    「病人待会醒来时不要让他马上起身，先躺一躺。」
    「好的，谢谢医生。」
    等医生离开病房后，林郁全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叶尚和，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之前那件事。
    「叶子，你真傻。」
    林郁全轻摸上叶尚和的脸，嘴里嘟囔了一句。
    在病床旁守到点滴要吊完后，林郁全准备起身离开。
    但叶尚和却在此时睁眼，抓住了他的手。
    「别走…」
    叶尚和沙哑的声音跟狼狈的样子还是让林郁全的心软化了。
    林郁全从旁边的柜子上拿水壶倒了杯水给叶尚和。
    「谢谢…」
    虽然喉咙顺畅了不少，但叶尚和的脑袋还是有点晕呼呼的。
    「你好好休息，我去通知你的经纪人。」
    林郁全拿起手机就要到病房外。
    「先等一下！」
    叶尚和慌忙的揪住了林郁全的衣襬。
    「我们之间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
    林郁全不想逼自己对叶尚和说出太难听的话，只好选择先发制人。
    「可是我不清楚啊！你又不是变心了，为什么要把我推开？」
    叶尚和目光灼灼的与林郁全的双眼对视。
    林郁全败在了对方的目光下，坐回椅子上酝酿台词。
    叶尚和则是在林郁全低头思考时贪婪的盯着对方。
    有多久没这样看过他了呢？
    叶尚和一吋一吋的看过林郁全，想将他的一切深深烙印在脑中。
    「叶子，你喜欢唱歌吗？」
    不知过了多久，林郁全才讲出了第一句话。
    「喜欢啊，我最喜欢唱歌了！」
    提到热爱的事物，叶尚和原本病态的样子都消失了，整个人充满精神。
    林郁全看着彷彿变了一个人的叶尚和，打从心底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
    「你最喜欢什么？」
    叶尚和歪头看着林郁全。
    「我最喜欢…」
    林郁全从口袋拿出皮夹，将警察证展示在叶尚和眼前。
    「我的工作。」
    「你果然变成了工作狂…」
    叶尚和不服气的倒回床上，手却没有丝毫松动的跡象。
    林郁全就这么因为作用力被迫往叶尚和的方向倒去，可身手不俗的他很快就稳住了重心。
    叶尚和见没把他拉倒有些遗憾，但很快又打起精神问下去。
    「吶，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为了告诉你我们分开的原因。」
    林郁全拉掉叶尚和捉住他衣襬的手，温柔的反握住对方。
    「我可以不听吗？」
    叶尚和显然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
    「不行，我不希望你一直困在我的阴影里。」
    林郁全温柔而坚定的望着叶尚和。
    叶尚和对林郁全这种表情没有抵抗力，不情不愿的頷首。
    「你刚刚说了你最喜欢音乐吧？那我在你心中应该只能排到第二位。」
    「同理，我最喜欢的是我的工作，你在我的心中也是只在第二位。」
    「所以？」
    叶尚和不明白林郁全说这些跟他们的分开有什么关係。
    「如果我们都不是彼此的第一位，就我们的职业来说，以后会很难过下去的。」
    「你是公眾人物，一举一动都会被民眾放大检视，只要稍有差错就会招惹上疯狂的人报復。」
    叶尚和脑中瞬间出现了之前开车撞他的那人，刚想开口跟林郁全说以后不会发生那种事了，但又没有信心掛保证。
    所以他只能继续默默地听林郁全讲下去。
    「而我，是一名警察，撇开自身的安全不提，作为警察的家属真的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不仅可能遭遇绑架和恐怖攻击，还要忍受我随时会牺牲的精神压力。」
    叶尚和听到”牺牲”两个字，眼中上演瞳孔地震，手也不自觉的微微打颤。
    查觉到叶尚和变化的林郁全将对方的手拉到他心脏的位置。
    「我不否认你是我很在乎的人，但是我更在乎我的工作，就像你更在乎唱歌一样。」
    叶尚和感受林郁全胸膛那跳动的心脏，将视线慢慢移到对方的脸上。
    林郁全的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还温柔，但眼中的决绝却是那么清晰。
    「我知道了，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叶尚和从林郁全手中抽回了手，低头对他下了逐客令。
    「早日康復。」
    林郁全微微点头，走出了病房。
    在他走后没多久，打完点滴的叶尚和便出院回到了家。
    「第二位吗…」
    叶尚和跨坐在椅子上，从衣服内抽出项鍊，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后，叶尚和将项鍊塞回衣内，拿起一旁的吉他。
    xxx
    距离上次与叶尚和在医院分别后过了一个星期。
    林郁全正在他新租的公寓招待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阿郁做好没？我都快饿死了啦！」
    看电视看到无聊的蔡巧芳朝厨房大喊。
    「不会做菜的人闭嘴！而且你为什么只对我抱怨！」
    林郁全一边炒菜一边回嘴蔡巧芳。
    「因为阿尹动作很快啊！你看他都把菜切好了！」
    蔡巧芳看着把菜备好的吴尹新不知第几次讚叹自己的眼光很好。
    「你神经病啊！他切菜又不用等火热！」
    林郁全被蔡巧芳双标的行为搞得很不爽，但还是加快了炒菜的速度。
    「好了好了，消停点，先吃吃水果。」
    吴尹新端着切好的水果盘走到蔡巧芳旁边。
    「耶～阿尹最好了！」
    蔡巧芳给了吴尹新一个吻，欢天喜地的拿走吴尹新手上的盘子。
    可没等蔡巧芳插起一块水果，电视上转跳的新闻就吸引了她注意。
    ［昨天晚上10点，群星娱乐的明日之星──叶尚和，毫无预警的发布了一首新歌，此首新歌《no.2》发布不到一个小时，就马上吸引了五百万的点阅率……］
    蔡巧芳看到报导后失去了语言能力，吴尹新则瞪大了双眼。
    「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了？」
    林郁全炒好菜后走出厨房，就见蔡巧芳跟吴尹新两人站在电视前一动也不动。纳闷的林郁全刚想拍上吴尹新的肩膀，他就被电视传出的歌声施了定身咒。
    歌曲片段播完后，新闻还放上了一段叶尚和的採访。
    林郁全住所的三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萤幕。
    女主持跟叶尚和对坐在一张原木桌前，女主持掛着专业的微笑开场。
    「首先恭喜叶子新歌一发布就创下了这么好的成绩。」
    「谢谢，我也没料到大家这次的反响这么大。」
    叶尚和脸上露出闪亮的微笑。
    「许多粉丝都很好奇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这首歌跟你以前的曲子好像有点不同，不知道关于这个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最近确实发生了一点事…」
    听叶尚和这么说，镜头外的周良光紧张的攥紧了手机。
    「让我猜猜看，是不是感情上的事啊？」
    「嗯！你猜得真准。」
    叶尚和衝女主持笑了一下。
    「我前阵子跟恋人分手了，心情一直很受打击。」
    「真的假的？！居然有人能抵挡你的魅力吗？」
    女主持真情实感的发言让叶尚和笑出了声。
    「我没有这么好啦，而且是我没有给恋人足够的安全感。」
    「也是，你现在事业如日中天，一定很少有时间陪你的恋人。」
    女主持感同身受的点头。
    「但是我不想就这样结束，所以我才写了《no.2》向他传达我的想法。」
    叶尚和认真的看着摄影机，令远在天边的林郁全有种跟他对视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画吗？」
    女主持轻巧的帮叶尚和带过了这个话题，提起另一件事。
    「有的，我打算在今年年底发一张新的专辑。」
    「里面会收录这首歌吗？」
    「会，还请大家继续支持我接下来的作品喔～」
    叶尚和说完后还俏皮的向镜头眨眨眼。
    ［接着为您播报下一则新闻......］
    「真是大胆啊！」
    蔡巧芳对叶尚和的作为十分敬佩。
    「阿郁，有什么感想？」
    吴尹新搭上林郁全的肩膀。
    「他还真是学不乖啊…」
    林郁全一不留神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别装了！你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了！」
    蔡巧芳翻了个白眼。
    「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人叶子都这样了，你不来点表示吗？」
    吴尹新靠在林郁全的肩膀上问。
    「能怎么表示，别搀和我们之间的事。」
    林郁全巴了吴尹新一下，走进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