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蓝之如愿以偿 - 第三章她没有回来都是因为那天你说的话

    临近开学，公益芭蕾舞台——《胡桃夹子》的演出确定在东京举办。
    这次的舞蹈是专门跳给小孩子们看的，所以选了这个比较趣味的舞台剧目。
    秋元又复查过身体，还不能跳完全程，原定的古典舞比赛正好被推迟。
    秋元新极其了解自家妹妹的联系了芭蕾舞剧的主办方，这次是被邀请来充当伴奏的小提琴手。
    一早就被冰室和紫原送到了青少年馆，时间还早，也不好让这两人一直等着。正巧附近有个小公园，看着他俩离开，自己才放心进去。
    好巧不巧的，居然忘记带药了，合宿住的地方也不算远，走了个来回，半路天气却开始阴沉下来。
    浓密的乌云席卷入东京，是要下一场疾速暴雨的打算，看了天气预报的她打起伞，也给那头的冰室紫原发消息。
    两人都没有拿伞，淋了雨也不好，还是提醒他们先避避，难得的两边都没有回复。
    五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青峰尖锐又冷漠的话刺在她的心头上，深深地伤害了她的好心。
    她有点迷茫的漫无目的的走。身为青峰的发小，她自诩极为了解他，可是近来她才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青峰了。
    雨终于下了下来，越来越大的雨淋在身上，打湿了短袖衬衣，贴在身上又冷又粘糊。
    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在远离疏散呢。
    哦，是从那个笨小子的离开开始，一切都上了倍速，他听从父命入了伍，开始失联。接着是柯酱，她先是被家族人带走直至完全没有消息。
    五月已经从新闻上了解到了岩崎氏带回家宣告的那个和自己同校女生的事情，可是新垣却如同人间蒸发，没再出现。
    哪怕她找去了岩崎氏和迁徙去京都的新垣氏，也无人为自己解惑，只有赤司君的一句，别等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走到这一步。
    然后前辈们的升学出国离开，大家渐行渐远，岩崎氏在之前遭受巨创，生意场上的事情，她并不懂，只知道绫子前辈也开始断了联系。
    还有雪黛也一同没了消息，只是断断续续的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再是一队的大家，分崩离析。
    她无能为力的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一切的发生，什么时候才回好起来？她已经没有答案了…
    桃井陷入了回忆，眼圈发起红，眼角阵阵发酸，她真的很怀念从前，很想很想。
    “同学，出门要记得看天气预报”少女温和的声音叫醒了神情恍惚的桃井。
    雨水似幕布遮挡着视野，也是眼泪迷迷朦朦的掩盖。可是，她居然看到了柯酱。
    以至于呆愣着，虽然她变了很多，但是那份熟悉，不会错的…
    怕赶不上公演的秋元把伞匆匆递到桃井的手上，赶紧离开。
    五月试图跟上去，却见走远的新垣被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强制又温柔的接上了车。她回过神，大喊着新垣的名字，越来越大的雨声掩饰着少女的声音。
    命运最爱捉弄人，只有那堪堪一面。
    车上的秋元对于熙久这自己淋浴也送伞的行为极其不满，板着脸给她披上毛巾。
    “您这一淋雨是会生病的！”秋元还是说出口，眉头紧紧不放。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她只能投降，可真是受不了秋元的唠叨。
    不过，刚刚那个女孩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给她一种过分的熟悉感。
    才让她送出伞，要不是赶时间还能搭上几句话呢，毕竟这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可太少了。
    并不远的距离，车子直接行驶进入地下室。
    青峰本来是想追着五月出去的，他也清楚五月是对自己好，才让教练停止他继续参赛。
    只是--
    拧着眉对着面前的小女孩，这是暑假来自己家玩的小堂妹。刚接到母亲的电话，带这小孩去剧院看什么芭蕾舞。
    青峰面无表情的时候，还是多偏于狠觉冷酷，凝凝的眼神，按理来说小孩子确实会害怕。
    但是青峰雪美还是一副自在的样子，硬要去剧院。
    两人便跟着座位票的指示到了位子上。坐下后，他就靠椅子上，还只起了腿，漫不经心的打量舞台。
    冗长的芭蕾剧情看的他直打困倦，阖着眼，又支起手打瞌睡，这一下还真睡着了。
    “堂哥，等会比赛结束，陪我去给那个主角姐姐送花好不好啊？”雪美凑到自己睡着的堂哥耳边骚扰。
    “…嗯”他睡的浅，散漫的应了声。眼神飘向台上，像是想到了什么，眸色深深。
    记忆里，有一个人也跳过一支舞。他是个不太会欣赏这类艺术的人，可是那天青峰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看完了整支舞蹈。
    青峰还记得是全中联赛的预选赛期间，得知了她在京都比赛的古典舞日期，头脑一热的翘了训练坐车去。
    也是这样盛大的舞台，他去的迟没有买上票，就站在最后面看。新垣一身蓝白飘逸的裙子，在舞台上就发着光，少女的裙摆转动翩跹。
    灵动的舞姿曼妙，动作是行云流水的舒畅。
    他只是看痴了般眼睛都不带转。当时的他啊，在想的是，要是能一直一直看下去就好了。
    失去后才知道，自己其实还能忍受隔着人海隔着距离的远远观望。
    只要美丽的蝴蝶能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只要她还在。
    雪美叫了青峰好几遍才唤醒大梦初醒的青峰，他拢回四散的情绪，侧头询问她“结束了？”
    “没有呢！堂哥，等会陪我再去买花好不好？”台上的巨幕即将落下，舞曲此刻进入收尾。
    青峰眯了眯眼，问道“你不是开场就买了吗？”因为自己是陪着这小孩来的，在门口就给她买了一束玫瑰。
    “因为我觉得拉小提琴的姐姐很漂亮，我想送给她”雪美一本正经的回答。
    青峰觉得好笑的轻笑出声“你不是为了这个什么主舞来看的嘛，小鬼还挺花心”少年越发成熟的低沉声线漾漾。
    他们的座位也不算远，舞台下是负责伴奏的表演者们，顺着雪美的描述看向角落里拉小提琴的少女。
    她独坐一方，低调又不失端庄的清浅蓝纱裙修身，勾勒少女完美的腰身，显露白皙的肩颈线。
    “…新垣”
    他不自觉的说出了这个埋藏心口的秘密，台上开始谢幕，全剧组的人一齐鞠躬。
    青峰嗖的站起来，在雪美诧异的表情里跑了出去，然后直直刹住车，回来抱起小堂妹就走。
    在女孩聪明的指点下，才算流利的跑到了后台。可是一如在地铁站那里一样，翻遍了整个后台都没有找到她。
    “笨蛋堂哥，你得问问这些姐姐啊！你找谁呢？”只见青峰一间间找的雪美看不过去了。
    他才如有所悟，停下了匆忙的脚步。
    不过，不管怎么询问新垣的下落都没有知道的人，大多数舞者都摆手表示不知道，剩下的有傲气不理会的。
    “就是拉小提琴的那个姐姐”雪美比划着，还学学动作。
    “哦，你说秋元啊”打扮的更像是剧本里走出来的糖果仙子恍然大悟的继续说道“她从那边走了”
    指了个方向，青峰还来不及思索那句秋元的称呼，脚已经不受控制的跑出去了，唯恐再次错过。
    打开后面的大门，夏日雨水掺杂泥土的气味扑鼻而来。外头开始下着不停的雨，阴阴沉沉的可怕，伴着阵雨味道的风吹拂少女垂地的裙摆。
    她站在廊下，背对着青峰。
    只一个背影，他就明白不会错了。这是他熟悉到能画出来的样子。
    “新垣…”
    雨越下越大，那一天好像也是那么大的雨，时空奇异的重合，带他回到最后悔的一天。
    “我最讨厌你了，最讨厌了！”
    “要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就好了”
    往日说过的话，日日缠绕在自己的心口上，被带着刺的荆棘缠绕心口，随着时间越来越紧。
    他无法呼吸，自作自受的惩戒自己。
    这是离别后的第739天，他记得清清楚楚。
    “…新…垣”青峰对着她鼓起勇气的喊出了声，压抑许久的情绪绷不住的导致这句话说的很破碎。
    少女转身，眉眼如昔，却也越发明亮皎洁，她是遥不可及的漂亮蝴蝶。
    青峰深深地深深地看着她，也不敢眨眼，又怕是难得才能做的美梦，这一切都像是假的。
    雨声嘈杂的伴做重逢的乐曲，只有叁步的距离，隔着的是分离的时间。
    两人都没有开口。
    “我哥哥说你拉小提琴很好听，姐姐”雪美不知道自家堂哥又是着急的又是冷静的心思，只是明白个大概。
    堂哥喜欢眼前这个姐姐。
    小孩把另一只手上早就准备好的一只玫瑰递上去，玫瑰花在一路上奔波都有些损毁蔫了。
    雪美也看出了玫瑰花的简陋，有点不好意思，忙解释“姐姐，这个是不小心弄坏的…”
    “我，我再去买一只！你等等我”青峰放下雪美，就要去买花。
    “不用了”秋元叫住青峰，蹲下身接过雪美的花。
    “很漂亮，谢谢你们”少女勾唇一笑，眼瞳里喜爱不做假。
    她把花顺手簪上鬓边，人比花娇。青峰看着她，忘了动作。
    “新垣，…对不起”许久，他听自己这么说。
    秋元抬头看向盯着自己的青峰，有些不懂。“新垣？是在叫我吗？”
    黄濑和紫原谁都没有提过她过去的事情，新垣这个称号也只出现过几遍，以至于她还不太熟悉自己过去的称呼。
    望着眼前人热切熟识的眼神，她来了兴趣。
    “我们是之前就认识吗？”她直起身问。
    青峰愣了愣，突兀的听不懂她的意思。
    “我之前做了手术，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她歉意的笑了笑“所以，我们是认识的吗？从前”
    青峰的大脑有那么一刻是宕机的，手术和失忆稀里糊涂的填满空洞的思绪。紧随着而来的是，抽疼的心口和难以言喻的后悔。
    雨势减弱，转为淅淅沥沥。少年迟迟没有开口，被真相的刀塞满喉咙，他失魂落魄。
    “青峰，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说了什么。但是--你要记住”
    “她没有回来，都是因为那天你说的话”过去绿间冷漠的话，他一直记得。
    都是，都是他的错…
    作者有话说：
    雪美：还得看我。
    浅虐一下小青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