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随身海岛[天灾] - 我有一座随身海岛[天灾] 第33节
邻居这时已经连滚带爬的躲回了屋里,紧紧关上了门,把凶狼痛苦的嚎叫声也一同关在门外,心跳如擂鼓,腿软的站不起来。
一直到外面没有任何声音,天光微亮,邻居才小心翼翼的走出门,跌跌撞撞的跑进村里喊人。
等他们纠结了大批队伍朝着梁老汉家出发,来到了血迹斑斑的小院里,那只食人的灰狼已经不见踪影,地上只有破碎的内脏,拖拽的血迹……
梁康时回忆到这里,忍不住又要呕吐。梁衔月赶紧打断了他的回忆。“快别想了,喝点水吧。”
梁康时喝了几口温水,胃里依旧翻腾的难受。甄敏把白粥端过来:“你胃都吐空了,先喝两口粥压一压。”
他倒是依言喝了几口粥,只是瞥见餐桌上的肉丸子,立刻脸色一变,梁衔月伸手就把这盘丸子收进了空间,转而给他切了一盘清爽的腌萝卜丝。这才将就着把早饭吃完。
梁衔月没敢和梁康时继续讨论这件事,生怕又让他联想到当时血腥的场面,大吐特吐,只是自己一个人思索。
山上发现了狼群脚印,立刻就有狼下山伤人,可是从梁康时的寥寥几语中得知,伤人的狼只有一只,而且从头到尾没有见到其他狼的踪迹。
这是另一只孤狼,还是从狼群中独自离开下山的一只狼?
不管答案是哪种,这只狼尝到了甜头,只怕会再到梁家村来。
一家人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把院子里这几天半米多深的积雪打扫干净,一直到深夜都在削木刺。
先由梁衔月使用空间里的木材制作木棍,这些木棍长一米,直径有手腕粗细,先截成两段,一米有点长了,半米的木刺已经足够骇人。再把一端削尖,看上去不怎么锋利,真要从高空跃下落在上面,可怕的穿透力能瞬间把落下来的东西捅个对穿。
木刺陷阱,是古代最古老的陷阱之一,材料易得,杀伤力又强,甚至可以不必费力制作削尖的木棍,只用树枝和简易加工的竹片就能完成。
“这木棍要怎么固定,底下再做一个板子吗?”甄敏把削掉的木屑扫到一边装进麻袋里,这些都是可以引火的燃料。
“那样太慢了,”梁衔月说道,“不做板子,直接支在地上?”
“那不是很容易倒?”尖利的木刺一倒,就没有杀伤力了。
“用水。”梁衔月胸有成竹,“把水一层层的浇在底部,结成的坚冰会固定住木刺。”
这样的确省去了许多固定木刺的力气。三个人忙活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就把木刺支起来了,考虑到围墙顶端是缠绕起来的铁蒺藜,狼群不可能顺着围墙滑下,只能越过,木刺从距离围墙半米的地方开始铺设,根根树立。
村里因为有狼咬死人这件事震动很大,后山几个路口都被扔了泡过农药的鸡鸭,村长再次带领大家开了一个会。决定每晚让村里的青壮绕村巡逻,尤其是山脚附近的地方。
不管是狼群还是孤狼都不会贸然进攻村庄,它们会先在村外观察,待到夜晚再突袭。梁家村一共召集了六十几个青壮,分成六队,每天有两队在村庄外巡逻,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十点,梁康时也在其中。算下来,三天才会轮一次。
巡逻的队伍会手持火把,带上家里能对付狼这种大型野兽的武器,每个队还能分到一面铜锣。野兽都惧怕火焰和巨大的响声,他们在村外巡逻,就有可能吓退藏在村外观察情况的狼群。
甄敏去村长家帮忙做火把,蜡烛的光量太小,现在又没有办法给手电筒充电,大家只好回到这种原始的照明方式,好在村里的老人还记得火把要怎么制作。
一根富含油脂的松木棍,顶端反复的缠上旧衣服扯出来的细布条,最后浸上桐油或者煤油。这两个都不是常见的东西,村里平常人家只有少数家里才有一小瓶桐油,最后还是村里的梁木匠拿出了一大桶,才暂时不用为火把需要的燃油发愁。
梁康时被分到了第一天的巡逻队伍里,梁衔月其实也报了名,落选的原因不是因为其他,只是一家不必出两个人。几百户的村子想挑出六十几个人来也不是多难的事情,要是让一家就出两个人,看起来像是欺负人一样。
现在这样也不错,梁衔月想着,如果梁康时有事或者身体不舒服,她也可以替他去巡逻。
梁康时出发前,梁衔月给他递去背包,里面尽是些高热量的巧克力、瑞士卷什么的,还有一个装满了红糖水的大号保温杯。刚刚下过雪,夜晚的温度最冷的时候已经接近零下50度。梁康时全副武装,整个人都因为穿着过厚的衣服魁梧了一大圈,身上没有一寸皮肤裸露在外面,连眼睛都用防风镜遮着。
他手里攥着一把斧子,背包边插着一把工兵铲,腿上还用系带固定着一把匕首。然而这些都不是他最大的底牌。
梁衔月叮嘱道:“爸,如果真的迎面撞上狼群,只管给我发进空间的申请。空间暴露不要紧,重要的是你得安全。”
别看他们这一行人有十几个壮汉,真要遇上狼群赢的几率一点也不大,他们连打架经验都不多,遇上狼群一时半会也配合不好,所以巡逻队自己也知道,他们的目的主要是示威,狼群要是真的不管不顾,最好的办法还是逃跑。反正他们穿的厚,挨上几口还不一定能咬透衣服。
“放心吧,我们这么多人,狼群想对上我们也得掂量一下。”
甄敏站在旁边给梁康时整理背包,眉目间萦绕着担忧之色,眼看着集合的时间就要到了,她轻声说道:“千万小心。”
连续几天的巡逻都相安无事,众人有庆幸也有担忧。都暗自在心里希冀狼群又回到深山里去,可很快巡逻队就在后山山脚下发现村里人扔在那里的毒鸡鸭不见了。他们壮着胆子又往山里走了一小段,找到一只嘴角流血的狼尸倒在雪地里,看样子是个成年的大狼,已经冻得十分僵硬。
他们摸了死狼的尾巴出来看,完好无缺,不是咬死梁老汉的那只。
“不是那只独狼,就是狼群里的呗?总不至于就这么几只狼还分散成好几伙吧!怎么就死了这一只,剩下的怎么没一起毒死。”梁虎踢了一脚死狼,这只狼身长将近一米五,已经是他们这个地区体型相当大的狼。
梁衔月不在这里,如果她目睹这一切的话,就会猜测这只死狼是狼群的狼王,狼王是狼群的领导者,不仅是最强壮的那一个,而且拥有繁衍权和优先进食权。村民投掷的毒鸡鸭并不足以喂饱整个狼群,可能是狼王先吃饱,剩下的残羹剩饭才轮到其他的狼享用。
其他狼吃下去的农药并不足以达到致死量,所以最后只有这一只狼被毒死。
虽然只有一只狼被毒死了,但为大家带来了精神上的振奋,至少这种方法是有用的,不必和狼群厮杀就可以消灭这些威胁梁家村安全的野兽。一时间后山上被大家扔去了更多的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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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一峰再次来到梁衔月家的时候,站在墙头上探头一望,被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木刺吓了一大跳。
“有人来你们村抢劫了?”他一时半会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因为在各个避难所运送物资,他接触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群。有一次就听说一个小村子被一伙人洗劫,除了家中值钱的东西以外,粮食也被一车车的运走。
不过这帮人抢了太多东西,脚程慢,这个村子又离市里不太远,有人急匆匆地赶来报了警。这样的大案立刻惊动了警察,哪怕因为市民转入避难所出现了很多突发情况,人手严重不足。他们也立刻调集全部能调动的力量追上了这些极其嚣张的抢劫犯,不仅追回了物资,还把这些人全部抓捕归案。
“要是人也用不着这么大架势了,”梁康时解释道,“山里下来狼了。”
他简略提了几句,黄一峰也知道事情严重,朝着梁康时挤了挤眼:“哥们想办法给你搞点家伙事来?”
“不会是……那东西吧?”梁康时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
黄一峰一看梁康时这个紧张中又夹杂着期盼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多了。“我要有那个本事,我还能让人弄得无家可归?我是说片儿刀、甩棍什么的。”
梁康时撇嘴:“不缺那玩意,家里好几把斧子,比你说的东西好用。”他想了想,补上一句。“你能弄到就给自己留几把,你看这村里也没那么安全。”
黄一峰这次来也带来了物资。这次几乎没有粮食,都是生活用品。
梁康时一看就说他拿对了东西。蜡烛、火柴、打火机就占了雪地摩托上的大半空间。
村里断电以后就回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大家也都是享受过现代便利电力的人,一时间也适应不了,晚上只能找出蜡烛来点。眼见着再怎么节省,蜡烛也快用光了,正愁着呢,黄一峰就带来了。
还有打火机和火柴,如果炉火一直不灭,倒是不需要这两个东西。可是谁晚上不睡个觉,就算隔几个小时就起夜添柴,也难免遇上炉火熄灭的时候。家里的火柴和打火机用完了怎么办,难不成以后去邻居家借火?
黄一峰这次来的时机也巧,后天就是梁家村第二次交易市场开启的日子。梁康时去摆个摊子,正好可以把黄一峰带来的这些东西换成粮食。
“你有没有具体想换的东西?你列个单子我好给你留意着点。”
“你看着来吧,”黄一峰一脸无所谓,“只有耐放这一条要求。”
梁康时说:“我尽量给你换的粮食种类能多就多点,一条条我都记在本子上,你到时候一看就明白。”
“我还不相信你吗?”黄一峰手里提着两捆蜡烛往屋里搬,想起了一件事来。“对了,我带来的这些东西别全换出去,留一点我好送未来房东。”他拿来的物资在市里不怎么值钱,避难所管理严格,是绝对不能见着明火的,晚上只有应急灯亮着,连一根小蜡烛也不准点。
黄一峰用很低廉的价格就换来了大量的蜡烛,这在梁家村里是稀罕东西,留点将来和房东打好关系,他也能住的舒服些。
梁康时点了点头:“房子我也帮你留意了,适合的倒是有几家,都多多少少有点问题……”
他一五一十的和黄一峰讲过,黄一峰一一评价:“张二嫂的丈夫不在家,出租的是和自己家一个院的三间瓦房,瓜田李下的,不太好。梁何的大哥将来是个麻烦。梁向前出租的是给儿子盖的婚房,那他儿子呢?”
“斌市打工呢。”梁康时略一思索。
“那他儿子回来住哪,难不成到时候把我们扫地出门?不好不好。”在农村租房,即使签了合同也没什么保障,只要房东不高兴,有一百种办法把你恶心走,所以只能着重看房东的人品和家里乱七八糟的事多不多。
“万一他儿子不回来呢?人家在斌市打工打得好好的,雪化了铁路才通,不过雪要是化了,也没什么回来住的必要了。”梁康时故意这样说。
黄一峰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笃定将来有亲人在农村的都会想尽办法搬回来住,因为雪化了可不是结束。”
他有时候会接触到政府工作人员,从他们的一言一行中,偶尔得到些零碎的信息。比如最近抓到的各种抢劫犯杀人犯,都被拉去搞什么工程了。寒冬腊月明显不是修建工程的好时机,也不会是故意想要折磨这些罪犯,更可能的原因是这些工程已经到了不得不立刻修建的地步。
梁康时心里对未来的事情如同明镜一样,他只想打听一下黄一峰对未来的看法,看看是不是要自己为他提个醒。现在看来黄一峰也有了准备,梁康时附和道:“也是,先不说别的,这么厚的雪化掉以后要怎么办就够让人发愁的了,可别有洪水泛滥。”
黄一峰咂巴着嘴:“最好天气慢慢转暖,让雪一点一点化掉,这要是突然全部融化,咱们都得在水上漂。”
甄敏走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老梁,你去看看刘阿婆家里还有没有豆腐卖,要是有豆干就多买点,让老黄带回家给易君尝尝。”她转头看向黄一峰,“现在城里想吃个豆腐应该挺难的吧,中午我做红烧豆腐,你可得放开了吃!”
黄一峰笑吟吟的:“哎呦,现在外面哪还吃得到豆腐,我都馋死了!”
梁康时一手拎着保温桶,一手提着一小袋大米出门去了。临出门前,还不忘在腰上别把斧头,梁家村的村民最近几天只要出院门都得带上武器,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手上有家伙心里踏实。
黄一峰眼下脱了外衣坐在梁家热乎乎的炕头上,四处打量着。地上的立柜被用缀着素净小花的布罩蒙住,柜门开启的地方缝了拉链。墙角放着一个木箱子,里面是各种玩具,有镂空的藤球、打磨成骨头形状的木棒等等。
炕角放着一张小桌,黄一峰也是农村出来的,知道冬天都是在炕桌上吃饭的。
梁衔月走了进来,她把炕桌放下,取了杯子和水壶来。
“黄叔叔尝尝我炒的大麦茶。”她一扬手,满是麦香的淡蜜色液体倒进玻璃杯里。
桌上还有一个炸货拼盘,梁衔月各种土豆条、香芋地瓜球、丸子各捡了点让黄一峰品尝。
黄一峰推脱:“怎么还给我开上小灶了,一会开饭了一起吃。”
“你先尝两口,开饭还得一会呢,我爸的豆腐还没买回来。”梁衔月正说着,一个黑乎乎的小影子急冲到他脚边,冲着黄一峰汪汪大叫。
“小黑。”梁衔月叫道。
身形稍微长大了些,从小号毛绒玩具变成中号毛绒玩具的小狗十分警惕地盯着这个它狗生以来见过最魁梧的两脚兽,它勇敢地挡在梁衔月面前,恐吓地露出自己长出来没多久的小尖牙。
黄一峰抿了一口大麦茶,意味深长:“你养的这小狗有点意思。”因为太过弱小,所以威慑半点没看到,只看到小黑狗眉毛上的两道黄色滑稽地一抖一抖,爪子紧张地轻踩,尾巴都绷紧了。
见小黑还在叫,梁衔月弯腰把它捞在怀里,一把捏住了嘴巴。“这不是坏人,嘘。”
小黑被捏住了嘴,喉咙里委屈地哼唧了两声,等梁衔月松开手的时候,它终于不叫了。水汪汪的黑眼珠不解地盯着梁衔月,好像在控诉她为什么不站在自己一边。看梁衔月没有反应,气鼓鼓地把头埋进她怀里,怎么扒拉也不肯把头探出来。
这是生气了?
梁衔月把它放下来,拍了拍小黑的屁股:“去把梳子拿来,给你梳梳毛。”
小黑不怎么掉毛,但很喜欢被梳毛的感觉。它捕捉到“梳子”这个字眼,在原地踌躇了一下,还是迈开腿去玩具箱里找出了梳子叼好,转身交到梁衔月手里。
梁衔月坐在地上的小马扎上给小黑梳毛,时不时拍拍屁股捏捏爪子,小黑放松地趴在地上,不时舒服的打个滚,已经把刚才受的委屈忘得一干二净了。
“黄叔叔,我爸说之前你们去看过一家卖防盗刺的店,不知道这几年还有没有在营业?”梁衔月一边给小黑梳毛一边问道。
“你是说那个村里的建材店吧,”黄一峰回忆了一下,“我以前谈生意的时候还路过那,那家人应该还是做原来的行当,没换过。”这种村里路边的建材店,什么都卖,不管是红砖、空心砖、水泥还是铁蒺藜、防盗刺,东西直接就堆在院子里,连招牌都不用挂,路过的人看见了自然就会去打听。
“那太好了,我爸想着什么时候带我去一趟,不管那家人是收钱还是收粮食,只要能买到防盗刺就好。”
黄一峰觉得有点奇怪:“我看你家院子里的陷阱不都做好了吗?还买防盗刺往哪儿放?”
墙上有铁蒺藜,墙下有木刺陷阱,怎么看都万无一失,怎么还要买防盗刺?
“放房顶上。”梁衔月指出了这个最大的盲区。“外面的雪堆的几米高,踩着雪面很容易就能爬到房顶上,再跳进院子里。在房顶上放木刺陷阱效果不好,所以想着铺上防盗刺。”
“是啊!”黄一峰恍然大悟,“我忘记能从房顶爬上来了!”
他这就起身:“那家卖防盗刺的离这不算太远,我现在就领你去看看吧?反正饭还没好。”
梁康时买豆腐还没回来,午饭当然还早着。
梁衔月也有此意,她利落的收拾了要用来交换的东西,背包里装上密封的干菜和海带,手里提着10千克的大米和面粉各一袋。再多的她就没拿,这桩生意还不一定能谈成,只是先带着东西让人家看看他们的诚意。
雪地摩托也只有两个人的座位,就算他们这趟顺利的谈好,可以把防盗刺拉回来,空余的地方也装不了多少,还得往返几次才行。
梁衔月第一次坐上雪地摩托,车子被黄一峰装了透明挡板,启动时没有很大的风吹来,加上这段路很短,才开了二十分钟就到了,梁衔月倒没觉得多冷。
黄一峰在附近转了好几圈,才确定眼前这户人家就是他们要找的建材店。
这个村的房子都有了年头,建的还低矮,黄一峰几次经过,都只看见个房顶尖尖,完全认不出来昔日的模样。最后还是靠着一个高大的广告牌确认了地址。
黄一峰把车停好:“ 走,咱们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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