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世界里 - 情郎(2)-苦闷(120颗珍珠,小短君的加更)
出了睡眠仓离平时睡觉还有时间。看着室内熟悉的傢具,林耕未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游戏里待了两天多,可现实只经过两个多小时,才两个小时?
可他与藺雨跑过大半个临都城,在那古风味十足的都城赏玩风景或执行任务;而梦里,他逃跑、误食、被抓、再次逃跑,在以为自己能安全的时候被相信的人强暴。
该死,就算是心动,顶多也只当六起朋友而已,可他却硬上了他。
混蛋!
林耕未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大腿,心理摆盪无法言喻的愤怒及苦闷;可以当作没事,可以当作只是场梦,洗洗睡了事。
可苦闷感如影随形,信任受到的背叛,不只是六起,还有欧阳纪。
六起的说法,可以推导出,『吃过果子的欧阳纪居心叵测』;然而没有证据,难道欧阳纪真知道果子实质的作用?而且六起可以信任吗?这会不会只是诱他就范的话术?
如果欧阳想让他被强暴,不是没必要救他吗?
矛盾、违和。
欧阳纪并不在公司名单中,假设他是受害者,那么显然这人从一开始见面就说了谎——他想起那曾一闪而逝的幻影,曾在他做饭的时候乱入的声音,一道明亮清新的叹声。很像是欧阳纪,但……也仅仅是很像而已。
谜团有增无减,推理再次撞墙。
不经意地叹了一口气。
等他捞出那本载着记忆的笔记本时,好不容易洗漱时好一些的心情又灰濛濛了,如果用对六起的些微动心来说服自己是权宜,会不会比较容易被接受?
也许别人会。
可他现在,就只觉得噁心。
看错人的噁心。
受背叛的噁心。
被强迫的噁心。
写了几个字就停笔了,拄着脑袋,负面情绪涌上来,就像是颗沿着山顶滚下的雪球,越滚越大,裹着心烦、焦躁、及不想承认的后悔。
是不是不该追寻这段记忆?
早忘记的事情是不是让他保持在过往就好了?
可如果不追下去,就会卡在这不上不下的地方,苦闷,不是吗?
「嘖……唉……」
像是做坏了张特别有信心的考卷一样,颓丧地把额头贴在桌面上哀叹,细微的声音让室内响起的音乐打断,任它响了几声之后,智慧音箱询问:『球友_佘令禹来电,是否接通?』
这时间……也许是之前拜託他的事查到结果了?
可林耕未望着时间发呆,任凭电话响,接入语音信箱前,他预录的话透过音箱传出来。佘令禹没有留言,掛掉了电话。
闷。
他抱着手臂向后躺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听着让音箱拨放的歌曲,「……是甚么让你,这样迷恋这样的放肆——」
『球友_佘令禹来电。』
电话又响了几声,依旧没有接通。
然后歌声又响了起来:「我是被你囚禁的鸟,已经忘了天有多高……」
林耕未闭起眼默默地想:他应该不会再打了。
音乐不停地循环拨放,是他让自己变成了一隻囚鸟。美丽的歌声,蕴藏着身不由己的苦闷。也许只要原谅对方的趁人之危,就能好过,可为什么,是他要原谅他?
暴力不能让他妥协,不管是哪种都不能……
林耕未在椅子上睡着,直到深夜,被不正经的睡姿弄醒后,按着痠痛的后颈及扭动能嘎啦作响的骨头,揣着睡意滚进卧室的被子里,瞬间就被温暖夺去了神智。
只是原以为能睡到自然醒,铃声再次打断了睡眠。埋在被子里露出了半颗头,迷糊地望向窗户:「梅斯,谁打的?」
当智慧音箱再次报出佘令禹名字时,不得不说,还是有些讶异的。昨天不接他电话,现在又打来,令林耕未有些抱歉感。搔了搔脑袋,接上通讯,对方的声音倒了出来,温温的,犹如晨曦,似乎没有等待的不耐:「早啊,阿末,起床了吗?」
「早--」一开口就让清晨的冷空气搔得喉头发痒,咳住了,半天才回了句完整的话:「抱歉,呛到--你早。」
「喔,原来如此,快去喝水--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感冒了?」
站起来找水的时候佘令禹的话紧跟在后,彷彿就跟在一旁似的,林耕未尷尬更甚:「没有--找我有事?」
大概是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发哑,只听佘令禹催促他喝水,才接着说:「是说,你早上有安排活动吗?」
「嗯?」
「我在你家附近,想说一起去吃个早餐如何?」
温水入喉,缓和了喉咙,却莫名地不知该接甚么,望着虚空发愣,佘令禹自己把话接下去了:「我昨晚也打过一次,你大概睡了,我想说你託我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刚好今天放假,我又想吃你家附近的早餐店,就乾脆过来了--如何?还是你有其他的安排?」
「没、没有--咳,」这话让他忽然有点尷尬,林耕未又呛了一口,对方还连声问了几句,好不容易才能接上一句:「好啊,可今天周末,我不确定会不会等很久……」
「要等的话不如就再找其他的店,也没甚么。」
「嗯,你在开车?」
「我大概再10分到吧。」
「好啊,那我等会儿下去。」
大概是因为佘令禹说得太自然了,才没有注意到。一直到林耕未在刷牙的时后才忽然意识到不对--他刚不是说:『想吃那间早餐店』才过来的吗?那为甚么下一句就说可以找其他的店?还是他不是为了吃早餐过来的?那是为了甚么--
掛了满口的白色泡泡,看着镜子里愣住的表情,刷牙的手停了下来,望着自己的神情发呆,然后眉宇微皱,不过是件简单的事情,为何要多想?
眼下掛着黑眼圈显示着昨晚的少眠。
整理了凌乱的头发之后,看起来似乎精神点了。
林耕未找了一件条纹的衬衫套上,确认看上去精神点后才带上随身物品出门。
--是想多了吧?都说了是找他说事情的。
现在路上车型以自动驾驶的为主,据新闻报导,非自动驾驶车型市佔率不到5%,因此出巷口张望一下,便在车流中认出佘令禹的白车。
林耕未沿着人行道往那个方向走。看过去车型虽旧,板金烤漆依旧鲜亮,显然是精于保养。
他记得上次曾问过对方怎不买自动驾驶的车,还能睡觉。佘令禹给出了一个挺意外的答案,「ai自动驾驶是很方便,但连车都让ai开了,我考驾照要做甚么?」
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一时间没接话,佘令禹反问:「所以你原以为我是不信任ai?」
「嗯。」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话:「其实,像我爸就不信,他总觉得ai会不够灵敏。所以我一成年他就非让我去考驾照。」
对方舒适的往椅背靠:「挺好的啊,你看像现在这样,我们还能轮流开。」
「你是为了有司机高兴吧?」
他发出了轻浅的笑声,彷彿真心的愉快,林耕未的馀光中捕捉到了笑容,眼尾弯弯:「当然,有司机,当然高兴啊。」
看着对方摇下车窗表情轻松地打招呼,这段回忆莫名地涌上了林耕未的心中,很简单的话,却觉得话中有话。其实或许不是这样的,是因为自己敏感,而造成误解。
端正了心态后,就越发觉得昨晚没接电话有些抱歉,可惜也不能直说自己的理由,只道:「令禹不好意思,我早上醒了才发现有未接来电。」
「喔喔,我就猜你可能睡着了,没事,早上一直听你咳嗽,还好吗?」
一说咳嗽就喉咙痒,林耕未道了声没事,脱口而出:「大概是昨晚……」
「昨晚怎了?」
话出口了却有点后悔,林耕未转头咳了两声:「抱歉--大概是因为昨晚睡在椅子上,有些着凉。」
「睡椅子上?躺椅?」
「是普通的电脑椅。」
「唔?这能睡得着?是做了甚么那么累?」
看着对方歪头浅笑,轻松提问,林耕未又有点答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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