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堂之眼 - 第五百八十五章 胡来的手

    但是，拉娜娅不可能有证据。
    茉崔蒂已经几乎改变了她外观上的一切，就连最有说服力的一点，专门属于夜魇遗迹契约者的[暗]的气息，也消失得荡然无存。
    就算，万一，拉娜娅真的认出了她，并且十分肯定地对大联盟其他人声称，她就是茉崔蒂，又有几个人会信？只会当是胡言乱语罢了。实在不行，让夜魇那边伪造出一则消息，就叫“茉崔蒂”已经死了，夜魇遗迹碎片中属于她的刻印已经消失，她的灵魂和**都跑去冥府报道去了。
    “我从来没见过你。”拉娜娅用十分认真的眼神打量着茉崔蒂。她的目光并不会在平白无奇的人身上停留太久，实在是因为，就算此人近在眼前，她也根本感知不到她真真正正地站在这里。
    如果条件允许，她从来不会停止探索，更何况在大联盟底层居然出了这么一个奇人，而她连第一手消息都没得到。
    “我今天才来。”茉崔蒂也表以回应。
    突然间茉崔蒂屏住了呼吸。她低头看去，只见拉娜娅的双手悄然穿过她的腰际，顺着她身体的弧线，一寸一寸地探下去。
    茉崔蒂打了个冷颤。第一反应本来想动的，但是脚后被床阻拦。推开她？不想在天辉混下去了倒可以试试。
    不想再忍耐下去，茉崔蒂握住拉娜娅的手腕，稍一用力将她的手和自己的身体分离：“你要干什么？”
    “没被这样碰过？”拉娜娅抬眼看她，嘴角一勾。
    茉崔蒂冷哼道，“看来你很有经验。”
    拉娜娅表情微微一变，在她臀部上狠狠捏了一下。
    茉崔蒂吃痛，不由自主跌坐在床上。
    拉娜娅退后一步，折身去开门，走之前，转头道：“听清楚了，我是这里的契约者，而你什么都不是。给我放尊重点。”
    “砰！”
    随着关门声响起，茉崔蒂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喘几口气。
    “感谢诸神……不对，全能之神……”
    茉崔蒂偷偷将枕头掀开一丝缝隙，那底下藏着她的匕首，一共三把，还好在进入这房间的第一时间就把它们卸了下来。
    接着，她又感到一阵莫名其妙，正常的套路不应该是，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干什么的吗。
    上来就摸是什么鬼。
    真是可怕的敌人。
    -
    “我发现了一个怪人。”这句话，拉娜娅主要是说给普里斯特听的，然而他们的周围有一堆人。
    普里斯特很少会亲自来情报部，一般是情报部部长，瑞基，主动将他整理的一些文件送到普里斯特的办公室，这次算是特例了。
    不光瑞基，刚铎在场，前盗贼公会的多数人也在，再加上后来的班德鲁，简直是一次史无前例的情报大会。
    “她跟我差不多高，黑色束发，肤色正常，一切都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她穿着晴雪城教会的衣服，但她的身材一点也不符合文弱的教士，显然有经过特殊训练，或者早已身经百战。”拉娜娅道：“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离她非常近，却根本感知不到她的气息，只有当我接触到她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她有体温，有呼吸，有心跳，也有血液流动，但是……我想我出现了错觉。我本来以为房间里没人的，结果开门便发现了她。”
    “我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例子。”瑞基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他的手下在旁边一直做着记录，偌大的情报部会议室一时只听得见急速的书写声。
    “首领，你了解她吗？”拉娜娅很是严肃地看着普里斯特，“这很重要，你说她今天才加入大联盟，她很可能是颗定时炸弹。”
    “听你这么一说……”普里斯特也皱起眉头，思虑了一会，道：“我会把她重新送回教会，让那边的人注意观察。等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再让她回来。”
    “她完全没有征兆，就出现了？突然地从教会跳到这里来？仙德尔莎在什么地方？”刚铎问。
    “在指挥她的手下布置宴会厅。”
    刚铎顿了顿，起身离去。
    “你去把蓝雪带到这里来。”普里斯特对拉娜娅道。
    拉娜娅点头，随后也离去。
    “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普里斯特转而问瑞基。
    “没有，我才刚刚听你们提到她，连见都没见过。首领，你还没有彻底弄清她的底细，就让她到这里来了吗？”
    “我想仙德尔莎带回来的人不会是坏的。蓝雪有在教会学习，我听说她是被一个富人家缠上了，后来教会骑士救了她。之前可能一直在流浪，近期才到了晴雪城。她没有地方住，我们大联盟不会置之不理，多她一个不多，反正……”
    “反正她也是个炮灰？”
    普里斯特看了瑞基一眼，突然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那万一她不是好的呢？”盗贼公会的人此时发话了。
    “是好是坏根本不重要——我已经说了，只要她人过来，我就派人把她送回教会。你是不是还想问万一她反抗我怎么办？”普里斯特笑道。
    “她不敢。”
    “是的，到时候，刚铎也回来了，仙德尔莎也很可能过来，圣堂也在，她不敢。”
    -
    天辉大联盟用来置办宴会的地方，改造于一间礼堂，天怒人飞来飞去地摆放桌椅，一些下等人则在铺地毯，擦拭墙上的灰尘。
    宴会要在几天后才开，这几天，需要等一些还没有回到大联盟的重要人物回归，之前发出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前了，正是在仙德尔莎前往苍白之巢的路途中间的时候。现在，不出问题的话，该来的人最迟几天也都会回来了。
    在各自去往不同的地方守护各自的领地之前，总要让众人都互相认识一下，这是很有必要的。
    就算是从未到过大联盟的英雄们，也会到场，届时将会热闹非凡。
    刚铎运起疾风步，在密集的工作人员中毫无阻碍地穿梭。还好仙德尔莎是他们当中最显眼的一个，淹没在人群里也能找到，刚铎很快就来到仙德尔莎面前。
    刚铎悄声对仙德尔莎说了什么，仙德尔莎也即刻明白了，她也理解普里斯特和情报部为什么要这么要求，便随刚铎一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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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了！”茉崔蒂告诉远在白骨帝国的墨丘利说：“他不把我当作敌人的感觉真好，你说让他信任我会不会很难？”
    “随你怎么做吧。”墨丘利依旧是那副不带任何情感的语调，但她能从茉崔蒂的语气里想象出她激动的表情。
    哪怕是心灵间的对话，也能想象得到。
    “你这话什么意思。”茉崔蒂觉得有点扫兴，但也怪自己，明知对方是个没有感情的鬼魂，却还对她说这些她根本听不懂的话。
    “妹妹，还记得你以前说过的话么？”
    “我以前说过的话，连起来讲能持续到你睡着。”
    “我不用睡觉的。”墨丘利补充道：“我是说，在你第一次去晴雪城之前。”
    茉崔蒂开始仔细地在脑海里翻找。
    关于晴雪城的事，她的印象应该会比较深的，但是墨丘利所说的，她还真的不记得了。
    “我说过什么吗？”
    “你知道吗，每当我想起这件事，我都会想笑。你已经不是你了。”墨丘利到最后还真的传来一阵笑声。
    鬼的轻笑，茉崔蒂听得一阵毛骨悚然。
    墨丘利也不卖关子，就开始讲了起来。
    -要是我运气好一点，命大一点，真的能偷来那本空间魔法古书，并且成功地激怒到她，那我觉得我的人生到此为止就圆满了。
    -但愿你会改变这种可笑的想法。你们和我不一样，你们能闻到花香，能触碰到温暖，能感觉到疼痛，能流下眼泪，我不能。
    -有谁能改变我的想法？如果有哪个人的话……
    -……如果有那个人的话？
    -不，不可能有。
    茉崔蒂好像明白墨丘利的笑点在哪里了，她顿时有点恼羞成怒，“你信不信你哪天也会变成人？”
    “呵呵呵呵呵呵……先顾虑一下你自己吧。”
    “首领让你去见他。”
    冷不防地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还真是需要好好顾虑一下。
    这次茉崔蒂有好好地把门上锁，然而并没有什么x用，拉娜娅有闪烁匕首。
    茉崔蒂直觉认为不会是好事，同时她也庆幸，拉娜娅走后不久，那三把匕首又被她拆成数块丢至大垃圾桶里，此时恐怕已经被人运走销毁了。
    “什么事？”
    “你看起来有点紧张。”拉娜娅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茉崔蒂精心藏好的门锁钥匙，把门打开了，“首领似乎对你有点兴趣，他叫了很多人，他们都很想见见你……我这么说你是不是更紧张了？”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我有一个要求。”茉崔蒂在跨出门之前说。
    拉娜娅大概知道茉崔蒂的“遗言”，反正说什么她也会被送走了，便随口道：“说。”
    “请你不要随便把手放在我身上。如果有下次，我就把你手腕拧断。”
    拉娜娅愣了一下，随后一笑，主动亮出她的手腕晃了晃，“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