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堂之眼 - 第六百七十七章 预知·噩梦

    梦梦在夜魇中的地位说来特别，没有人管束她，也没有人敢惹她。由于她的能力不同于寻常的战斗者与法师之类，就连冥魂大帝当初也考虑了半天不知将她归到哪支大军当中。
    不过她喜欢跑到克罗贝露丝那去凑热闹，亚巴顿也就莫名其妙地多收了她这么一个“手下”。
    这天梦梦刚刚摆弄完她的紫黑色口红，外面便有只幽灵飘了进来，对克罗贝露丝说外面有客人。
    “找我的？”克罗贝露丝不看幽灵，依旧对着占卜镜。画面飘忽不定，看不清那镜中是什么，只觉得景象很惨。
    “不，是梦梦。”
    “叫我阿特洛波斯！如果嫌麻烦的话，班妮也可以！”梦梦咬着牙说。
    幽灵那边已经把人带了进来：“梦梦就在这里，进来吧。”
    梦梦手里的紫黑色口红“啪”的一声断了。
    于是就看见两个人走了进来，光是看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就觉得……要把什么脏东西带进来了。
    对，像是几年没洗澡的人，差不多。
    维洛格罗斯难得会亲自来这种地方，还是为了让获取的情报没有任何纰漏，他们所关注的人至关重要——前提是梦梦靠得住的话。
    “听说你可以看到人的内心？”维洛格罗斯直接问道。
    “我总是不明白你们这些有心的生物都在想些什么。”梦梦道：“是可以，但只限于我制造的噩梦中。”
    “他是陛下请来的强力援手，别没高没低的。”克罗贝露丝道。
    梦梦仿佛没听见一般，合着手腕滴下的紫黑色血液，又做出了一支口红……
    维洛格罗斯倒是没什么反应，只要梦梦能帮助他们，还有什么要求是不能满足的。“这样的话，我们需要你通过一个人的噩梦，来洞悉她的脆弱点。有难度吗？”
    “她？是谁？在哪里？”
    “天辉大联盟，圣堂。”
    梦梦的瞳孔缩了一下。
    维洛格罗斯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暗影恶魔也见梦梦好一会没说话，都不禁微微皱眉。
    “不，没有难度。”梦梦道：“但是，有些东西，就算你知道了，”
    “也没有用，”克罗贝露丝接道：“你不能拿它怎么办的，比如说，一个人的死期。”
    “难道知道了一个人的弱点都没用吗？”维洛格罗斯问。
    但这句话问出去，他心里便在忐忑，说不定，真的会没用。
    “克罗贝露丝，帮我一下。”梦梦道。
    “这次的真是件累活啊……”克罗贝露丝伸手往镜前一拂，之前的景象便都散了，她对维洛格罗斯两人道：“麻烦在这之后帮我带些芦荟叶和青砂泥好么？做面膜用，如果果园里已经没有好的了，就去野外找找看。”
    “当然、可以。”维洛格罗斯的后脚颤了一下。
    “还有我的黑玫瑰花粉。”梦梦也说道。
    维洛格罗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
    更累的人，其实是梦梦。克罗贝露丝只需要找到目标在哪里，然后转入梦梦制造的梦境空间就行了。
    但梦梦提的要求也只是随意附和罢了，除了在夜魇大联盟中安稳地飘来飘去，再同克罗贝露丝谈论几句化妆，她不知道自己还需要什么。
    因为远程控制一个人的噩梦还是她的第一次尝试，法力上的消耗，以及确保控梦的稳定性，都需要完全的专注，不能出一丝差错。好在，她成功了。
    镜中的景象消失的时候，空气中还萦绕着紫黑色的雾气，那是从梦梦体内蒸发出的夜神之血。梦梦在这之后便昏了过去，由几个人带出去了。
    他们都从镜中看到了一个人，噩梦是第一视角，所以也看得格外清楚。
    “你们有什么想法？”克罗贝露丝转头问道。
    猛然发现，小小的空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了一群人，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到了。夜神之力可说是惊动了大半个夜魇大联盟。
    “[魔神之刃]，我想应该找找神器名单上有没有这一把。它应该是对付圣堂的关键。”
    “我也觉得，梦梦立了大功，这个人一定是圣堂的弱点。”
    “那个男人看上去像个恶魔！”
    “死亡先知大人，请您看看他所在的地方吧！”
    众说纷纭，冷清的城堡下层少见地热闹。
    克罗贝露丝应了一个人所说，尝试着搜寻噩梦中出现之人的踪迹，但最终失败了。她道：“他不在现世中。”
    他不在现世中。
    这一句话，让好些对拉娜娅抱有什么想法的人都缩了下去。找不到那个人，或是那把武器，那知道一个人的弱点又有何用。
    “我倒觉得这个人是对圣堂来说最重要的人。”
    一道声音从人群后方传了过来，只见一袭白袍从让开的路走到克罗贝露丝面前：“也许他们的关系与你们所想的都不同……很有这个可能。”
    “大魔导师，那您是觉得……”
    卡尔让除他手下以外的人都叫他大魔导师。
    卡尔摆了摆手：“看看圣堂现在的情况。”
    卡尔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仿佛他已经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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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做那个梦了？”
    拉娜娅的脸色很不好，白到几乎看不出一丝血色。身边除了小紫和茉崔蒂之外，普利斯特也来看查了。
    “不会的，不可能的”，拉娜娅只一直喃念着这样的话，摇头也都像是在颤抖。这个噩梦和之前的一模一样，但与之不同的是，根本无法自己醒过来。也不知噩梦到底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知道茉崔蒂叫醒自己的时候，说是已经昏迷一天了。
    除了说比之前更加可怕之外，她想不出别的了。
    “他……不是那样的人……”拉娜娅仍在说道。
    为了保护拉娜娅的身体，普利斯特施展了驱散魔法。茉崔蒂正在检查拉娜娅额头的温度，帮她平复心情之类，然而看似作用都不是很大。“她是被别人控制的。”普利斯特道：“这房间里存在黑暗能量，我认为有很大可能是夜魇的人搞的鬼。”
    “她已经被侵蚀神志了，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她会崩溃的……”
    听普利斯特这么说，茉崔蒂心头重震了下。
    “首领……请教我神圣魔法吧！”
    “哈哈哈哈哈，看见了吗，看她那个样子！真是可笑！”卡尔大声道：“我早就猜到圣堂的状态很差了，但没想到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出戏，你们都听到了吧？茉崔蒂说她想学神圣魔法！她这是找死！”
    “……她早就疯了。”墨丘利道。说完便离开了，不再对克萝贝露丝这种“偷窥”的行为感兴趣。
    普利斯特怔怔地看着茉崔蒂，好像从没见过她这么坚定似的：“之前那个祭司不是说你学不会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话音刚落，茉崔蒂便听见脑海中有道声音回响道：“你真是疯了，神圣魔法是和你体内契约力量完全相悖的东西，你不要命了么！”
    她晃了晃脑袋。“首领是重视圣堂的，我也一样，所以我希望能为您分担一点……”
    “要是这些都是你在演戏就好了。”这是墨丘利在能听见茉崔蒂的最后一句话时说的。
    “我觉得，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维洛格罗斯道：“重创一个人的方法并不是只有让他流血。克萝贝露丝，还有梦梦，辛苦你们了，你们的需求我会找人办妥的，之后的事就交给我来筹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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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天辉都知道了拉娜娅这件事，但只有茉崔蒂一个人知道是梦梦干的，她却不能把她知道的告诉任何一个人。为了学习神圣魔法，茉崔蒂也算真正知道“找死”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这些天除了痛苦她什么都没得到。
    “算了，蓝雪，你不适合……”
    “不！”
    她一直坚信着，那束光是存在的，只是被什么限制住了，才无法施展出来。
    “蓝雪！你——武器用得可还顺手？”普利斯特试图转移茉崔蒂的注意。
    “非常顺手，我，我把要领都记住了，我自己回去练吧！”
    普利斯特一脸疑惑地看着茉崔蒂这么匆匆跑了出去。
    不可能的，怎么会因为夜魇契约的束缚，就不能使用神圣魔法了。茉崔蒂皱着眉头想道。但她越是往外跑，越是感到痛苦，到了水池边上忽然胸口一痛，下意识捂住了嘴。
    还是有液体流到手心上，看了眼，黑色的。
    心中骇然。
    “黑色……血也应该是红的啊。”这是茉崔蒂第一个想法。
    随着黑色液体被冲入水中，又开始泛起一丝青色，过了不久，竟闪出一片若有若无的青焰。
    茉崔蒂忽然想起来了，印象还算深刻，第一次看到这片青焰，还是同拉娜娅比试的时候，也是那时，她做了一个最不切实际的决定。
    “你会为你现在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脑海中有道声音对她道。
    这一刻，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还真的震慑住她了。
    但，茉崔蒂忽然又笑了一下，擦去嘴角的痕迹，慢慢直起腰。她迈出一步，再迈出一步，如此前行；那声音依旧在响：“你会付出代价的……你会付出代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