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 Chapter 11. 森林

    撑着小红伞，罗赫一边聆听着雨滴轻打在伞上的声音，一边小声地哼着歌走在湿滑的街道上。
    前往城外的路没有罗赫想像中的远，在经过一段寧静悠间的路程之后，罗赫很快便在远方看见街道的尽头。
    「森林。」罗赫眨了下眼，他静静的望着街道远方的一大片树林。踏着缓慢的步伐，罗赫一边望着眼前的景色一边缓缓地朝前方走去。
    在街道的尽头，那是一个看上去十分奇特的画面。街道特有的石砖地面一路延伸到前方的不远处，接着街道就像断掉了一样，一条明显的边界将街道和后方的绿地给切割开来。衔接在街道断掉的位置，长满杂草的绿地朝远方不停的延伸出去，一棵又一棵的高大树木紧密的种植在长满杂草的绿地上，浓密茂盛的枝叶随着细雨缓缓地摆动，米斯特特有的稀薄白雾也缓缓的穿梭在浓密的树林之间。
    「嗯？」罗赫疑惑的望向不远处的一盏路灯，那盏路灯的位置正好在街道和绿地衔接的正中央，或许是因为这个关係，那盏路灯彷彿被人用刀切成一半一样，只有一半灯身的路灯静静地竖立在街道的位置上。
    另一个世界。望着眼前被切割开的草地和街道，罗赫的心中突然浮现这个想法，眼前草地和街道衔接的地方彷彿就像界线一样。感觉只要一踏过那条线，就会到另外一个世界。
    「嗯…！」罗赫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望着眼前大量的树木和绿地，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紧张了起来。
    「要、要过去了！」像是在跟自己说一样，罗赫深深吸了口气大声的说道，他小心翼翼的朝着绿地和街道衔接的边界踏出脚步。
    「呜…！」就在踏过去的那一瞬间，一股奇怪的冰冷感宛如水流般迅速的流过罗赫的全身，罗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是…？」罗赫疑惑的眨了眨眼，他困惑的望着双手的掌心。刚才的那个是…？
    抬起头望向树林，罗赫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罗赫突然觉得眼前的树林好像比刚才更密集了一点，而且好像也比刚才更阴暗了一些。
    「只是错觉吧？」罗赫有些胆怯的喃喃道，他不确定的往身后的街道望了一眼。
    「咦？」罗赫皱了下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位在他身后的街道突然有种模糊不清的感觉。明明那条飘着细雨和白雾的街道就在眼前而已，但罗赫却有种那条街道彷彿离他很远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罗赫不确定的喃喃道，他的目光犹豫的在身后的街道和树林之间来回游移。
    沙沙。
    「嗯？」罗赫眨了下眼，他有些紧张地转头望回树林，「那、那是甚么声音？」
    「应该是从里面传来的…对吧？」望着有些阴暗的树林，罗赫有些紧张地往身后退了一步，他想起艾德说过关于森林的话。
    森林里头住着一些个性十分古怪的傢伙，虽然大部分都不太会害人，但最好还是多注意一下。罗赫紧张的握紧手中的小红伞，会是艾德说的住在森林里的人吗？
    沙沙。这次的声音明显大声许多，罗赫立刻转头望向发出声音的来源处。
    「咦？」罗赫愣了一下。
    站在树林之间，一名穿着红色雨衣的小女孩紧贴在一棵高大的树木后头。像是在偷窥罗赫一样，女孩静静地透过树木间的缝隙望着罗赫。
    是她！罗赫讶异地望着那名小心的探出头、打算看得更仔细的女孩，她就是那个被黑衣人绑架走的女孩！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啊！」似乎是注意到罗赫的视线，女孩急忙伸手推离紧贴着的树木。转过身，女孩踏着摇晃的步伐慌张地朝森林深处跑去。
    「咦？为什么要逃走？」罗赫再度愣了一下，他着急的朝女孩喊道，「等、等等！」
    女孩没有理会罗赫，她笨拙地在泥泞的地面和崎嶇的树根之间跑动。
    「等、等我一下！」着急的喊出声，罗赫急忙快步地朝那名往森林深处移动的女孩跑去，「别走啊！」
    「呜…！」快步的衝进树林之中，罗赫立刻差点因为湿滑的地面摔倒，他急忙伸手扶向一旁粗壮的树木。望向泥泞的地面，罗赫一脸厌恶皱起脸，「噁…烂泥巴。」
    「呜…！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抬起头，罗赫咬紧牙努力的朝前方的女孩追去。
    树林内十分阴暗，浓密的枝叶几乎将上方的光源给完全阻挡住。罗赫只能勉强看见前方的地面和女孩笨拙的身影，他努力的瞇着眼在湿滑泥泞的泥地上追赶着女孩。
    泥泞的地面十分的湿滑，充满烂泥巴的地面又常常有突起的树根，有好几次罗赫都差点因为湿滑的地面摔倒，若不是身旁有许多粗壮的树木可以扶，他早就一脸摔进充满烂泥巴的地面上了。
    虽然女孩的动作比罗赫笨拙许多，但她老是在一些很难走的地方突然转弯，又或是把比较矮小的枝叶给打下来挡住道路。虽然罗赫很努力的追赶在女孩的身后，但女孩的身影却逐渐地离他越来越远。
    「拜託…呼…等一下…！」无助的伸长手臂，罗赫一边喘着气一边痛苦地喊道，他无助地望着女孩的身影缓缓的从他的视野范围内消失。
    「呼…可恶！」缓缓停下脚步，罗赫弯下腰并痛苦的喘着气，「为什么…呼…追不上呢…？」
    「呼…呼…！」努力地把呼吸调整回来，罗赫摇了摇头吐了口气，他缓缓抬起头，「呼…咦？」
    「奇怪…？」罗赫呆愣地喃喃道，他的目光缓缓的扫过周遭，「这里是哪里？」
    从来没见过的黑色树木笼罩在罗赫的四周，不管从哪个方向望去，他都只看得见一大群粗厚的黑色树木。罗赫忍不住缩了一下，各种诡异的风声不停的从漆黑的树林间传来，随着细雨摇晃的枝叶宛如人影般不停的在罗赫上方晃动。
    「怎么办…？」罗赫有些害怕的喃喃道，他紧张地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这里到底是甚么地方…？」
    「对了！」罗赫眨了下眼，他想起巨人说过只要沿着鐘楼的方向走，这样就不会在森林中迷路了。带着希望，罗赫急忙抬起头望向空中，「咦？」
    「看不见…！」罗赫呆愣地喃喃道。茂密的枝叶紧密的互相叠在一起，它们紧紧的将罗赫头顶上的天空给完全遮盖住，就连一点点的缝隙都没有露出来。
    「糟糕…这样就没办法看见鐘楼的位置了…！」罗赫害怕的喃喃道，他握紧了下拳头并甩甩头，「别、别紧张！只是被挡住而已，一定还有办法的！」
    「被挡住…对了，只要爬上去不就好了吗？」抬头望向那些高大的树木，罗赫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太高也太溼了，而且如果要爬树的话，这样就不能撑着雨伞了。淋太多雨会消失不见，罗赫一点也不想这样。
    摇了摇头，罗赫转头望向满是漆黑树木的诡异树林。
    「也许有哪里树比较少。」罗赫紧张的喃喃道，他忍不住握紧手中的小红伞。没甚么好紧张的，这里只不过是树比较多而已，跟晚上的街道比起来这里简直好上太多了。而且只要继续往前走，一定会有地方树比较少，这样就能找到鐘楼的位置了。
    「没错…没甚么好害怕的。」深深地吸了口气，罗赫努力地迈开脚步往阴暗的漆黑树林中前进。
    呼。
    诡异的风声不停地从四周传来，虽然罗赫明白那只是风声而已，但他还是常常被那些低沉的诡异风声给吓到。
    「只是风声罢了。」努力地安慰自己，罗赫紧张地踏着小步小步的步伐在树林间缓慢的行走，他努力强迫自己低下头望着地面，这样就不会老是被上方宛如人影般摇晃的枝叶给吓到。
    呼。
    「只、只是风声而已。」罗赫缩了一下身体，他紧张的望着地面安慰自己，「没、没错，只是风声，没有甚么好怕的──」
    「罗…！」
    「咦？」罗赫立刻愣了一下，他迟疑的抬起头望向周遭。刚才那个…听起来好像不是风声？
    「听错了…吧？」罗赫迟疑的喃喃道，「应该只是──」
    「这里…！」
    「呜…！」瞪大双眼，罗赫紧张的缩起身体。他很确定刚才的那个声音不是风声，那个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是、是谁在说话吗？」努力地鼓起勇气，罗赫朝着阴暗的黑色树林大声地说道，「哈、哈囉？」
    「迷路了……」
    「你迷路了吧…？」
    「这里…往这里来…！」
    像是在回应罗赫一样，空洞诡异的声音突然不停地从各处传来。罗赫紧张的望向四周，但不管他怎么看，罗赫都找不到声音是从何处传来的。那些声音随着风声忽远忽近，甚至有些声音听起来根本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声调。
    「不…往这里来……」
    「不对…往这里才对……」
    「相信我…是这里……」
    「你、你们是甚么人！」罗赫害怕的大声说道，他紧张的望着阴暗的漆黑树林，「我、我才没有迷路！而且我也不怕你们！」
    「这里…往这里来…！」
    「这里才对…往这里走……」
    「我不会过去的！」罗赫紧张的喊道，「我不会──」
    「罗赫…！」
    「咦？」罗赫立刻呆愣住，刚才…那个声音是叫了他的名字吗？
    「往这里来…罗赫……」
    「是这里…罗赫……」
    「过来我这里…罗赫……」
    「为、为什么你们知道我的名字？」罗赫害怕的说道，他的身体因为紧张整个人紧紧的缩成一团，「你们到底是甚么人？」
    「你在开甚么玩笑…罗赫……」
    「你不认识我吗…？」
    「我们…是朋友啊…罗赫……」
    「我、我才不是你们的朋友，我也不认识你们！」罗赫害怕的喊道，「离、离我远一点！」
    「别这么无情嘛…罗赫……」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快过来我这边…罗赫……」
    啪搭。就在罗赫紧张的望着阴暗的漆黑树林时，一个诡异湿冷的触感轻轻的缠上了他的脚。
    「呜…！」罗赫瞪大双眼，他害怕的缓缓低头望向他的脚踝。
    长在充满杂草的泥地上，一株长相十分丑陋、茎身十分肥大的怪异黑色向日葵正轻轻的倚靠在罗赫的脚踝上。
    「花…？」罗赫眨了下眼，他有些疑惑的望着那朵倚靠在他脚上的花朵。
    啪囃。向日葵突然颤抖了一下，花面表层的花蕊裂了开来，一张有着尖锐利牙的血盆大口立刻出现在向日葵的表面上，它缓缓地蠕动起那张恐怖的巨嘴。
    「罗赫…这里…！」
    罗赫立刻瞪大双眼，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那朵向日葵肥大的茎身快速的伸出大量漆黑的触鬚，那些细长漆黑的触鬚快速的把罗赫的脚踝给捲起，向日葵微微扭曲它的巨嘴。
    「和我一起玩吧…罗赫……」
    啪。罗赫瞪大双眼，他脑中的理智线似乎传来了断裂的声音。转过身，罗赫立刻不顾一切的全速狂奔了起来。
    「等等…好痛…！」
    由于紧紧的用触鬚缠着罗赫的脚踝，那朵向日葵立刻因为罗赫粗暴的举动被连根拔起，它一边痛苦的哀嚎一边松开紧缠住罗赫脚踝的触鬚。
    「不对…不是那里…！」
    「快回来…那个方向很危险…！」
    「罗赫…快回来…！」
    「听不到、听不到！」罗赫一边用力地摀住耳朵一边大喊，他努力的忍耐住眼角的泪水并全力的奔跑着。泥泞的草地十分湿滑，有好几次罗赫都因为过于溼滑的地面不小心摔倒，但只要他一听见后方传来的怪异声响，罗赫就会吓得立刻爬起身继续狂奔。
    啪囃！已经不知道摔倒多少次了，罗赫整个人跌进一整滩烂泥巴里面，他一边握紧双手一边努力的把自己撑了起来。罗赫的全身上下都沾满污水和烂泥巴，一块又一块的擦伤佈满罗赫的手肘和膝盖上。咬紧牙，罗赫努力忍耐住流泪的慾望缓缓站起身，「呜…！好痛…！」
    「必须快点走才行…！」摇晃着满是烂泥巴和伤口的身体，罗赫努力的拖着身体缓缓的朝前方继续走去，「必须…咦？」
    「安静下来了…？」罗赫有些讶异地喃喃道，他有些疑惑的缓缓望向周遭。
    罗赫的四周依旧是一大群漆黑的高大树木，不过他却没听见任何奇怪的声响，不论是那些呼唤他的奇怪声音，又或是诡异的风声，几乎所有的声音都从森林中消失了。
    罗赫微微皱起眉头，整个森林只剩下细雨滴落在枝叶和雨伞上的声音。感觉好奇怪，虽然那些声音消失了是好事，但罗赫却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是为什么呢…？」罗赫疑惑的喃喃道，他望向眼前的漆黑树木，罗赫眨了眨眼，「嗯？这是…？」
    罗赫微微瞇起眼，在那个粗厚的树干上有着一小块白白的东西，他疑惑的伸手轻触了下那个白白的东西。
    「好冰…！」罗赫缩了下手指，他有些讶异地望着那团白白的东西，「这是…冰块？」
    罗赫伸手将那团东西从树干上拔了起来，那团冰凉的白色物体立刻在罗赫的掌心碎成细小的粉末，他疑惑的望着手中的那团白粉，「为什么这里会有冰块？」
    抬起头，罗赫注意到除了这棵树以外，其他的树木上和草地上零零散散的附着一些冰霜在上头。罗赫好奇的望着那些附着冰霜的树木，他缓缓地朝前方走去。
    「这里是甚么地方？」罗赫注意到这里似乎和刚才的树林不太一样，地面上开始出现一些淡蓝色且有点半透明的奇怪花朵，就连草地的顏色也逐渐转变成带着一点微蓝的白色。罗赫有些好奇的蹲下身望向那些花朵，那些花朵的样子有点奇怪，它们的花瓣不会随着雨水摆动，雨水会直接顺着花瓣的边缘流下。
    「碰一下应该没关係吧？」罗赫眨了下眼，他小心翼翼的伸手轻触了下其中一朵半透明的花朵。
    喀擦。罗赫的手指才刚碰到花朵的茎，那朵花便立刻硬生折断。下一秒，花身就这样保持原来的样子直直地落到地面上，接着花朵立刻摔成大量细小的白色碎片。
    「这是…冰？」伸手摸了下那团碎片，罗赫讶异地望着望着残留手指上的冰霜，「等等，所以这些花都是冰做的？」
    「好厉害…！」罗赫惊讶的喃喃道，是天然的吗？还是甚么人特地做好种在这里的？
    「不知道会不会有冰做的树？」罗赫好奇的喃喃道，他有些期待地望向逐渐被冰霜覆盖的大地。站起身，罗赫踏着轻快的脚步好奇的朝前方走去。
    「好像开始变冷了。」罗赫小声地喃喃道，他微微皱起眉头并伸手搓揉了下手臂。除了温度降低以外，一层层的冰霜开始覆盖在周遭的树木和大地上，各式各样的奇特半透明植物和花朵出现在被冰霜覆盖的泥土上，它们和刚才那朵花一样，雨水会顺着叶面或是花瓣直接滴向地面。
    「虽然看起来很漂亮，但有点冷。」一边颤抖着身体，罗赫一边小声地抱怨道。
    周遭的气温越来越低，罗赫的四周已经完全被冰霜和半透明的植物给佔据，他一边颤抖着身体一边缓缓地走着，现在森林的气温已经低到只要罗赫张口嘴轻轻呼气，一团白色的雾气就会立刻从罗赫的嘴中飘出。
    如果这个时候能来杯热巧克力就好了。罗赫渴望的想着，要是现在能有一杯有着融化棉花糖的美味热巧克力，那绝对会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嗯？」就在罗赫渴望的思考着那杯美味至极的热巧克力时，他的脚似乎不小心被某个东西给绊倒，他整个人立刻往前扑倒在满是冰霜的草地上。
    「呜哇！好冰！」罗赫立刻回神过来，他甩了甩满是冰霜的脑袋缓缓地爬起身。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目光透过前方的草丛看见了后方的景色。
    「嗯？」罗赫眨了下眼，他疑惑的站起身并缓缓的走到那团被冰霜覆盖的长草丛。伸手拨开眼前的被冰霜覆盖的草丛，罗赫立刻微微瞪大双眼，「哇…！」
    在草丛的后头，那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小空地。一道道半透明的围栏将空地和四周的树木和草地隔开，一块块雕工精细的半透明砖块仔细的铺在围栏内的地面上。或许是因为砖块上表层凸起的美丽花纹，细绵的雨水落在砖块铺成的地面之后，它们会像浮在地面上一样顺着纹路缓缓流向围栏外的草地上。
    在空地的中央，一个巨大的半透明遮雨棚佇立在细绵的雨水中。而在遮雨棚的下方，一张雕工精緻的美丽半透明长桌子摆在空地的中央，上头摆着许多同样雕工精细的半透明茶壶和杯子，一张张娇小可爱的半透明小椅子摆在长桌的四周，椅子面前的桌上还摆着一组组精緻的半透明餐具。
    「这是…在办茶会吗？」罗赫疑惑的喃喃道，他探头望向桌上的那些半透明的茶壶，「嗯？」
    「那里面好像有装东西？」罗赫微微瞇起眼。透过半透明的壶身，他注意到里头似乎装着某种褐色的液体。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茶壶的茶嘴正缓缓地冒着热烟，不管里头装的是甚么，那一定是某种热的饮料。
    「不知道能不能进去？」渴望的望着那个茶壶，罗赫下意识的伸手轻触了下眼前的半透明围栏。
    「咦？好冰！」罗赫立刻缩回手指，他惊讶的望着眼前的那个半透明围栏。这个…该不会也是用冰製成的吧？
    「等等，那眼前的这些东西该不会也都是冰做的吧？」罗赫讶异地张大嘴巴，他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景色。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里简直就像冰的世界一样。
    「可是…如果茶壶是冰做的，那为什么不会融化呢？」罗赫有些疑惑的皱了下眉头，他马上摇摇头，「算了，那不重要。」
    「不知道能不能偷喝一点。」罗赫渴望的望向那个冒着热烟的半透明茶壶。如果只是偷喝一点点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快速的看了看四周，罗赫的周遭除了他以外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再度渴望的望了那个茶壶一眼，罗赫深深吸了口气。
    「只是一点点，一点点而已。」吐了口白色的雾气，罗赫小心翼翼的用着颤抖的手握住眼前围栏上的栏杆。
    「好冰…！」罗赫抖了下手指，他小心翼翼的伸出脚踩上栏杆。一边举着雨伞，罗赫一边小心翼翼地翻过围栏，他轻轻的朝铺着美丽半透明砖块的地面跳去。
    「嗯？」轻轻地落在半透明的地面上，罗赫有些困惑的皱起眉头。原本他还以为冰块做的地板应该会很滑才对，但踩起来的感觉其实和刚才的泥地没差上多少。
    「嗯…算了，也不是甚么重要的事情。」快速的看了看四周，罗赫再度确认了下周遭有没有人在。
    「还是没有人呢。」罗赫有些疑惑的歪了下头。到底会是谁把这些饮料和杯子放在这里？他应该是准备要办茶会吧？
    「是还没到吗？」再度看了看四周，罗赫转头望向那张长桌子，他缓缓地走进遮雨棚内。
    一边收起小红伞，罗赫一边伸手打算拉一张半透明的小椅子来坐。
    「好冰…！」罗赫的手指才刚接触到椅子，他就忍不住将手立刻缩了回来，罗赫微微皱了下眉头。太冰了，这样根本没办法坐在上面。
    「算了，站着也没关係。」耸耸肩，罗赫伸出手抓住桌子中央的茶壶。冰冷的壶身刺痛着罗赫的手指，他一边努力的忍耐着冰冷一边将眼前的半透明杯子倒了一点褐色的液体进去。
    杯内滚烫的液体立刻泛起阵阵白烟，一股温暖的热气缓缓的从杯内传来。望着眼前的景象，罗赫忍不住立刻将手中的茶壶放到一旁，他伸手拿起杯子轻轻啜了一口。
    「呼…！」一股温热的暖流立刻从喉间传向全身，罗赫忍不住幸福的叹了口气，从口中飘出的白雾混着热气一齐在空中缓缓飘动。喝起来有点像是红茶，不过味道再稍微苦了一点，罗赫忍不住再度轻啜了一小口。
    一边喝着热茶，罗赫一边静静地凝视着头顶上的遮雨棚。细绵的雨水不停的滴落在半透明的遮雨棚上，宛如水流般的雨水快速的在半透明的冰块上流动，看上去其实还挺美丽的。
    喀擦。
    就在罗赫打算伸手替自己再倒一杯热茶时，一个奇怪的声音音突然从罗赫的身后传来，他疑惑的转过身来。
    「咦？」罗赫立刻瞪大双眼。
    不知道是甚么时候来到了罗赫的身后，一名穿着厚重半透明鎧甲、手中拿着一把半透明长矛的怪异士兵出现在罗赫的眼前。罗赫忍不住张大嘴巴，透过半透明的盔甲，罗赫能清楚的看见位在盔甲内士兵的身体。那是一个由半透明骨架构成的诡异骷髏，位在空洞眼窝的地方还有着一小搓蓝色的光芒。
    毫无预警，骷髏士兵将手中的长矛对准罗赫，他开始缓缓地逼近后者。
    「等等，我不是故意要偷喝的！」罗赫紧张的说道，他立刻把手中的茶杯丢回桌上，「真的很对不起，请饶过我──」
    「住手。」
    罗赫眨了下眼，一个女人的嗓音突然从骷髏士兵的身后传来。骷髏士兵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他缓缓地将手中的长矛收回来并转过身。疑惑的望了骷髏士兵一眼，罗赫小心翼翼的撇头望向骷髏士兵的前方。
    「哇…！」罗赫微微瞪大双眼。在罗赫和骷髏士兵的眼前，一个由好几名骷髏士兵抬着的华丽半透明轿子缓缓地从树林中出现。那是一个有着复杂且华丽花纹的美丽半透明轿子，在轿子的上头甚至还有着一个雕工精美的冰龙。那群骷髏士兵缓缓地把那个巨大的冰製轿子放到地面上，其中一个骷髏士兵立刻走到轿子的门口前撑起一把冰製的华丽雨伞。
    「我的侍卫真是太失礼了。你没事吧，客人？」缓缓的从轿子中踏出，一名穿着华丽毛皮大衣、浓妆艷抹的女人出现在罗赫的眼前。她的身上戴满各式各样华丽的装饰品，头上甚至还戴着一顶金亮的华丽王冠。
    「你、你是…？」罗赫呆愣地望着那个女人喃喃道。
    「我是伊诺菈。」女人缓缓地说道，她高傲的扶了下头顶上的王冠，「冰之国度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