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独佔一江秋 - 番外七之肆、所谓初遇。
与晓嵐相处过后的裴培比起高中时代有生气了许多。
所幸,晓嵐亦同。在她回国后她的心情明媚不少,甚至在和裴培交流之后还养起了小性子,令两个大男人十分欣慰。
话说裴培那傢伙,他除了同以往的疼着对方,他现在还附带了一个最新功能。
……他开始喜欢去闹她。
「裴大哥,你认为我多大?」那是她某天很正经问他的问题。
「大概国中?」
对,她炸毛了。
不得不说,那是他故意的。他总觉得她鼓起脸颊气呼呼地瞪着他时,真的有种让他重回现实的真实感。
她的笑容太过鲜明,鲜明的好像回忆之中的她,彷彿如昨,让他有些隐隐的不安,深怕她哪天又是离开,再次两人相隔。
而他,还总是喜欢唤她小娃,因为对他而言,他的印象始终是那个漾着甜甜笑容的小小孩,会牵着他的手对他奶声奶气的小女孩。
他想,他会愿意牵着她走到最后,那个只属于他的女孩儿。
?
某天早晨,伏在裴培胸口的晓嵐悠悠地醒了过来。
昨晚裴培伴她伴到了十二点,看着某娃明明过了午夜时分,却迟迟未有就寝之意,裴老大眉头一皱,龙心很是不悦。于是,行动派的他便手一带、人一扯,就直接把她扛到了床上,没有反驳馀地。
「你欺负人……」她很是委屈,可怜兮兮地指着他的鼻子埋怨。
「不敢,」他用他身形的优势欺了上去,一笑,话语隐约捎了曖昧,「但你若在不睡觉,我也不介意坐实了这个罪名。」
关灯,睡觉!
于是乎,为了监督她有没有乖乖睡觉的裴培,就这么「监督」了一夜。
睡意未消的她有些懵懂,剎那间她想尖叫,因为那极近的距离。但她却又驀然发现,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看来上回的醉酒事件真的给了她不小的衝击。
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却见无果,她噘唇,无法挣脱那隻横过她腰际的有力臂膀,辗转兴许后,她只好挠着对方的脖颈,迫使对方甦醒。
「裴大哥,松下手,你压着我了。」连带着口中的叫唤,才让已装睡许久的裴培带着笑,佯装慵懒地「醒了过来」。
「再多睡点吧?」促狭地又将纤际拢紧了几分,透着睡意的嗓音夹杂着低哑,格外的富有磁性、更添迷人。
「不行不行,」稍稍免疫的晓嵐摇了摇头,脸上红润在阳光洒衬下粉如桃瓣,「再睡就成猪了。」
「放心吧,」他捏上了她的鼻尖,字字带着疼惜宠溺,「小懒猪我也娶,怕什么。」
「……」果然离完全免疫还有段需要努力的空间。她害臊地埋入他的胸口,幽幽訥道:「让我下床,我想洗脸刷牙。」
「再睡一会。」目光流转,最终停泊于她柔软的娇躯上头,「昨天你辛苦了。」
「不辛苦。」她微笑,正想应下对方的慰问,却突地发现她又被他拉着话走了,在不经意之时。脸微热,她嗔道:「不对……弄个报告而已,没必要说的这么曖昧好吗?」话落,她顺带捶了对方几拳。
裴培低低地笑了几声,顺带松开了手,目送着对方下床梳理自己。
当晓嵐正想挽起头发时,却迟迟没见着她的发饰,探寻了几眼,终于在床头旁的小柜上发现了它。
「裴大哥,帮我拿一下……」她单手圈这成束青丝,另手朝裴培比划了番,向对方示意道。
「这个?」裴培拿起,瞅了几眼,「……这?」这不是他以前送她的丝带么?
「这是以前有个大哥哥送我的。」她笑盈盈地接过,顺带道。
「看来你很珍重它。」这丝带缘角起了些许毛边,顏色也没有崭新之时的艷丽,静静的用泛起的桑黄鐫刻上岁月的痕跡。此物的年龄绝对高达了十来载,若非它的主人甚是疼惜,它绝对无法存活如此之久。
「当然,因为毕竟是我的初恋对象送的,虽然我忘记他长什么样了……啊。」晓嵐弯着眼,粉唇绽出小小的笑意。但她却好似思起什么,沉浸回忆的甜美转瞬湮灭,她惆悵,「你会不会不开心?如果你不开心我就不留了。」她知道,他向来是个大醋缸。
「无事。」出乎她意料之外,他竟然平静的可怕,甚至还能瞥见他眉梢隐隐的笑意,他走上前去,将她搂入怀,徐徐的嗓音温润如昔,「和我说说,如何?」
「虽然说是初恋,但我的记忆却几乎没有他的影子,」羞涩一笑,她续道:「我甚至忘了他的长相、忘了如何与他认识,只记得那天他送我礼物的时候,他的笑容很悲伤。」
悲伤到已牢牢扣在她的心头上,挥之不去。
那是一个连岁月江河都无法带走的笑容。
他默。默了良久。
见他思忖许久,她惶惶不安地问曰:「你真的不会生气吗?就算印象在怎么深刻,但那也毕竟是过去回忆了,会留着丝带只是因为纪念……」近似语无伦次。
「不会。」回神,裴培揉上了她的发,温坦地勾起弧,「反正现在你的男人,是我。」
「你留着吧,就当个纪念。」就当是给过去的自己一点小小的奖励吧。
再多,他也不会让了。
就算是过去的自己也亦同。
世界上最美的情话便是两情相悦,虽然曾经错过,但最后依旧还是重回了交集,相织不分。
飘荡了许久,终荡成了一对鸳鸯凑佳对。
她最终还是成了他最美的情话。
这是他以前的信仰,现在亦同。他相信,未来也会是。
撩起她的发,他熟练地取过她手中的丝带,将成束乌丝綰起,技术很是纯熟。
八月春,他的春天。
微微倾身,他吻上她的额,眸底一片柔和相映,两人带笑,交织相错,在尚未釐清时却已悄然贴合。
那双于他梦里繾綣许久的双眸缓缓闔上。
光丝洒落,兴许晕影茫茫然地绽于她的肩侧,微垂的眼睫也给细细地舖上一层金光。
如花美眷。
案头下的那朵秋棠,在光斑的渲染下依旧绽放,身姿摇曳。
——依稀如她。
——番外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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