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沉默地回到荷花池边,厉鬼就像恭候她驾临一般,大摇大摆守在池畔。
「俗语说见过鬼也会怕黑,小女生你胆子倒是很大,来!让姐姐抱你下去,放心!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马上你便不会感觉到痛楚!不用再被爱情煎熬!」面目狰狞的厉鬼向宝儿接近,魔爪正强势袭向宝儿。
宝儿拿出胶袋挥向厉鬼袭来的手。
「哈哈?傻丫头不会认为这东西能对付我吧?」厉鬼对宝儿的举动莫名其妙。
「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你,戒指我收下了,再见丑八怪!飞机场!」宝儿装了个鬼脸,拿着装起了委託寻回的戒指转身逃跑。
聪明的宝儿,虽然她无法触碰厉鬼,但属于人间的戒指却可以。
对厉鬼装鬼脸,辱骂厉鬼的人,宝儿应该是第一个。
厉鬼追着宝儿,誓要把宝儿拉下荷花池陪葬。
宝儿逃跑之间不慎跌倒,眼见厉鬼的魔爪近在眼前,却被阻拦下。
阻拦下的是委託人的男朋友,虽然人类无法触碰厉鬼,但鬼魂可以。
可惜厉鬼的力量比男生强得多,不消半刻就被推开,而宝儿就看准这空档转弯跑到漆黑的暗角。
厉鬼追上,走到宝儿一早设好的陷阱。
「你以为躲到暗处就有用吗?我可是鬼啊!你有听过厉鬼怕黑吗!」厉鬼虽无目标,但仍向前不断挥舞利爪。
「那这个呢?」我把照明装置调到最大,厉鬼顿时向后躲避。
「又是你!到底是什么人来多事!」厉鬼竭力怒吠,就在这破绽之间,她被两隻高头大马而且满身肌肉的鬼魂抓住了双手。
「牛头!」左边的大隻鬼大叫。
「马面!」右边的另一隻也在吶喊。
在行动前宝儿告诉了我她的计划,她记得少时候她曾经遇见过厉鬼,当时我说过牛头马面是专负责捉拿在人间闹事的鬼魂,所以宝儿想到如此恶盈满贯的鬼魂牛头马面一定乐意捉拿,所以就假装逃跑,引厉鬼入局,要她无路可逃。
穿着紧身背心的牛头马面绝对是冥界最孔武有力的执行者,被捉着的厉鬼绝对无法挣脱。
「你玩完了。」我关起照明装置,这场狩猎行动亦宣告结束。
「哥哥?好可怕?」宝儿放下紧张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眼泪痛哭起来。
差一点就被拉进荷花池,差一点就被利爪击中,宝儿今晚真的吓坏了。
「做得好,宝儿很捧!现在无事了呢。」我轻轻抱着宝儿,以人类的血肉之躯面对虚无的厉鬼,确实勇气可嘉,而且她除了勇气更具备了智慧,现在就让她好好撒娇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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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九!这次的功劳就谢谢啦!这女鬼潜逃多年我们亦一直拿不下她!今次能捉拿她全赖你们。」阳刚味十足的牛头说。
「是这丫头的主意呢。」我把手放在宝儿的头顶,她的眼泪才刚停下。
「唉唷~这小妹妹真勇敢,而且她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真令人想亲一下~」说话娘娘腔的马面想摸摸宝儿面颊。
宝儿立刻躲到我身后,害怕地看着他们。
「这孩子今天被吓得够多了,两位就放过她吧。」我笑笑说。
「我们也该回去了,总之今晚的事就谢谢你们啦!」牛头拍打马面的屁股示意是时候离开。
「再见啦四月十九,还有拥有一双可爱眼睛的宝儿~」马面摆了个以为自己很可爱的姿态。
「牛头!」「马面!」强光一闪,两位执行者消失于我们眼前。
虽然动员了牛头马面,失踪者亦已经离世,但这第一次委託也总算完成了?只馀下把失物交到委託人手中。
「哥哥?那女鬼是因为失恋才这样的吧?」宝儿表情十分难过,虽然是厉鬼,但宝儿也同情她。
「嗯?应该是这样。」折腾了一个晚上,天也快亮了。
「恋爱?好像很可怕,这么多人为了它难过,为了它丧命?」无论是这一次的委託人,厉鬼,莎拉,失踪的婆婆,甚至女僕莎耶,也被爱情弄得圈圈转。
「宝儿,记得我说过爱情是会烙印在灵魂上吗?」我微笑说。
「记得。」宝儿瞪大眼睛看着我。
「那烙印的一块,是充满力量的,或许你会因此而伤心痛哭,但它给予的快乐幸福是无可取代,不可或缺的。」虽然我已经忘记,但我相信在我当灵魂监察员之前一定也有过这种心灵悸动的。
「喔巴!你说的话真甜。」宝儿说罢摆了个防御架式。
「干什么?」我看着这古灵精怪的孩子微笑。
「我叫你喔巴啊!不打我吗?」一脸戒心的宝儿还没有放下防卫。
「我习惯了。」宝儿在一点点成长,心灵亦比以前更善良,虽然有时候勇敢得让人担心?但今天,就随她吧。
「喔巴?喔巴喔巴!」
「怎么啦?」
「喔~巴~喔巴喔巴喔巴!」
「是要我估你在说什么吗?」
「喔巴!」
「再叫就揍你!」
危险的夜晚终于渡过。
这一晚,宝儿对付了一隻厉鬼。
这一晚,宝儿完成了第一宗委託。
这一晚,宝儿叫了接近一百次喔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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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饭堂内,宝儿相约委託人会面,目的当然是把戒指交到她手中,还有把她不知道的事?也一併告诉她。
「这个戒指我已经在荷花池内找到了,现在是物归原主的时候。」宝儿把戒指放到一个小盒中,包装得美美的。
「的确是这隻。」女生看到戒指不禁热泪盈眶。
「而你要找的男生,很抱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过身了,警方已经通知他的家人确认遗体。」宝儿对着客户时份外成熟,和平常对着我吵吵闹闹的感觉截然不同。
女生没有回话,她只是看着那定情信物默默流着眼泪。
「还有一样东西?我想给你看的?」宝儿的泪线非常发达,看到流泪的委託人她也不禁想哭。
「这是??」女生看着宝儿送上的一份文件。
「这一份是你男友放在网上的连载小说,我把它列印了出来?我想他应该会希望你能看看。」为了显得专业,她努力忍住泪水。
女生握着小说文本,哭声越来越大,那封面上写着「你的说话是我的法律」,这本小说是男生为她写的。
「这本小说他无机会完成了?但我相信里面会有他想跟你说和他还未对你说的话。」宝儿看着女生身后,男生的鬼魂报以满足的笑容,然后消散于我们眼前。
数年后,这本书在各大书局发售,女生完成学业后奋力完成男生未完成的故事,就像完成他们未完成的故事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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