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The Goblins） - 章三、无名尸

    章三.无名尸
    我们拚命的往山里跑，只希望小精灵不会追过来。我往后看，小精灵并没有追上来。曙光渐渐乍现，让我安心不少。
    「现在怎么办？要继续往山里走吗？」我向阎亦诚问着，总觉得阎亦诚的领导能力比我还要好。
    「既然下面的路已经被小精灵包围的话，那就先往上走，把小凡救回来。」他回答。
    「好。」我点点头。
    「原来世上真有小精灵这种妖怪啊。」阎亦诚说着。
    「这世上还有很多尚未被我们人类发现的事物呢，搞不好连大脚怪都是真实存在的。」我开着玩笑。
    「只是，没想到小精灵会这么残暴，我还以为它们都很善良的，就像童话故事一样。」
    我一边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一边说道：「童话与现实是差很多的。」
    我并不喜欢童话故事，每件事情都不一定会有完美的大结局，就像是「王子与公主就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这就非常不合逻辑了，王子有可能永远爱着公主，不到外面去拈花惹草吗？而公主有可能永远都爱着王子吗？像那种有钱的花花公子能不到外面偷吃才有鬼咧。
    这就是我不喜欢童话故事这种东西的原因，根本太不合逻辑了。
    但，毕竟是写给小朋友看的，所以结局还是必须要完美一点比较好。
    「不知道小凡现在怎么样了。」阎亦诚皱起眉头，叹了一口气。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老张不敢对她怎么样的。」我答道。
    「也是，张鸿海一个人也打不过我们两个，所以他把小凡杀了也是他自寻死路。」阎亦诚说着。
    今天的太阳依然毒辣，现在也才清晨而已，我就已经满身大汗了。
    ●
    烈日高掛在天，一辆警车停靠在莱斯湖山区的山脚下，两名警察从车上步了出来。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其他车子？」其中一名菜鸟警察用手帕擦拭掉脸上豆大的汗珠。
    「他们应该是到附近的小山健行的吧，这里设了封锁线，应该不会有白目的游客擅自闯进来。」另一名资深的杨警官回答。
    「喔。」
    他们一路走上山，并没有间时间欣赏山上的美景。他们快步的走向一处野溪边。
    「对不起，我们这么晚才到这儿。」
    「陈法医，请问你查出这具尸体的死因了吗？」杨警官向法医问着。
    杨警官向着这具昨晚才被他发现的尸体，光是登山客的谋杀案就让他觉得头痛了，现在又冒出了一具无名尸，让杨警官感到非常厌烦。
    早知道就躲在大马路边等待闯红灯的民眾就好了，真不该为了拼业绩而接下这种麻烦的案件。杨警官心想。
    「他是在几个星期前被杀害的，因此尚未腐烂。除了双眼外，左手也不见了，他的身上也没有带什么身分证件，我想他应该是个盗贼，在打山上祖母绿原矿的歪主意。你们再看看尸体胸前的爪痕，还有这根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爪子。」法医从尸体的伤痕上拔出一根爪子。
    「难道不是熊的指甲吗？」菜鸟警察困惑的问道。
    「不是，熊的指甲不是长这样子的，这就是令人不解的地方。」
    「总之，他应该是被某种不知名的野兽杀死的吧。」菜鸟警察随便的做出结论。
    「不能这么早下定论，你们看，他的伤口处有一种绿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东西？」杨警官用手指轻轻摸了一下这种绿色粉末。
    「我先把这种粉末带回去检验吧。」法医答道。
    「也只能这样了，你先把这粉末带回去检验，再把结果回报给我们，后续的事情就让我们处里了。」杨警官说道。
    法医收拾好用具，接着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慢走，我们就不送囉。」
    菜鸟警察望着远方的一大片树林，「仔细一看，这里的风景还真不错呢。」
    「是啊，只不过这座山竟然会成为杀人魔的舞台。连以前的旧案件算起来，已经死了四个人了。」杨警官继续说：「小黄，那我们也先回警局了吧，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小黄是杨警官帮菜鸟警察取的绰号。
    「好。」小黄答道。
    上车后，小黄发动引擎，打了个r档，杨警官似乎从车窗外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它的身高不像成年人，大约是一岁大的婴儿站起来的样子，但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
    「那是什么？」
    「怎么了吗？」
    「没事，应该是我太累所產生幻觉。」杨警官将窗帘拉了起来，免得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
    由于当时太过紧急，所以我们没有将背包一起带离建筑物。现在我们等于没了水与食物了。
    我口乾舌燥，就连吞口口水也觉得困难，应该要先找条小溪解个渴才是。「小阎，我们先找个水源解渴吧，否则还没找到小凡，我们就会先渴死了。」
    「嗯，我也口渴了，问题是要到哪找？」阎亦诚问道。
    「这是座山，不可能会没有水的。昨天那条野溪应该是由莱斯湖所流下的，所以继续往上走应该可以找到水源。」
    才刚说完，我就隐约可以听见瀑布落在岩石上那种清脆的声音。
    「哦耶！中奖了，前方有条河呢。」我笑道。
    「废话不多说，快点走吧，不然会渴死在这儿的。」阎亦诚衝了过去，这才是年轻人的野性啊！
    我再度觉得自己的口气就像在凉亭里聊天的欧吉桑，岁月果然不饶人啊。
    不可以、我不可以有这种想法，水就在前面了……衝啊！
    我和阎亦诚跳进水中，溅起洁白的水花，「呀呼！」
    水浸溼了我的全身，体内就像灌入了全新的能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感，这种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好爽啊！」阎亦诚大喊着，似乎将体内所有的压力都释放出来了。
    水真是一种神奇的物质。
    我们喝了几口水后，到了岸上。
    「好像有点玩过头了，小凡还在等着我们救她呢。」我说道。
    「嗯，那就快走吧，我不想让小凡等太久。」阎亦诚将湿淋淋的头发往后拨。
    阎亦诚发现了我手掌上的伤，「嘿，你的手掌受伤了，我先帮你擦个药吧。」
    说完，他便从口袋中掏出一瓶优碘和一条湿透的绷带。
    「哇！真看不出来你那么细心呀。」我冷了他一句。
    「人不可貌相啊，好歹我也是医学系的学生嘛。」阎亦诚继续说：「别再说废话了，我赶快替你包扎。」
    阎亦诚将优碘涂在我的手掌上，我顿时感到一阵刺痛。他再将绷带缠在我的手上，打了个结。
    「ok了。」阎亦诚说道。
    「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都是自己人嘛。」阎亦诚对我说道。
    「我还以为你很不好相处呢。」
    「是因为我昨天对张鸿海和黄易昇的态度吗？」他问道。
    「没错。」
    阎亦诚苦笑了一声，向我解释道：「那是因为我不太喜欢张鸿海这个人的个性，表面上很懂礼仪，穿得西装挺挺，薪水是蛮高的没错啦，可是，他对我们这些员工都很恶劣，成天把我们当成狗在操，不累死人才怪。因此，我对他的态度才会那样。
    而黄易昇呢，你应该也知道，像他那种垃圾人，不管是谁对他的态度都很差，当时他被山猪刺伤时，我愿意救他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很早以前就想辞去这份工作，但是，你知道的，读医学系需要一笔经费，我老爸在我七岁那年因为罹癌去世了，而我老妈跟别人跑了，我现在都靠着张鸿海给的薪水生活。」
    「嗯，你的背景和我蛮相似的，我很暸解你的心情，那种孤独的感觉、不被大家重视的感觉……我都能瞭解。」我说着。
    「别再说了。」阎亦诚似乎流了几滴泪下来，与脸上的水珠混和，几乎都看不太出来。
    ●
    杨警官回到警局后，疲惫的趴在办公桌上，直到电话的铃声响彻整个办公室，他才懒散的爬起来，接下办公桌上的话筒。
    「喂，请问是杨警官吗？」话筒的另一边传出一道男人的声音。
    「是我，又怎么了吗？」杨警官没精神的打了个哈欠。
    「我是陈法医，我想，我大概已经知道那绿色的粉状物是什么东西了。」
    杨警官从办公椅上坐起来，继续问：「你说的『大概』是什么意思啊？」
    「详细的情形我会到警局告诉你，我要先掛断了，拜拜。」陈法医说着。
    杨警官走出办公室，撞见法医正在大门前，「吓死人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出现在这儿了？」
    「刚刚我们通电话时，我就已经到警局了啊。」陈法医说道。
    「还真是神出鬼没。」杨警官说道。
    「我们来谈正事吧，我大概已经查出那种粉末是什么物质了。」陈法医从公事包中拿出一本老旧的外文书，封面已被撕去，给人一种神祕的感觉。
    「这是什么书啊？」杨警官问道。
    陈法医从衬衫胸前的口袋中拿出老花眼镜，并戴了起来，接着解释道：「这本书是西方的文献，是我在爱尔兰的一家小古董店中找到的。你看看这一页。」
    杨警官接过书本，看见了显眼的粗体英文字：「『goblin』？那是什么东西？」
    「『goblin』的意思是『小精灵』，是西方传说中的小妖怪，体型矮小，就像个老人，身上会泛着淡淡的绿色萤光，有着一颗绿色的大眼珠，性情残暴，会发出犹如小孩子的声音。」陈法医继续解释道：「这只是其中一则有关小精灵的詮释，关于小精灵的传说还有很多呢。」
    「讲了一堆有的没的，所以你认为这种粉末和莱斯湖都与小精灵有关係吗？」杨警官继续问着。
    「这粉末应该就是小精灵身上萤光的来源，文献中都有记载，至于那个传说的话，我还不能确定。」陈法医答道。
    「所以说，那具尸体生前是被小精灵杀死的？」杨警官觉得这件谋杀案越来越棘手了，怎么会扯上西方传说中的妖怪啊。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生物嘛。」杨警官满腹狐疑的说着。
    「世上的万物皆有可能，宇宙是很奥妙的。」陈法医闔上书本。
    「没想到你们法医也懂这个。」
    陈法医笑道：「我可是兼职考古学家呢。」
    「你还真悠间，当法医还不够忙录吗？干么还搞了个考古学家的学位啊？」杨警官无趣的问着。
    「这是我的兴趣。」陈法医答道。
    「不如你和我一起上山吧，我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杨警官认真了起来，想赶快将这麻烦的案子解决掉
    「嗯，什么时候出发呢？」
    「现在就走。」杨警官露出了一抹微笑。
    ●
    蚊子振翅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嗡嗡作响，连同刚刚的算起来，我已经打死了五、六隻了。阎亦诚也被叮了好几个包，我还是最讨厌夏天了，一堆爬虫类都会在这个季节爬出来，还有一些烦死人的昆虫也在夏季繁衍。
    「该死的蚊子，叮得我痒死了。」阎亦诚的想法和我一样，我们还真是有默契。
    啪的一声，一隻肥大的蚊子从阎亦诚脸颊上爆开，变成一团噁心的虫尸。
    「妈的，这隻蚊子竟然吸了我那么多血。」阎亦诚将虫尸抹下。
    我听见一种奇妙的声音，似乎是小孩子的歌声……
    我往后一看，接着大吼：「快跑！是小精灵，它们追过来了！」
    小精灵找到我们后，露出了齜牙裂嘴的微笑，并伸出了它们噁心舌头，分岔的样子显得更加噁心，看起来令人反胃，在远方就能闻到一股噁心的尸臭，它们就像是飢饿的食人鱼一般，迫不及待的想将人撕得粉碎，只要被它们的舌头缠住就再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我和阎亦诚猛力往前衝刺，那群该死的精灵还是紧跟在后，它们的声音由孩子纯真的歌声转变成诡异的超高音，几乎都快震破我的耳膜了。
    它们身上淡淡的绿色萤光也变成剧烈的强光，往我们的眼睛袭来，让人感到很刺眼。
    这一瞬间，我不小心跌了个狗吃屎，手掌上的伤口再度被磨破，血肉摩擦在地面上，残留了一道红色的血跡，这种痛觉就像是被切肉机捲入一般，我痛得大叫了一声。
    阎亦诚跑了回来，并将我扶起，然后继续往前跑，那群精灵依旧不放弃地追着，它们是地狱来的饿死鬼吗？这是我打从心底出现的念头。
    此刻，精灵的长舌忽然缠住阎亦诚的颈部，他被拖了过去！
    「小阎！」我大喊着。
    阎亦诚的脖子被精灵的那条黑色的舌头紧紧勒住，阎亦诚乾呕的几声，似乎就快窒息了……
    啊，我有将护身符带在身上啊，我赶紧从口袋中拿出护身符，并往小精灵群丢去。
    「砰、砰！」
    青色的火焰从小精灵的身上燃烧了起来，青色的火舌显得非常刺眼，缠住阎亦诚的那隻精灵瞬间化为骷髏，其他小精灵见状，便马上纷纷逃去。
    「你没事吧？」我问阎亦诚。
    「我没事，话说回来，你那护身符还真威呀。」阎亦诚也觉得不可思议，一张小小的护身符竟然能发挥那么大的作用。
    现在的护身符已经在地上已经化为了灰烬，起不了作用了。
    「那是在一间很灵验的庙请来的，情急之下，我就把它往精灵群丢，没想到这么有用。」我说着。
    「你还有其他的护身符吗？」阎亦诚问道。
    「我只有刚刚那张。」我答道。
    「喔，真是太可惜了。」
    「它们如果又追过来的话，那就只能乖乖跑给他们追了。」我笑道。
    我的伤口还滴着鲜血，几乎都快把地上重新粉刷了一遍，如果这座山以后要开闢成森林游乐园的话，我残留在地血跡一定会非常有「特色」。
    「你的伤口怎么又磨破了啊，我再帮你处里一下好了。」阎亦诚拿出面纸帮我止血，然后再将绷带缠上。
    我靠近那一具小精灵的焦尸，犹如婴孩一般，身体捲蛐了起来。
    「不要太靠近它，免得它突然活过来。」阎亦诚向我说道。
    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我们对这种妖怪并不瞭解，所以要对它保持警戒心，以防万一。
    电光石火之间，那具的剩下骨头的小精灵尸体突然跳到了我的身上，就像是殭尸一般，紧抓着我不放，我将拳头往它的脸部k了一下，它便像失去能量一般的摔落在地，抽动了几下后，便没有了动静。
    我在一旁捡起一块大石头，将小精灵的尸体砸得粉碎。「这次看你怎么活过来，既然都已经死了，那就赶紧到地府投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