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界第一因 - 诸界第一因 第5节
一年多前,他从此世醒来,成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小乞儿,若不是被老杨头夫妇收养,他几乎真的饿死城外。
人快饿死了,真是什么都会吃。
他,是真的吃过土……
“很多人瞧不上咱们这个行当,可咱们听命行事,靠本事吃饭,哪有什么见不得人?”
老魏头起了身,抱猴踱步,一脚深,一脚浅的想屋里走:“吃饭,不寒碜,让老父母饿死街头,那才叫个寒碜!”
杨狱脸色木然,默默跟上。
“有话就说。”
魏老头一甩手,老猴“吱吱”叫了几声,窜上了院里的老槐树上。
“就知道瞒不过老师……”
屋内的光线更为黯淡,杨狱微微低头苦笑,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余光扫过屋内摆饰,落在了屋内正中的案子上。
案子上,横放着一把无鞘大刀。
那刀袤方,背厚面阔,刀柄处雕有鬼头,雪白清亮,却难掩血腥气味,望之令人心寒。
杨狱认得,这口刀就是魏老头持之斩首近百的斩首刀。
平日里魏老头视若珍宝,绝不肯让旁人碰上哪怕一下。
往日里,杨狱虽然羡慕但也没有什么心思,但此时扫过,心中不由的就跳了跳。
‘这口鬼头大刀,会不会也是食材?’“呵呵—”魏老头端起茶杯,正襟危坐,闻言,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杨家算不得什么,但老夫凭什么要买下这些田亩房产,徒惹麻烦呢?”
“不是买,是送!”
杨狱放弃侥幸,一咬牙。
直接将房契、地契一并拿出,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魏老头,就是他早就想好的交易对象。
一来,这魏老头根本不会怕杨家那些亲戚,二来,自己到底在他门下学艺。
虽算不上师徒,到底有着几分香火情在。
比起别人,终归好上不少。
“哦?”
魏老头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杨狱,旋即冷笑:“到底是崽卖爷田心不疼!老杨头积攒这些东西,可用了大半辈子。”
“东西再多,守不住也没有任何用处。”
杨狱倒是很清醒。
与其被那几个所谓的亲戚吃干抹净,他宁愿将这些田亩送人,做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交易。
魏河弟子一大堆,他可不信这老头子真就不顾脸面,白拿了这些东西。
“老夫倒是小瞧了你这小子。”
魏老头放下茶杯,深深的看了一眼杨狱。
对于这个拜入自己门下的小子,魏河印象并不深,记得最清楚的,还是这小子曾经吃过土。
此时,倒是真有些惊讶了。
杨狱低着头,一言不发。
“嗯……”
魏河拈起田契,略一沉吟后,开口了:“你到底叫我一声老师,老夫自然不会白要你这些东西。这样,你那两年学徒直接免了,从明天开始,和他们一起练刀吧!”
“呼!”
心中巨石落地,杨狱这才松了一口气:“是,师傅。”
第005章 稳、准、狠!
月朗星稀,客房中,杨狱久久无眠,索性翻身坐起,取出断刀,开始演练刀招。
说是刀招,也不准确。
比基础更为基础的东西,比如,握刀。
握刀,有正握、反握、左握、右握、斜握等等种类,根据每一种握刀的方式,才有基本的站位与技巧。
杨狱自然是正持刀柄。
呼—
断刀掠过照进屋内的月光,杨狱眼神明亮,诸多技巧如烙印在脑海之中,时时可以对照。
“可惜看不到进度条……”
不急不缓的将脑海中的技巧一一使出,杨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墙壁,不无遗憾的想着。
但没多久,他已然沉浸了进去,忘却了杂事。
直到身体传来阵阵酸痛的时候,他才惊觉,天居然已经亮了起来。
“这就一夜过去了?”
杨狱甩着酥麻一片的手掌,心中有着震动。
他很确信自己之前是绝对没有这样的专注度的。
以前的他,就算是很想做成某件事,还是会忍不住开小差。
虽然不是三分钟热度,可也不可能专注到这种地步。
“是之前的‘炼化’提升了我的专注度?”
杨狱一边舒缓着筋骨,一边猜测着。
在鼎内他感觉不到疲累,也无法计时,此时想想,自己只怕持续了很久一段时间。
这或许不是自己变得专注,而是“习惯”?
不由得,他又想在此尝试炼化,但现在不是时候,万一有昏迷几天,可就很麻烦了。
……
魏老头门下学武,并无严苛的制度,甚至可以说,很是散漫。
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练,魏河一概不管。
大多时候,他都是抱着老猴,似睡非睡的靠在大椅上,但一旦哪个练错了,又会及时出声呵斥。
杨狱却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
魏河这到底不是武馆,来他这学武的都是抽着空闲时间来的,大多时间,还是要上工的。
能每日都来练上几个时辰的,也就那么两三个人而已。
像杨狱之前,一个月能来三五天已经算是不错了。
“今个又有师弟入门,老夫就再为你们讲上两句。”
杨狱才来到院里,就听到魏老头的声音,忙加快脚步走到几个师兄弟后面站定。
魏河松开老猴,跛脚踱步,一起一伏:“有道是拳脚熟才进兵器,可你们多半没有这个条件,学拳脚,比兵器耗费可要大的多了……”
杨狱凝神倾听,知道魏老头是说给自己听的。
“要练拳脚,不说需要的药酒、药膏、药油,单单是每日需要的进补,就不是你们承担的起的。”
魏河的声音并不大,小院里的一众人却也听得清楚。
有人连连点头。
但杨狱却是清楚,练刀所需的花费,也很是不小,不说别的,一口普通的刀,要价就得三两银子。
以他在衙门打杂的月钱,得两年不吃不喝才买得起。
而这,还不算日常的保养。
兵器,是需要保养的,可不止是不用的时候丢一边,用的时候磨一磨。
“既然入了老夫的门,你们想必也知道,老夫行伍出身,砍人头起的家,那么,能够交给你们的,也就这些东西了。”
魏河淡淡的扫过一众弟子,在杨狱身上停了一瞬。
“师傅说的哪里话?这黑山城哪个不知您的威名?能学到您的万一,弟子可就受用不尽了!”
这般露骨的拍马,让一众人不由的看去。
杨狱扭头,说话的是个满脸横肉,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他认得,这是外城的胡屠户,胡万。
也是每日都能来练武的两三个人之一。
“战场上也罢,杀头也好,都不需要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招式,你们只需扣住‘稳、准、狠’三个字,那么,立足黑山想来不是什么问题。”
魏河一招手:“过来个人。”
“哎,俺来!”
那满脸横肉的胡万已经第一个抢上前去,满脸憨笑。
但下一瞬,他的笑容已经僵住了:“哎,哎呦。师傅,您老轻着点……”
“嘶!好大的力气!”
场下的杨狱吃了一惊,这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怕不是得两百斤上下的大汉。
就这么被魏河那干枯瘦小的老头提着后颈给提了起来。
“稳字不必多说,你们切了这些年的豆腐,能入门,大多也是有那么几分的。接下来,要说的,是准!”
魏河一手提着胡万,一手上下比划着:“一刀能省三分力,绝不浪费一份功!人的身上有骨两百余,有的坚硬,有的较软……”
“若与人搏杀,一刀砍在天灵盖或是砍在颈下二三骨,那也是绝不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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