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乙游后我渣了四个堕神 - 穿进乙游后我渣了四个堕神 第326节
同样的白发,金眸。
之间却隔着长长的距离,仿佛千山万水。
劳伦斯身上穿着款式繁复的神袍,尽管是同样的一张长桌,可他所坐的位置却比赫尔墨斯更高。
在冰冷猩红的月光掩映下,更显出一些居高临下的冷酷感。
在他对面,赫尔墨斯只穿着简单的长袍,衣襟松松垮垮搭在胸前,上面甚至连暗纹雕花都没有。
他姿态很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虽然身处下位,却没有多少被睥睨俯视的感觉,反而散发着点游刃有余的意味。
但他下颌线条紧绷,半张脸沉沦在阴翳之中,原本就立体的脸廓更显得肃冷。
劳伦斯眼神怪异地盯着他。
这一次的见面和要求都是赫尔墨斯提出来的。
但他本人看起来反而心情比自己更差。
“心血来潮,觉得很有意思。”赫尔墨斯将切好的牛排送入口中。
他的声线压抑着莫名的情绪,听上去更低沉冷淡。
劳伦斯视线落在他的动作上。
不知是不是光影错落,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阴沉。
“你想要的,应该也不是真正的未婚妻吧。”
赫尔墨斯手中动作微微一顿,掀起眼皮看过来。
“叮”地一声,劳伦斯扔下手中的刀叉向椅背上一靠。
“赫尔墨斯,你滥用色谷欠至深的权柄,现在受到规则的反噬已经让你神力日渐衰弱。”
他冷笑一声,“但我听说了一些更有趣的事情。”
“譬如……哪怕你每个月都和源源不断送入你神宫中的女仆彻夜狂欢,却从未真正碰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赫尔墨斯金眸微眯,没有说话。
“我可以把你的反应当作默认吗,赫尔墨斯?”
劳伦斯舔了下唇瓣,露出一个略显阴戾的微笑,“没想到,你竟然还敢违抗神格,真是不怕死。”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哦,你应该是怕的,不然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
赫尔墨斯也放下刀叉。
他端起酒杯,但却并没有饮用,而是不紧不慢地捏着杯子把玩。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关心我,劳伦斯。”
赫尔墨斯微笑,“这稍微让我有一点消受不起,也很影响胃口。”
“对你关心是我作为兄长应该做的。”
“更何况,我面对的是一个日日夜夜想着如何杀死我的弟弟。”
劳伦斯似笑非笑地回应。
赫尔墨斯勾着笑默认了这句话。
他靠着椅背冷淡道,“那么,你的回答呢?”
“你的反噬没有任何逃避的余地,全都是自作自受。”
话音微顿,劳伦斯意有所指地说,“而你每个月需要承受的神罚,只有受规则认可的魔渊之主的神力才能够压制。”
他指尖轻点桌面,唇角笑意缓缓加深,“但是,赫尔墨斯,你知道吗?你需要的这股神力可远远不止一缕那么简单。”
“想要压制神罚,你需要的来自魔渊之主的力量必须异常浓郁。”
劳伦斯单手支着下巴微微偏头,白色的长发顺着重力垂落,坠至他的胸口。
“浓郁到甚至是我的骨血。”
说完这些,劳伦斯便双手交叠垫在下颌之下,好整以暇地看着赫尔墨斯。
他想看看赫尔墨斯会有什么反应。
他们之间自从露西娅死去之后就彻底闹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只是,现在的赫尔墨斯已经无法再像曾经那样意气风发地闯进他的神殿,像之前那样随意地出手杀死他。
——自从露西娅死后,赫尔墨斯的神格就受到重创,根本就自顾不暇。
这也是劳伦斯一早便预料到的。
赫尔墨斯自投罗网到这一步,不过是计划之中的事。
现在,赫尔墨斯想从他身上得到好处,而他要为此这么大的代价。
赫尔墨斯会用什么来换?
劳伦斯眼底浮现起冰凉的嘲弄。
果然啊,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永恒的话题。
无论是渺小的人类,亦或者是强大的神明,总是不能免俗。
那个曾经骄傲得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赫尔墨斯,不也为了这个原因,不得不像丧家之犬一样,在这个时候回过头来低三下四地祈求他?
赫尔墨斯会怎么做?
劳伦斯眼底浮现起快意和兴奋。
他会不会惊慌失措?
担心自己不会同意他的要求。
又或者……为了压制神罚延缓生命,他会不会开口求自己?
然而劳伦斯却失望了。
他等了很久,赫尔墨斯却始终坐在那里,没有什么反应。
没有恐慌,没有讨好,没有备受屈辱的愠意。
什么都没有。
“你还是老样子。”过了很久,赫尔墨斯才不咸不淡地开口。
下一瞬,他站起身。
他格外高大挺拔的身体在倒映在玻璃窗上,在地面上拖拽出一条长长的阴翳。
“你这些废话,我已经听腻了。”
赫尔墨斯迈开长腿走到劳伦斯身边,单手撑着桌面稍俯身。
一片深重的阴影笼罩下来,遮蔽了一切光线。
赫尔墨斯盯着劳伦斯的眼睛,“想让我做什么?”
“直接点,有时候我的耐心其实不怎么好。”
劳伦斯条件反射地皱眉。
少年时期那些笼罩在他头顶驱不散的阴影,仿佛在这一刻卷土重来。
劳伦斯侧了侧身,想要躲开这片阴影。
可他身下的座位实在太过奢华。
扶手宽阔,尽管手臂搭在上面非常舒适惬意。
可在这一刻,却又成了一种禁锢他的枷锁,让他无处可躲。
现在的他,明明是魔渊之主。
而赫尔墨斯不过是个落败落拓到神力衰微的神明。
劳伦斯狠狠磨了磨后槽牙,阴狠笑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明白。”
他看向赫尔墨斯那双与他如出一辙的金眸,唇角流露出彻骨的凉意。
另一只手虚虚点了一下扶手。
“我要你以神格起誓,并且心甘情愿地承认——你永远不会坐在这个位置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劳伦斯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快意和安定感。
就像是在这一刻,他终于把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彻底抢了过来。
再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它被重新夺回去。
劳伦斯心情大好,压抑在心底那么多年的压力一朝松快,他甚至笑了出来。
“想说什么就说吧,就算是咒骂,我也可以短暂地赦免你的罪过。”
他一把拽住赫尔墨斯的衣领,“你也是想过的吧,这个位置。”
“你不敢承认你曾经对它有过渴望吗?就像不敢承认你这么多年的失意和狼狈一样,真可悲啊。”
他不相信,在赫尔墨斯彻底失去这样原本应该拥有的权柄时,他会一点都不失态。
这么多年,赫尔墨斯的克制压抑,一定就像是他虚伪的风流一样,全都是装出来的。
可劳伦斯还是失望了。
在他说出这样恶劣挑衅的话之后,赫尔墨斯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他,视线反而落在不远处的餐桌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劳伦斯下意识顺着这道目光看过去。
——餐桌,精致的银叉反射着冷光,血月在雪白的桌布上拖拽出一片泾渭分明的阴暗线。
但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又是这样。
一些早已被抛弃在记忆最深处的画面再一次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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