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人与海 - 第209章

    老乡－归乡线，某列乡级特列上，一节车厢往内的体育馆之中，数个穿着各异的运动员坐在地上画着咒文的地板上。
    他们全都是年轻的青年，有男有女，有的似乎是刚刚运动完的足球运动员，有的是撑杆跳的，还有的是舞蹈的。
    上半张脸全部被一个银质的面具遮挡住。
    在咒文的正中间，是一口大锅，锅中熬煮着恶臭，腐臭的深红色液体。
    纤细、粗大、碎裂的骨头沉在里面。
    在大锅旁边，在如同屠宰场一样的体育馆场地上面，分散着带血的衣服。有校服，有学徒裙，有正装，有大衣。
    “噬心怪兽的力量变了……”
    其中一个穿着连身黑色工装的男人说道，其余人都恭恭敬敬的看着他。
    男人的下半张脸涂满了血红色，张开嘴说话时，红色显眼的牙龈与干白色泛黄的牙齿暴露出来，上面挂着红色的肉丝与血丝。他的眼中充满着黑色的血丝。向自己的这些近乎是信徒的人说道：
    “吞噬心脏，这才是更接近于夺心魔本意的方式，噬心怪兽，才是夺心魔力量的真姿。你们都应该感受过吧？”
    “超越凡人的力量，更矫健的身体，更强悍的回复力，你们都感受过了吧！”
    其余人的情绪被调动起来。
    其中一个足球运动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发出了低语的咆哮：“没错，没有错！我以前放铲都只能将那些跑得快的小人儿的腿踹伤，现在能够直接杀掉对方的职业生涯，我变强了，毫无疑问！”
    “舞蹈团的姐妹被我肘断了三根肋骨，这就是力量吗！”
    “……”
    这些郁郁不得志的运动员们纷纷用愉快，欢快的口吻描述起了最近一系列的‘赛场恶性事件’的根源，对力量的追求充斥了他们的内心。
    杂乱的讨论持续了一会。
    最终，所有人心悦诚服的对着黑色连体工装的男人说道：
    “请再指导我们吧，教练！”
    “呵呵呵……”
    教练目光透露着一种阴冷的东西：
    “正常人的心，已经没有用了。噬心怪兽正在受到一些影响，被改变了，变成了某种需要‘猎杀恶人’的怪谈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过往我们其实是正确的，不然为何怪谈会改变？”
    “之前的死者，不过是必要的牺牲品。不过是牺牲而已。”
    教练宣扬着自己的哲学：
    “世间便是优胜劣汰，就是弱肉强食，就是需要通过不正义的积累将一个生命，一个超人推向强者领域，再由这个超人去铸造公平。其中被淘汰者有福了，他们为万世造福；被鱼肉者也有福了，他们为璀璨未来的柴薪，他们是伟大帝国的油渣。”
    随着教练的言语，这些运动员们面具下的表情逐渐变得狂热与激动了起来。
    “运动也是如此，强者更强，强者愈强！会被伤害就是不够强的象征，能够伤害那就是强大的象征！”
    “对！”
    郁郁不得志的运动员们赞同的发出认可的声音。
    “……可是，我们该怎么继续提升呢？”
    这些人是郁郁不得志的人，除了对弱者挥拳之外，是毫无勇气的废物。噬心怪兽这个怪谈现在需要杀死足够分量的恶人，但这种恶人对于它们来说并不好惹。
    它们并不是源力使者，只是持有武器比一般人强壮的生物而已。
    听见了它们的询问。
    教练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慢慢伸出手，带着浓郁血气的噬心怪兽源力如血水一般从他的手腕处流出来。
    嗡！
    黑红色的光剑亮起。
    面具后的一双眼睛中，露出了一种意义不明的情绪与光芒。
    意味深长的面对着这些运动员。
    慢慢站起：
    “噬心怪兽现在的狩猎范围是罪人的心脏。”
    他停顿了一下：
    “足够邪恶的罪人的心脏，也就是说，并不对源力有要求，即使是无源力的罪人也可以呢。当然，血气充沛点的更好，更能推动我朝向更高阶层攀登。”
    滋滋滋。
    黑红色的光剑带着种贪婪的噪音，像是低吼着‘给我吃掉它们’的话语一样。
    “教，教练？”
    运动员中的一个满口鲜血的纤细女孩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呼唤了一声。
    教练看向她，露出一如既往的慈祥笑容：
    “优胜劣汰，弱肉强食，以一群弱者推动一个强者，这是一件美事啊。信仰成真的前夕……为何你们要如此恐惧，甚至，想要逃跑呢？”
    血色蔓延。
    “……”
    嘶，咔……呲。
    咚咚。
    一颗上半张脸戴着银色面具的头颅掉落在地上，遍布黑色血丝的大眼睛，凝视着那一道不断挥舞的黑红色的光芒。
    “……”
    ……
    咚咚咚，敲门声。
    “开饭了哦，你还醒着吗？”
    咚咚咚。
    团成一圈的棉被动了一动，探出一双白皙的小脚来。刺探了一下外面的空气，又嗖的缩回去。格温从棉被中伸出脑袋，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点发红的眼睛：“灰塔，你再敲我的门，我就把你的肚皮当鼓敲。”
    “……”
    门外陷入沉默，然后咔哒一声开门的声音，先是灰塔的熊耳朵，然后是那张憨厚的脸，悄悄地探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