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柠檬茶 - 同桌小雨

    周一上早读，唐雨按照陆扬帆短信的指示，迟到了五分钟。
    她进到教室，发现气氛很古怪。
    校霸姐妹三人组全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言不发。季甜甜的神情很不对劲，看起来好像刚哭过。
    她尽量降低存在感，回到挨着垃圾桶的座位上。
    “同学，你座位在那边。”座位上的男生表情很自然，给她指了指隔着半米旁边倒数第二排的位置。
    她仔细一看，连课桌座椅整套地搬到了那边。
    而她的新同桌，就是陆扬帆。
    陆扬帆从来没参加过早读，起这么早正披着校服趴在课桌上补觉。
    唐雨见他睡得正香，也不敢打扰，悄悄地在他旁边落座。
    把那几本空白卷子从桌兜里掏出来。
    季甜甜那几人显然是记起来让她写史地政卷子的事，便穿过走到过道旁找她要作业。
    季甜甜看见不知怎么的她就换到陆扬帆身边，心里很是不爽，但碍于要凹善良的人设，忍着没有当场发作。
    喧闹的早自习，季甜甜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催促唐雨：“胖鱼，我们仨的作业呢？”
    “我、我没写。”
    “你为什么没写？上回给你拍那个照片你是想让历史老师欣赏一下？”季甜甜忍不住低声威胁唐雨。
    “才几天啊又这么不听话了，同学之间互帮互助让你顺手写个作业有这么难吗？”林嘉悦在一旁阴阳怪气。
    只有宋淼茵似乎看出些什么，对唐雨说话倒是很客气：“胖鱼周末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对吧？”
    经过宋淼茵的点拨，俩人齐齐看向唐雨的穿着，发现她校服里面是一件浅粉色带图案的T恤，内衣似乎有些起伏，换掉了原先的小背心，变成有罩杯的内衣。
    “哟，这是爬上哪位学哥的床了？竟然还给你买衣服！”
    “鞋也是新款NK的！”林嘉悦激动地指着她的鞋大叫。
    她之所以这么激动，就是前段时间她也看上这双蓝白配色的运动鞋，一直断货没买到。
    现在唐雨竟然抢先一步穿到她想穿的鞋，嫉妒使人面部扭曲。
    “说够了没，影响老子睡觉。”陆扬帆终于从双臂间把头抬起来。
    “季甜甜，季宇鸿被打得还不够惨吗？”陆扬帆双手抱拳，把关节捏的咔咔响。
    然后在场的四个女生包括唐雨都看到他手指关节处的擦伤。
    “你、你！是你打的我哥？”
    陆扬帆伸个懒腰，优雅地抱着双臂：“给你长长记性，要是还想找事，我接着揍你哥。”
    “哦对了，那什么照片都删了，不然我会挨个针对你们所有人。”少年的脸上挂着暴戾乖张的笑容，语气轻松说着难听话：“拿上你们的卷子，滚。”
    季甜甜瞪着唐雨：“不可能！你绝对不可能！”
    陆扬帆把手搭在唐雨椅背上：“这次是左手骨折，再说废话我把右手也打折了？”
    “毕竟人最重要的还是整整齐齐，来一次整齐的手脚全骨折，你看可以吗？”
    “船哥，我错了，那些照片我会删掉，你能不能放过我哥？”季甜甜心里恨的咬牙切齿，但表面上还是很谦卑地求陆扬帆不要针对她哥。
    “不急，看你怎么做，我再决定。”陆扬帆转头看着宋淼茵和林嘉悦。
    宋淼茵态度很体面：“这样做是不太好，我会马上删除的。”
    她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当着所有人面删了，又打开最近删除，让唐雨亲自点下彻底删除那个按键。
    “唐雨，是我们做得太过火，可是我们并没有恶意啊，只是开个玩笑～”林嘉悦在一旁为自己找补。
    陆扬帆没有说话，唐雨也不敢回应，只是默默拿出英语书来。
    “上早读了，回座位，都回座位上去。”英语老师走进来，招呼大家回到座位拿书出来。
    三个人就这样灰溜溜地逃回座位上，季甜甜拿出手机来噼里啪啦打字，跟宋淼茵吐槽。
    甜er：她怎么会勾上那个人替她撑腰？我哥昨天被打得鼻青脸肿，那巷子口没监控，我们都不知道他到底惹到谁……还哭了好久，没想到竟然是她搞的鬼！！！
    淼音：只是船哥路见不平罢了，你也别太担忧，陆扬帆怎么会看上这种货色，玩腻了自然会丢掉，到时候我们再好好和她算算账。
    悦悦呐：照片我也删了，船哥说这些照片泄露出去都算在我们仨头上，我真的恨死胖鱼了！
    甜er：就是，和她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她还真急了，史地政三张卷子一张没给做，她真是出息了！
    淼音：你们俩这几天都低调一点，被陆扬帆盯着咱们就先不玩了，找别人玩玩去。
    甜er＆悦悦呐：好。
    升旗仪式过后，有几个平时默默无闻的女生嗅到了味道，跑来和唐雨聊天，一起讨论学习的事。
    她们是校霸班里唯一一批认真学习的学生，平时不敢招惹季甜甜，自然也就不敢顶着季甜甜的压力和唐雨搭话。
    但这次有陆扬帆掺一脚，季甜甜大受挫败，她们就能趁机和唐雨说上话。
    学习委员董佳慧提议：“唐雨，等到晚自习你坐过来，我们一起写卷子，有不懂的互相交流。”
    唐雨高兴地答应下来，不过回到座位看见陆扬帆臭着脸，她又不敢说话了。
    陆扬帆有点生气，明明是他做了件好事，替唐雨揍了季甜甜她哥一顿，为什么唐雨要害怕他？
    而且升旗仪式过后，她跟一帮女孩走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根本都不给自己眼神，他本来想去买里脊肉饼，给唐雨发的消息她也没回复。
    手机震动，来了一条短信。
    陆扬帆头埋在课桌上，把手机从裤兜掏出来，放在桌兜里，低着头去看消息。
    唐雨：对不起，我刚才没看到你要请我吃里脊饼。
    唐雨：学习委员说晚自习要我坐到前面去，和她们一起写作业。
    唐雨：我……可以去吗？如果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陆扬帆心里着实不爽，他恨不得站在课桌上对着所有人大吼：唐雨是我的！！！谁都不许从我这儿把她抢走！！！
    不过他直接拒绝显得很小气，根本不符合他帅哥的人设，还会让唐雨讨厌自己。
    陆扬帆：嗯去吧。
    快说你不去了！说你晚自习要来教我！
    而唐雨什么都没说，于是陆扬帆下午干脆翘课跑去打篮球，他在教室里一分钟都呆不下去。
    老孙陪着他在球场上练习攻防，二人被太阳晒得满头大汗。
    老孙坐下擦擦汗，拧开功能饮料：“怎么了小伙子？今天脸比以往更臭啊。”
    “没事。”陆扬帆还站在球场上练习三分投篮。
    “你这反应肯定是有事，出大事了。前两天还咧着嘴不知道乐什么，今天就成这样，说吧，是不是谈恋爱了？”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把陆扬帆浇得透心凉。
    他猛然发现，他对唐雨的感觉已经超过交易的范围，更像是谈恋爱闹别扭的状态。
    可是唐雨那边一直都拿他当交易对象，他只是有所图的金主老板！
    他们根本就没有在谈恋爱，这种关系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面对老孙，越问他心里越乱，干脆直接把球一扔：“我不玩了，去器材室吹空调去。”
    老孙耸耸肩接着发出感叹：“为情所困的少年啊～”
    “闭嘴！”
    他回到器材室，把淋过水的背心脱掉，光着膀子躺在海绵垫上，不一会儿就睡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窗外蝉鸣不断，阳光正好，听到有少女在呼唤他。
    他将头从看向窗外的方向转了过来。
    唐雨正蹲在海绵垫子旁，看着他。
    “你来做什么？”他不满地嘟囔着，没睡醒还带着些鼻音。
    “你不在班里，我想着可能在这里……”
    “有什么事吗？”少年撇过头不去看她，看样子还在生气。
    “我是来道歉的，”唐雨伸手摇晃他的胳膊：“我不该扔下你答应和她们一起写作业，明明说好要辅导你的功课。”
    “哼，晚了。我不去上晚自习了，待会我就收拾东西走人。”
    看着少年气鼓鼓忍不住说气话，还假装自己不气的样子，唐雨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陆扬帆，你干嘛！”
    “我怎么了？”少年转过头，等着她说下去。
    唐雨伸手把他的刘海撩上去，嘟着嘴亲吻他的额头。
    陆扬帆摸着被亲的脑门：“干嘛随便亲人？请你自重一点。”
    “你吃醋了。”唐雨说的是陈述句，从上午她就在琢磨陆扬帆不高兴的原因，现在她弄明白了。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少年像触电般坐起来，嘴里说着否定三连句。
    “你有，不然你干嘛一整天都不高兴。”
    唐雨撇了撇嘴角，竭力掩饰自己的笑意。
    她一般都能掩饰得很好，除非忍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
    “你别笑，再笑我亲你了嗷！”陆扬帆就跟炸毛的猫咪一样，扯着嗓子掩饰尴尬。
    “唔嗯……”他刚说完，唐雨的唇主动吻上来，嘴里还带着薄荷糖凉丝丝的味道。
    陆扬帆心中一软，拉着唐雨坐进他怀里。
    唐雨捧着他的脸吻得很小心，之前也没学过怎样接吻，一切都是模仿陆扬帆对她所做的。
    先是舌尖把含得化掉只剩半块的薄荷糖送到对方口中，又翻弄着薄荷糖和舌头，在口腔里糖块和牙齿发出碰撞的响声。
    齿贝轻轻啃咬着陆扬帆的下唇，二人交换着呼吸和体温。
    陆扬帆把手伸到后面去解内衣扣，这次非常熟练地一次就成功，把手挪到前面去捏唐雨的揪揪。
    “呃嗯……”唐雨的手穿过陆扬帆的腋下，在他光溜溜的背上抚摸着。
    眯着眼看近在咫尺的陆校霸，那容易脸红的白皙脸颊已经泛起一抹红晕，少年闭着眼，沉醉地热情回吻着。
    “唐小雨，你是我的。”少年发出霸气宣言，他紧紧抱着唐雨，心脏仿佛也贴在一起，连心跳声都在共鸣。
    唐雨没有说话，趴在他的脖颈间点头。
    待到那股热潮从脸上褪去，少年才松开唐雨。
    少女从裤兜里掏出半卷薄荷糖：“刘馨月说好吃，特意送给我一条。”
    陆扬帆不喜欢薄荷味，他觉得有些辣，但是唐雨喂进嘴里的薄荷糖只有凉凉的甜味。
    现在薄荷的余味还残留在他口中：“嗯，你喂我吃的都好吃。”
    “还生我的气吗？”唐雨看他已经不那么别扭，便开始解释：“我没注意到你和我做同桌就是想一起学习，我已经把学委的邀请推掉了。”
    “突然有人和我玩，我太开心就忘掉了和你的约定，对不起。”
    “没事，你想去就去吧。”
    “不行，辅导功课是我能为你做的事，就这一件我必须做好。”唐雨垂眸露出笑容：“毕竟你已经为我摆平了季甜甜的事，我一定要报答你。”
    陆扬帆心里暖暖的，虽然他和唐雨不是恋人关系，但很明显唐雨在乎他啊！
    也是，像他这么帅的人做同桌，没有人能不去关心吧。
    “我还有一个小要求。”唐雨认真看着他的眼睛。
    “你说。”
    “我辅导功课期间你不许翘课了，要好好学习，作为你的同桌我会认真监督你的。”
    “啊？！”陆扬帆已经想打退堂鼓了。
    听到学习就头疼，可是唐雨和他做同桌诶。
    对语文英语根本听不进去，可是唐雨是他的同桌诶。
    早读时间也太早了吧！他根本起不来！可是唐雨她……
    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能完成也得完成，必须争取相处的机会！
    “好，我答应你，我再也不翘课了。”
    此时的二人还没想到，校园里正在酝酿一场阴谋。
    学校正在兴起一股匿名论坛风潮，大部分人都已经加入本年级的分组，在里面尽情发帖吐槽老师和同学。
    雅苑高中的高一学生也不例外，在匿名论坛里他们吐槽老师，讲一些同学之间的八卦。
    就在陆扬帆和唐雨一齐消失的那天下午，七班正在上地理课。
    突然加入群组的同学手机都收到这么一条消息。
    【放学后秘密的狂欢——震惊他们竟然在教室做这种事！！！】
    匿名发帖人放出两张很模糊的图片，是从教室外的窗户拍到里面的情形。
    一张是裸体的女生蹲在地上，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二人均看不出来面部，只能看到模糊的白花花的肉体。
    第二张是女生捂着上面和下面和某人面对面站在教室过道上。
    另一边的人看不出男女，只漏出半个身子。
    但由于此人没穿校服是一件很寻常的灰色运动裤，引起了大家的讨论。
    一楼：哇塞，为什么这女的全裸着站在教室里，我猜灰裤子是个男人。
    二楼：@一楼  这个灰色运动裤的款式我记得咱们年级的男老师有人穿。
    三楼：火钳刘明！蹲个后续！
    四楼：@三楼  同蹲，有结果了踢踢我。
    五楼：根据这个拍摄角度像是七八两个班的后窗户，可以缩小范围，普通班不会有人把教具戳在扫帚上。
    六楼：@五楼  说得有道理，我也猜是七八班，除了校霸班能不穿校服随意进出校园，普通班不穿校服绝对会被老王抓！
    七楼：看这个女生的发型很普通呀，好像身上的衣服成碎片了，是这灰裤子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