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神！ - 第一百九十七章：神抛弃了我们

    十字城的遗址远处建起了一座新城。
    原本它只是一个小镇，在十字城毁灭之后继承了这条古老商道的重要枢纽作用，成为了过往商队的停留地。
    随着聚集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就变成了一座城市。
    这座新建的内陆城市并没有修建城墙，一眼看去就是层层叠叠的各种建筑，站在平地之上也能够感受城内的繁华。
    虽然兴建并没有多久的岁月，但是已经有一座大城市的盛状了。
    一如。
    曾经的十字城。
    高大的魔轮屋从城市的外面路过，引起了不少人远远围观。
    魔轮不断转动推动着房子一样的巨物前行，在大路上掀起缕缕尘烟。
    魔轮屋和之前相比大了不少，费雯在成为了祭司之后对它进行了不少改造，还开发出了不少和魔轮屋进行配合的神术。
    城市里不少人跑出街道，或者在屋顶上和窗户前看着路过的奇迹之物。
    “看那是什么？”新城里的人抬头远望，对着远处大道上的巨物身影指指点点。
    “是猎魔团的人。”有些人认出了魔轮屋上印刷着的标志，立刻露出了不安的表情，虽然猎魔团的人在保护着他们，但是他们所过之处便是灾难发生之地，这也让普通人对他们闻之色变。
    “哇！”城里的少男少女们则没有想那么多，他们看着那奇迹一般的造物目瞪口呆。
    “太厉害了，祭司的力量真的是太强大了。”在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年轻人最大的梦想便是成为权能者，而魔轮屋的存在让他们对祭司的超凡力量充满了幻想。
    魔轮屋里。
    费雯姐妹正坐在窗户前看着一副长卷，上面收集着来自于希因赛各地的情报。
    屋子里不断有人沿着楼梯上下，有人操控着魔轮屋前进的方向和速度，还有人将饮品和点心放在了费雯姐妹面前。
    不过费雯没有心情去吃，她的脸上是忧心忡忡。
    安丽倒是吃得不亦乐乎，之前瓶中小人给她带来的阴影来得快去得也快。
    猎魔团团长费雯来之前还在各地散发出幽魂教团的人要在十字城聚合的消息，说是可能和当年十字城的幽魂天灾后续计划有关。
    妹妹安丽用餐巾擦了擦嘴巴和手指，问自己的姐姐。
    “斯图恩真的会来吗？这么低劣的手段一眼就被看穿了吧！”
    “这里早就只是一座空城，幽魂教团的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费雯却相信，自己这招一定会奏效。
    就好像一些低劣到了极点的骗术，却依旧会有人不断的上当受骗，那便是因为上当受骗的人极度渴望某样东西，或者重视某个人。
    所以。
    哪怕明明知道那有可能是骗人的，却依旧想要去博取那一线希望。
    越是坠入深渊和绝望之人，就越容易被人所欺骗。
    “如果他真的是那个人，他会来的。”
    “十字城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地方，他绝对不会允许幽魂教团的人和那个邪魔，再次对它进行侮辱和侵犯。”
    安丽好奇的问道，她已经记不得太多小时候的事情了。
    “哪个人？”
    费雯看着自己的妹妹：“小时候，那个救过你的那个人。”
    她默默念出了那个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无数的唏嘘。
    “莱斯特。”
    “一个一心想要成为最优秀的医师，想要为所有人消除病痛的……好人。”
    远处的城市废墟在眼前若隐若现。
    这座废弃之城的城墙被拆了大半，这些大石头被搬走了用在了周围其他城市和小镇的建筑上。
    不过十字城里大多数建筑还在，因为许多人相信这座城市里面充满了怨恨。
    当地传言这里的每一座昔日住人的房子都蕴含着诅咒，根本没有人敢深入其中。
    费雯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只是上一次费雯来的时候没敢进来。
    她怕自己看到这里的惨相，就直接崩溃了。
    但是这么多年来她历经过了不少事情，自认为成长了不少，她又重新回到这里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魔轮屋停下，费雯走了下来。
    开着的门里一双双眼睛看着他，有的担忧，有的想要跟着她一起进去。
    “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你们就在外面等着我。”
    费雯一个人走在废墟上，看着那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房子。
    同时浮现的，还有一个个对应的人。
    杂货铺的老板是个马大哈，总是算错钱，当地的小孩子喜欢在他店里偷吃的和一些小玩具，他有的时候看见了也会当做没有看见。
    拖车修理店的老板虽然非常严厉，但是总是照顾自己。
    邻居们虽然总是喜欢说一些闲言闲语，但是费雯家里出了困难的时候，也是他们第一个赶过来帮忙。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完美无缺的人，但是费雯记忆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他们善良的一面。
    越是回忆，越是泪水浸满眼眶。
    这样一座城市，无数的人就这样消失了。
    “知识之神。”
    “这样的家伙，也能够自称为神吗？”
    “这可真是笑话。”
    费雯仰头看着天空：“真正的神明啊！您为什么不做点什么呢？为什么不对这个妄称神明的家伙施以真正的神罚。”
    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通过空旷的街道和巷子回荡在费雯的耳边。
    “因为神抛弃了我们。”
    “也因为……神厌倦了我们不断向他伸手的日子。”
    “祂可是神，是至高无上的因赛。”
    那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呼啸而过的风，但是却给人带来丝丝凉意。
    让他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种悲怆的心境。
    “祂创造出了我们，祂给了我们生命，祂给了我们权能的力量。”
    “我们又哀求祂给予我们巨怪的力量，当我们掌控不住巨怪力量的时候，圣徒斯坦·蒂托又替我们求来了仪式的力量。”
    费雯立刻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了过去：“是谁？”
    但是那声音又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对方真的好像是一缕风，或者是一个飘渺不定的影子。
    “凡人的渴求是无穷无尽的，凡人的贪婪也是无穷无尽的。”
    “那邪魔便是从安霍福斯的贪婪和渴求之中诞生，王权血裔虽然没有了，但是诅咒依旧在延续。”
    “神厌倦了我们的贪婪，也厌倦我们永无止境的祈求。”
    “祂是神。”
    “不是凡人的许愿圣杯。”
    “我们在一次又一次的祈求和堕落之中，将智慧之王莱德利基留给我们的神眷消耗得一干二净了，我们不再是神之长子，也不再是神的宠儿。”
    费雯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终于，她在身后的街道上看到了一个和她一样徘徊迷茫的身影。
    对方也在看着这个城市的每一座建筑，他比费雯对这里的记忆和怀念更加深刻。
    对于费雯来说，这里是她的故乡。
    而对于对方来说，这里不仅仅是故乡。
    也是他的一切。
    他承载的所有记忆和怨恨都来自于这里。
    费雯开口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血之瘟疫斯图恩。”
    和她期待和预料之中的一样，这个能够和瓶中小人安霍福斯对抗的强大怪物，也出现在了这座城市之中。
    血色斗篷没有回答自己是不是斯图恩，也没有去问费雯的身份，一切就好像是心照不宣。
    费雯质问他：“斯图恩。”
    “你凭什么这么说，神是仁慈的，神怎么会抛弃我们呢？”
    斯图恩声音冷冽的笑道：“没有听说过那个传闻吗？
    “永恒的因赛将进入长眠，前往下一个时代。”
    “你、三叶人、还有这个世界，都将成为落日的余晖。”
    这是费雯和血之瘟疫斯图恩第一次正式的交流，以往猎魔团的成员也偶尔会碰上对方，但是对方根本不会搭理他们。
    看起来，费雯选择在这里地方和血之瘟疫斯图恩相会确实达到了效果。
    费雯根本不相信，但是她确实曾经听闻过这个传言。”
    “那是幽魂教团传出来的，那邪魔还说它是因赛造出来的神祇呢，你也信吗？”
    斯图恩：“我信，因为这是妖精说的话，也是我看到的真相。”
    “猎魔团的团长，清醒一些吧！”
    “神不会救我们，因为这是我们自己惹出的灾祸。”
    费雯却说道：“我不信，我认为希因赛会永久的传承下去。”
    “我们会成为最伟大的文明，我们会不断的超越从前。”
    斯图恩笑了，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费雯：“同时，也不断的出现安霍福斯这样的人吗？”
    费雯总算隐隐有些明白了，斯图恩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们接触。
    他对三叶人不抱有希望。
    他恨瓶中小人，更恨制造出瓶中小人的安霍福斯。
    因为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三叶人自身的疯狂和贪婪。
    是他们自己对于力量的无尽追求和探索，才导致了灾难的降临。
    而费雯不知道的是，在对方的内心深处还恨自己。
    因为她自己，也曾经是无度所求力量之中的一员。
    “不要来找我了，猎魔团的团长大人。”
    “我想要做的事情我自己会做成。”
    斯图恩兜帽下的眼睛撇过了费雯：“我……不需要你们。”
    血之瘟疫转身离去。
    在这里没有等到幽魂教团的人，反而等到了圣殿猎魔团的费雯，他便知道这不过是对方引他出来的计策。
    但是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他拒绝和三叶人一起对抗瓶中小人安霍福斯。
    费雯有些着急了，她追了上去。
    “斯图恩。”
    “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对付那邪魔的，真理圣殿可以帮助你，我们拥有同一个敌人，我们……”
    但是斯图恩根本没有理会她，他行走在街道之上，身影逐渐的化为了一个影子。
    他要离开了。
    费雯在焦急之下突然大声喊出了一个名字。
    “莱斯特！”
    这一个名字，就好像有着神奇的魔力，直接让斯图恩身形停滞了下来。
    斯图恩直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良久之后，才听到从他嘴巴里不断的念叨着这个名字。
    “莱斯特？”
    “莱斯特？”
    血之瘟疫斯图恩陷入了迷茫之中，他感觉自己的脑海之中有一段被他清理封印的记忆不断涌现，那是最痛苦和让人绝望的记忆。
    他突然爆发出了一声怒吼，眼睛绽放出血红色的光芒，如同择人而噬的怪物。
    “啊！”
    “莱斯特！”
    “莱斯特，我不是莱斯特！”
    “不，我就是莱斯特！”
    “我没有！”
    “我没有！”
    血之瘟疫斯图恩跪在了地上，但是他的身影不断扭动。
    血色的斗篷下可以看到他的脸不断变换，一会变成了神之容貌，一会变成了三叶人的样子。
    费雯终于从其中看清楚了那张属于三叶人的脸，那张记忆之中偶尔浮现的脸庞。
    “莱斯特！”
    “真的是你。”
    费雯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强大的存在，惊呼道。
    她直到现在才确认传说之中的血之瘟疫就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青年医师，那个包含着热情和善意的朋友。
    血之瘟疫斯图恩发出一声怒吼，仿佛在极力排斥这个名字。
    “不！”
    “我是斯图恩。”
    费雯却大声说道：“你就是莱斯特。”
    “还记得我吗？我是费雯啊！”
    “我们那个时候的十字城是多么繁华热闹，你现在看看这里的一切，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告诉我！”
    “莱斯特，这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问，更像是将斯图恩内心最恐惧的伤疤给撕裂了开来。
    血之瘟疫斯图恩极力朝着前面跑去，好像在抗拒回忆起那些事情，更不愿意听到费雯的声音。
    他和费雯追逐逃跑，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片空荡荡的广场之中。
    他突然再次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石柱。
    这是用来审判罪人的地方，而在他的记忆之中，立刻浮现出了一幕幕痛苦不堪的画面。
    “杀了他！”
    “杀了他为邪恶实验逝去的人报仇。”
    “还看着干什么？”
    “点火啊！烧死这个该死的渎神之人。”
    站在石柱之前，他双手无力的垂落下来。
    他的眼睛里稀里哗啦的流淌出泪水。
    他终于回忆起来了，关于莱斯特的所有记忆。
    于此同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停手吧！”
    “不要玩弄我的生命，让我以三叶人的身份死去。”
    他抬起头，一道熟悉得烙入灵魂的影子经过了自己的身旁。
    他转过身，然后依旧只能看到一个瞬间掠过消失的残影。
    他不断的转着圈，想要抓住对方的手。
    却怎么也抓不住那道影子。
    “不要！”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不要走。”
    “都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
    “原谅我，原谅我啊！”
    斯图恩一瞬间疯了，他的身体一瞬间崩溃，化为一跳浩荡的血河垮塌了下来。
    这个时候费雯也刚好追到了广场之上，滚滚而下的血河刚好将费雯给淹没。
    费雯在血河之中看到了无数的身影，许许多多熟悉的身影，全部都化为一具又一具恐怖的尸骸。
    那些她记忆之中的人，此刻全部在血河之中出现了。
    费雯感觉浑身冰凉，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和残酷的景象。
    “这都是……什么啊！”
    费雯感觉到，她距离当年十字城发生的灾难真相只差一步了。
    她抬起头，看到了血河的源头。
    那一切发生的源头，一个被绑在柱子之上的三叶人。
    莱斯特。
    费雯顺着浩荡的血河向前，她感觉只要抓住了血河之中那个身影，便能够知道曾经发生的一切。
    她奋力上前，但是却感觉到血河的力量在不断的侵蚀着她。
    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她给同化，将她也化为血海之中的一具尸骸。
    “就快了！”
    “就快了！”
    生死一线之机，她触碰到了莱斯特的尸骸。
    她也看到了发生在莱斯特身上的事情。
    时光倒转，景象回到了一切灾难未曾发生之前的那个十字城。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城市的街道上树立起了莱斯特的雕像，成百上千的人憧憬崇拜的看着莱斯特。
    有人向他鞠躬，还有人直接跪在地上向莱斯特表示感谢。
    “神圣之手。”
    “神圣之手。”
    他们呼喊着莱斯特的称号，将他当做圣徒一样崇拜。
    画面一转，她看到了莱斯特最心爱的妻子病倒在了床上，而莱斯特束手无策。
    “我救了那么多人，我一定也能救你。”
    妻子笑着说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的，你可是神圣之手莱斯特啊！”
    费雯看到了莱斯特向“知识之神”祈祷和献祭，她看到了莱斯特制造出了万能灵药，然而万能灵药并没有莱斯特想象之中的那么强大，它的弊端远远超乎想象。
    被莱斯特救治的人全部都成为了活死人，包括他的妻子。
    莱斯特的雕像被推倒了，昔日里感恩他的病人和家属，将他当做过街老鼠一般追打。
    最后。
    恐怖的光和雷霆从地面冲上天穹，晴朗的白天瞬间化为了灰蒙蒙的颜色。
    不是黄昏的那种昏暗，也不是下雨天的那种阴霾。
    更像是。
    传说之中的炼狱。
    一切的一切，都在费雯的面前展开。
    莱斯特那悲惨的故事，还有他那凄凉的结局。
    费雯想过很多可能性，却没有想到一切的故事是这样的，她很想大声怒骂呵斥莱斯特，但是却又悲悯他的下场和结局。
    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而让人觉得更悲惨的，是造成这个结局的人原本有着一颗造福所有人的心。
    血海之中，莱斯特的尸骸缓缓的动了。
    尸骸喊出了面前这个老朋友的名字：“费雯！”
    “没错。”
    “就是我的错，我让那邪魔降临在了十字城。”
    “我……害死了所有人。”
    费雯看着莱斯特，眼中出现了一丝惋惜。
    “你是一个好人。”
    “但是……一颗好的心却不一定能够办成好的事情，你太渴望成为一个优秀的医师了，你太希望能够治好所有的病人了。”
    “也是这个希望和渴望，将你推入了深渊。”
    莱斯特勉强的笑道：“我知道，只是最后一切都晚了。”
    “费雯。”
    “一切都交给斯图恩就好了。”
    “它一定会杀死那个邪魔，终止这一切的。”
    费雯摇了摇头：“但是，我们没有时间了。”
    “幽魂教团越来越强大，那个怪物也越来越强大，如果再不想办法遏制住它，情况就会越来越坏。”
    “莱斯特。”
    “加入我们吧。”
    莱斯特看着费雯：“凡人的力量太过弱小了，连得到序列1生命道具的斯图恩都暂时都没有办法杀死那个神话怪物，弱小得和尘埃、和虫子一样的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静静的等待吧！黑暗过去终将有黎明到来。”
    “斯图恩终将化身神话，将那邪魔拉下云端。”
    费雯并不是一个被动等待的人，她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
    就好像当年她的妹妹一样，所有人都认为她的妹妹没有救了，她却从来不会认命和认输。
    让她坐在家里静静的看着妹妹死去，她不可能做到。
    她宁愿推着拖车，满世界的去寻找那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
    哪怕最后找到的可能不是希望，而是绝望。
    她也要推着拖车去寻找。
    费雯按住了莱斯特的肩膀，大声的说道。
    “你暂时做不到，我们也做不到。”
    “但是我们联合在一起，就一定能够做到。”
    费雯认真的说道：“我会和你一起，找到击败那个邪魔的方法。”
    “哪怕他是神话，哪怕他拥有不死不灭的力量。”
    “只要能将那自称神灵的邪魔击落云端，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抱着它一起堕入炼狱我也心甘情愿。”
    莱斯特看着费雯，突然笑了。
    “费雯。”
    “你还真的一点没变呢，和以前一样怎么也不服输。”
    莱斯特缓缓闭上了眼睛，重新化为了一具一动也不能动的尸骸。
    而原本暴动不已、流淌着无数尸体的血河一点点收敛，重新化为了一个人形。
    莱斯特的意志褪去，他重新变成了斯图恩。
    但是血之瘟疫斯图恩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他看着费雯半天，终于单膝跪地说道。
    “我的团长，斯图恩听从您的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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