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纸师 - 第十六章 一切的起源和秘密（下）

    冥纸师 作者:我叫吴大胆

    听到此处，我心中已经是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一个人，以一己之力扛下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场天地大劫。不但击伤天罚五妖除了阴煞之妖的其余四个，还化解了从阴界而来的灾祸。这……这人难道是传说中真正是仙神不成么？

    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义父露出一个笑容：“姜明，为父在刚刚听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反应不比你强多少。心中就在想，那人难道是神仙不成，能比王玄甫张道陵等还要强上不少？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历史上是否真的存在这样一个神秘人还有待商榷……”

    哦？

    听到义父如此一说，我又有些疑惑了。

    “因为关于这个人，在任何的历史文档道门典籍之中都没有任何的记载。只存在于极少一部分人的圈层中口口相传，具体当初那场劫难如何避过，其实到如今都尚未有任何定论和真相，均是猜测。”

    我缓缓点头，问出了我一直以来都最好奇的一个问题：“义父，那……所谓的劫究竟是什么东西？天地大劫，浩劫，灵劫等等，它们都是同一个东西么？”

    “劫，这个词语，其实是从阴界被发现，阴司建立之后才开始出现的。当时那一道一佛两个玄门高人在阴界极西的那座黑色巨山地下不知道发现了什么诡异之物，居然成立起了阴司，还想要剩下的人都归顺他们。在遭到拒绝之后，便陷入了僵持阶段。那时候的阴司刚刚建立，其中成员或许还大多保有一丝人性，即使在遭到拒绝之后依然会把很多信息共享给在阴界地面上建立了村庄的人。而劫……便是阴司之人告诉他们的！所谓劫，根据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信息，应该是一股诡异的力量！来自于那黑色巨山地下阴司的最深处……”

    传说中的劫，是一股来自于阴司最深处的诡异力量！

    我神色愕然到：“那也就是说，这让玄门术法界之人闻风丧胆的劫，是阴司造成的？”

    义父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否则的话，阴司不会跟我们一样如此惧怕劫了。根据阳世道门历代高人的推测和我个人的看法，阴司应该是建立在某种更加古老的遗迹之上——很可能就是女娲和伏羲部族留下的。当初进入黑色巨山地下探测的那批人获得了传承，却被力量蒙蔽了心智成立起阴司。但他们显然无法彻底获得那种力量，在阴司最深处一定还有他们也不知道的秘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的劫应该就是其中一种。那种诡异的，能够感知却无法捕捉的力量从阴司最深处泛起，迅速扩散到整个阴界，最终波及到阳世界来。当这种诡异的力量开始出现之时，首先是阴司搜集的那些鬼魂会出现躁动，本来不是厉鬼的普通魂魄也都会大量变为厉鬼猛鬼。他们便会忙于镇压。其次是阴界本来便生存在其中的妖魔鬼怪也会仿佛被控制而变得嗜血疯狂，会攻击一切它们所见之物——包括活物和灵体。它们肆掠阴界，进而危害到阳世！”

    听了义父的话，我脑海之中顿时浮现出一幅幅画面。阴阳两界被贯通，厉鬼横行，妖魔肆掠，玄门术士与之激烈大战厮杀……的确是有些骇人，但想来应该并没有严重到让玄门术法界如此恐惧的地步吧？

    我有些不解：“义父，恐怕不止如此吧？”

    “没错，如果仅仅只是厉鬼妖魔横行，当然不会让阴阳两界都如此恐惧。最重要的是，当劫来临之时，诡异力量波及阴阳两界。有的术士会失去大部分力量，甚至很多比普通人都还要虚弱；并且其中还有不少也会跟妖魔一样失去心智，疯狂攻击一切所见之物！这才是真正让人忌惮的情况。至于你所说的劫的区别，其实是按照严重程度来区分的。从西汉到现在的两千多年时间里，我们渐渐发现了一些关于劫的规律和秘密。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和姜明你有着最直接的关系！也是你身世和目前处境的根源所在……”

    最重要的事情来了！

    我顿时坐直了身子，面色肃然地看着义父，等待着义父告诉我这一切的关键所在，等待答案揭晓的那一刻。

    果然，接下来义父所说的事情，让我的心情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因为这其中不仅仅关系到义父所属的势力设下的一个漫长而复杂的局，也涉及到我的身世，甚至是未来……

    话说从汉时阴司建立，王玄甫张道陵等传说级人物相继陨落，被困阴界那批人只能留下繁衍生息，葛玄独自一人支撑大局……直到最后不能确定是否存在的神秘人现身，天地大劫终于过去，华夏文明才算是逃过了一劫，开始步入正轨。

    但是人们发现，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劫，依然存在，并且不断地爆发；终于也被总结出了规律。

    那就是每隔二十年，便会有一次规模较小的劫爆发；约莫会影响到一成的术士，少量地区会爆发厉鬼和妖魔横行的情况。每隔三百七十年，会爆发一次规模大一些的劫；影响到三成的术士，华夏部分地区和亚洲国家会凭空出现厉鬼和妖魔。这样程度的劫，现在都被统称为灵劫，因为主要是对灵异术法界的巨大波及，对于普通人来说危害性相对较小。

    真正的能够被称之为天地大劫的，唯一一次出现便是在阴司刚建立之时，具体情况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但是根据高人们通过命术卜算之术等进行推测，得出了下一次天地大劫，就在三年之后！

    也就是说当三年之后的劫到来时，那将不是普通的二十年一次的灵劫了，而且是天地大劫！到时候，整个华夏超过九成的术士会失去所有力量；中国周边国家的术士也都会处于极度的虚弱状态。阴司这两千多年搜集的魂魄可能会有大部分出现突变为厉鬼的情况不受控制，阴界的原生妖魔也会倾巢而出，真正的肆掠阴阳两界。到时候，就真的是生灵涂炭之时了……

    不过稍微让人不那么绝望的是，早在一百多年前的清朝末年，玄门术法界的高人们就已经推算到了此事。因此从那时候开始，便在动用大量的资源进行着准备。哪怕是已经改朝换代了两次，这些准备仍然在进行着。当然，这些都是在暗中秘密进行的，不能公诸于众，否则必然会引起极大的恐慌。

    而且，除了主流的代表着华夏正统和官方身份的准备之外；还有一些游离在体制之外的玄门高人们，也组成了一个松散的类似于联盟形式的神秘组织。这个组织大约诞生在北宋初期，没有名字，成员也非常不固定。但却一代代传承了下来……

    至于他们的理念和目标，就更加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那就是将五大灵王（天罚五妖）融合起来；再以玄学五脉之力同时灌注进某个被选中的人体内。让他兼具五大灵王的力量，同时兼修玄学五脉！！！

    这个神秘组织中的人相信，如果能够成功，这个被选中的人一定能够达到传说中第一次天地大劫时帮助葛玄扛过了那场浩劫的神秘人强大程度。他不会被“劫”的力量所削弱，而且又没有了五大灵王的阻碍，一人之力便能对抗阴阳两界所有的厉鬼妖魔！

    疯狂！的确是疯狂！

    “制造”出一个融合五大灵王之力和兼修玄学五脉全部道术的人！这样的人，光是想想就觉得跟仙神没有任何的区别。如果真的成功，或许还真能够以力破巧，直接以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直接破除天地大劫的危险。只不过别说玄学五脉十几个分支，彼此之间灵力都有细微差异无法兼顾之外；光是五大灵王那可怕的力量就不是人类的身躯能够完全容纳的……

    我被这个疯狂的构思所震撼住了，表情呆滞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而且最让我觉得恐惧的是，从义父的描述之中，我似乎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一些什么……

    义父注视着我的表情变化，良久之后才长叹一声：“姜明，看样子你已经猜到了吧。为父……便是那个神秘组织在这个时代的领袖。而你，就是那个被我们选中的人。”

    我没有想到义父会如此直接，顿时心头一震，呆呆地看着义父。嘴唇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原来，是这样啊……我是那个义父和师傅他们选中的人啊。或者说，果然不能算是人么？是被用来对付天地大劫的工具啊！我该大吼大叫，我该难过流泪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

    只是没想到这人生，居然如此的变化莫测。在我很小的时候，生活在两河镇师傅开的冥纸店铺里；我觉得自己除了脸上有五道丑陋的抓痕之外跟别的小孩儿没有什么区别。等到长大一些之后，我发现了自己的不同，似乎跟普通的人不是一个世界中的。后来跟着龙哥，渐渐的时间过去，也很享受作为玄门术法界一员的感觉——因为可以去惩罚一些俗世无法惩治的坏人。

    可我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是被作为承载着太多人，甚至这个世界的希望而被“人为制造”出来的对抗大劫的工具！这超出了我的想象，也超过了我的承受能力。

    我……究竟算是什么？

    这个曾经困惑着我但最终被我给克服过去的问题，再次在我的脑海之中不断地回荡着。让我陷入到一种快要歇斯底里的状态中去……

    义父看到我的模样，瞳孔涣散，生机居然都在缓缓地减弱。他的脸上顿时浮现起忧色，双手猛然抓住了我的肩膀：“姜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被制造出来的工具？是不是觉得我们都在利用你而生无可恋了？其实，并不是这样！不是我和你师傅他们选择了你，操纵了你的人生。是命运和天意选择了你！或者说，选择了你的家族！姜明，你生来就不是普通人，你，你的整个家族就是为此而生的！我不仅仅是你的义父，我是你的……外叔祖父！”

    我本来在难以承受的事实面前，魂魄居然出现了不稳的情况，居然隐隐有散开和离魂的驱散。也就是普通人常说的丢了魂儿。但是被义父使劲儿摇晃和带着道音的呼喊，以及其中的内容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外，外叔祖父……”我难以置信地重复着他的话，呆呆地看着洪天君的双眼。

    看到我渐渐恢复神采的双目，洪天君松了一口气：“没错孩子，我是你的外叔祖父，也就是你外祖父的弟弟，你母亲的亲叔叔！”

    他松开了抓着我双肩的手：“本来这件事情，我还没想现在告诉你。因为里面的牵扯比较复杂。但是看你刚才的样子，我实在太担心。孩子，你要知道，我是你的血脉至亲。怎么会害你，把你当成对抗大劫的工具呢？实在是无奈之举啊。”

    洪天君说完这些话，坐在那里，英俊的外表上居然莫名地显出了一丝苍老之意。其实我之前也是想过可能他的年纪已经比较大了，只不过是靠着强悍的道术在保持着自己年轻的状态。但没想到他年纪如此大，而且居然是我的……外叔祖父？！

    我用颤抖的声音问到：“那……那我的父母双亲，我其他的亲人呢？还在这世上么？我的身世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选中我作为你们这个神秘组织对抗天地大劫的方法实施者？”

    洪天君摇了摇头：“不，孩子。准确地说，是你父亲的那一族，选择了这种方法。我现在所领导着的神秘组织，其实就是你的祖先创立的啊！你不姓姜，你真正的姓氏应该是……风！”

    风！

    我居然姓风？这个真相，再次让我震惊。仿佛在今晚，洪天君把一切事情都对我和盘托出，让我把这辈子的惊讶都快要用完了。因为“风”这个姓，实在是太过特殊，也距离我太过遥远了。

    要知道，风姓是中国最为古老的姓氏之一。根据《帝王世纪》和《竹书纪年》的记载，中国上古三皇五帝之首的伏羲氏的母亲华胥氏就是风姓，伏羲氏随母姓风，妻子女娲氏也随夫姓风。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普通人所知道的历史不去考虑正确与否，风这个姓，本来就是伏羲和女娲部族的后裔！

    洪天君仔细观察着我的表情，然后叹了口气道：“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又已经猜到了。没错，你姓风，有很大可能是那个创造了人类的女娲和伏羲部族的后裔。但是，经过漫长岁月之后，也基本和那两个神秘的部族没有了太多关系。北宋初期，恰好爆发了每三百七十年一次的中等规模的灵劫。当时你风姓族人中有一个天才，带领着玄门术法界克服万难，扛过了那场灵劫。可就是在那个时候，这个天才发现了一个秘密。他有一次在追击瘴绝之妖时，好不容易使出浑身解数占据了上风；却发现杀戮之妖赶到，居然与瘴绝之妖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全新可怕存在。惊得他赶紧逃跑了……虽然后来终于扛过了灵劫，但是他却对天罚五妖中的两只能够融合产生了无法克制的好奇。于是，又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探索，他得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其中一个，便是天罚五妖这种天地所生的妖魔，很可能能够和风姓族人特有的融灵体质融合……”

    那个北宋时期的风姓天才，便是我的直系祖先了。他以超乎凡人的智慧，发现了天罚五妖的秘密。而风姓族人，一直都有着现在被称之为“融灵体质”的特殊天赋，能够同时学习不同的道法。他便想到，把天罚五妖的力量集中到一个五脉齐修的族人体内，生生造出一个逆天的强人来。对抗未来可能出现的浩劫。

    于是，他创立了一个神秘的组织，开始吸纳门徒，暗中活动。可是却一直失败，天罚五妖的力量人的肉身根本难以承受。

    而且由于风姓是华夏最古老的姓氏，在北宋时期已经分散到中国各地，血脉十分稀薄了。除了他自己所在的那一支直系之外，其他旁支已经很难产生融灵体质了……

    不过好在融灵体质还偶尔会作为一种天赋能力在非风姓族人的身上出现，也给这个神秘的组织提供了不少机会。

    可是从北宋以来的千百年来，他们一直都没有成功。甚至可以说，成功的希望越来越小。因为越是到了现代，单不说整个玄门术法界都因为科学的发展而衰落；随着风姓血脉的越来越稀薄，融灵体质的人几乎快要绝种了。就这样一直到了十八年前我父亲那一代……

    他的家族已经异常衰落了，父母早亡，也没有兄弟姐们；甚至于也跟自己祖先亲自创立的神秘组织没有太大关系了。不过他天赋异禀，道法倒是精深，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我的母亲。当时洪家的大小姐。

    他们相爱了，可却出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