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纸师 - 第一章 再寻蛮城

    冥纸师 作者:我叫吴大胆

    直到很多年之后，我都不会忘记，当初在北京城故宫之中，从三清庙中出来硬着天边的晨曦我所许下的诺言。在那之后的浩劫来临之前的几年时间，我也都是坚定地去履行的。

    直到……天地大劫真正的到来！

    我跟着洪天君从故宫后门出去，发现早有一辆加长的红旗轿车停在那里。有身穿制服的警卫替我们打开了车门，让我们坐进去。

    “姜明，你去过阴界了，应该知道天地大劫的征兆已经逐渐出现。阴界时常发生妖魔被那阴司最深处泛出的诡异力量侵蚀而发狂的事件。阳世也要跟着逐渐不太平了啊……如果我们的推算没错，还有四年便是天地大劫真正全面爆发的时间！这四年里，你需要吞噬掉所有的灵王，融合玄学五脉所有的术法之力，并且精通。成为阳世古往今来最强之人，才能对抗那诡异而神秘的力量，让浩劫过去。”

    说这些话的时候，洪天君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也是正襟危坐，非常正式地发下了自己的誓言。不畏艰险，完成风家先祖和外叔租房，师傅，龙哥他们的计划！

    汽车一路疾驰，朝着第一天君府而去……

    回到府中，我这才发现，其他人居然都已经在天君府中等着我们了。秦宇，陆天明，高德全，李锐，傅二狗，申雪，可维，婉君前辈……

    看到洪天君带着我走进来，众人脸上都露出欣喜神色，朝着我们围拢过来。高德全这胖子习惯性地就想要抡起拳头朝着肩膀打一拳，但是看到洪天君就在旁边立刻就讪讪地放了下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在这里的都是姜明的好友，也是我信任的晚辈。所以，如果你们愿意，可以跟着姜明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关系到整个华夏玄门甚至整个世界！但这件事情同时也非常的危险，或许动辄就有性命危险。你们都是姜明的朋友，跟姜明谈吧。婉君你跟我来一下，咱们留在北京也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准备了……”

    外叔祖父在外人面前自然地就会流露出一种作为仅次于三清的道门强者的威严，把我的这些小伙伴们都唬得一愣一愣，非常仔细地听着。

    在回来的路上我们就已经商量好了之后的行动安排细节。天地大劫是一个影响巨大的事件，除了需要应付阴司中的顶级强者和不知名的神秘力量之外，阴阳两界局部重叠对普通人造成的影响更需要国家系统性地进行安排和保护。这个担子很多程度上需要洪天君来抗，所以之后寻找剩下的三大灵王进行吞噬融合的事情便需要我自己去完成了。

    等到外叔祖父一走，高德全这胖子一巴掌排在我肩膀上：“姜明小子，你也太牛了！哥哥我简直都不敢相信了。似乎没多久之前你才在任意的一个仓库里面被一个玩儿毒蛇的老家伙追得屁滚尿流的，估计现在你吹口气就能弄死他吧？”

    我一把打开他肉呼呼的手：“去去去，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自己还没吹牛呢你倒是主动帮我吹上。”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洪天君带着婉君前辈一走，这里都是些年轻人。就算我实力已经比他们都要高许多了，大家聊起来也没什么隔阂。

    接下来，在第一天君府古色古香的大厅之中，我把许多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他们讲述了一遍。在我讲述的时候，其他人都是脸色忽而紧张忽而震惊，让我觉得有些好笑。等到讲完了，胖子和傅二狗这两个比较浮夸的家伙嘴巴都变成了“O”形。

    连秦宇都变得有些不太淡定，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你……居然要把自古以来的五大灵王全部吞噬掉变成你的力量？而且已经成功了两个，吞噬了血之灵王和暗之灵王？！”

    我双手一摊，老老实实地交代到：“没，准确地说是只吞噬了血之灵王获得了它的魇血之力。至于暗之灵王那家伙，我目前也不知道它究竟什么状况。似乎出了些变故，彻底钻进了我灵魂深处的青铜棺椁中，我尝试了一下想打开居然没什么反应。跟我外叔祖父商量过之后，决定先把其他的三个灵王找到吞噬掉再说。”

    高德全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灵王这种恐怖的存在，是天下最强的妖魔。我也是有一次我老爹喝醉酒之后从他嘴里套出来很多灵异圈子里的秘闻才知道还有这种力量远远超过地仙境界的存在。姜明兄弟你现在居然要把灵王当成食物吃掉，而且还是五只全部吃掉？而且你特么的还已经吃了一两只了！！！好吃不？味道像不像烤鸭？”

    他此话一出，顿时就把所有的人都给逗笑了。

    我顺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你这家伙总是不好好说话。”然后对众人说到：“好了各位兄弟，姜明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接下来，我的任务就是要去三个不同的地方，收割灵王！虽然我的外祖父——三清之一的灵宝天尊已经同意了这个隐秘的计划，但想来华夏玄门中大多数人恐怕对此还是有些抗拒。他们更愿意按照常规的手段来进行备战天地大劫，因此咱们也就是作为一支奇兵和备案暗中进行。我也不知道，风家先祖的设想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你们愿意跟我一起吗？”

    话音刚来，所有人的手都齐刷刷地举了起来。看着这一张张或激动或淡漠的脸，我只感觉到一股股暖流在心里流淌着。明知道灵王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哪怕再虚弱也有着可怕的破坏力，所以此行可谓是刀口舔血的危险。但没有一个人退缩，全部都表示要陪着我一起。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好！那就大家一起去，毕竟曾经有一位伟人说过，我们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这个世界，未来终究是属于我们的舞台。不经历生死磨练，如何在天地大劫之后百废待兴之时重振华夏雄风！”

    众人都是热血沸腾，又商量了一下安排与计划，确定第一个目的地是东北深山中的高句丽蛮城！

    没错。我已经从洪天君口中知道了剩下的三个灵王的藏身之处！根据他结合种种迹象得出的推测，剩下的三只灵王中，高句丽蛮城里躲着的那个应该是最虚弱的。估计是在几百年前的某一场灵劫中受伤较重。

    此时天已经彻底亮了，但大家却是哈欠连天，困意十足。经过了昨天晚上的妙峰镇保卫龙脉法相战役和紫禁城地下的最终决战，体力精力早已透支，需要好好睡上一觉补充。于是便都在天君府中找房间睡下，好好睡他个天昏地暗，明天养足精神再出发。

    在我们各自回房间睡觉之前，可维让每人都吞服下了一颗丹药。说是能够补充体力，缓解疲劳，也睡得更香甜。

    医字脉的手段，果然是极为重要的！也不知道我何时才能学会并融合。但贪多嚼不烂！外叔祖父已经说了，给我一年的时间吞噬掉剩下三只灵王。然后回来，再花两年时间学习玄学五脉全部的术法……

    我挤眉弄眼地对可维故意调笑：“妹子，有没有兴趣跟哥哥去大被同眠啊？我看你对我挺有好感嘛。”

    于是，在众人的哈哈大笑和申雪的捂嘴轻笑中，我被可维给揍成了猪头，讪讪地回房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得极为香甜。连一个梦都没有做。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真是睡足了差不多二十四个小时！

    来到府中大厅吃早餐之时，才发现除了我和陆天明之外，其他人已经都到齐了，我算是起得晚的了。外叔祖父和婉君前辈也在这里，此外还有许多我不认识的人，差不多有七八个，三五成群的聚集。看到我出现，都微笑着和我打招呼。从他们身上的波动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些人里面除了两个最年轻的是半仙巅峰的道法境界，其他人都是地仙！

    虽然不认识，但我此时也明白了这应该就是洪天君自己的班底了吧？常人无法想象的玄门术法界中其实也是拉帮结派，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外叔祖父带着我和这些叔伯们一一见过之后，便掏出一封信给我：“这是陆家昨天发来的信函，让陆天明务必赶回家中参加家族会议。所以看样子，他应该是没有办法跟你们一起去了。”

    看到我略微有些失望的样子，他拍拍我的肩膀道：“他陆家先祖陆修静也是神仙中人，论起在道门中的历史地位不会比王玄甫和张道陵相差太大。陆家有自己的打算也是正常，毕竟宗教事务所也不可能让所有的古老宗派玄门世家都归顺。天地大劫之前，恐怕都会有些私心。他能留下这封信对你们解释，看得出来是真把你们当兄弟的，就不用太过介怀。”

    我点点头，也能够明白陆天明的决定。他那样的道门世家，规矩肯定不少，需要顾虑的事情太多。

    刚转过身，就听到外叔祖父在后面补充说到：“对了姜明，申雪和傅二狗也留下吧。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他俩实力相对较弱，跟你去没有太多用处。如果留在北京跟着，还能对整体局势起到一些帮助。你不会介意吧？”

    我一听到这话，心里就乐开了花。当然不会介意了！我本身也在担心申雪和傅二狗两人实力太弱，跟着我们一起的话恐怕比较麻烦，但作为朋友又不忍心直接说出来。现在既然我这牛逼哄哄的外叔祖父有活儿安排给他们，最好不过了。

    当即转过身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就算申雪和傅二狗这两个家伙不太愿意，但有了洪天君的要求，恐怕也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出发之前的种种准备，有些枯燥，这里按下不表。等到我们准备好一切，走出第一天君府大门的时候，太阳正从北京城上空缓缓地升起，古老的琉璃瓦反射着阳光，将整个北京城给映照得金碧辉煌。

    我，可维，秦宇，高德全，李锐五个人上了洪天君派给我们的一辆灵战部队专用的特种车辆，一路朝着机场而去。从北京飞往伊春的专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我们准时达到便直接起飞，去往伊春！

    随着实力和地位的提高，至少在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方面确实要方便了不少。清晨的时候还在繁华的首都北京，还没到中午，在机舱内朝着窗外望去已经能够看到下方是连绵起伏的苍翠群山了，如同一条条蛰伏的龙在地面蜿蜒。一棵棵笔直挺拔的兴安落叶松在阳光下显得无比的震撼人心，仿佛等待着接受检阅的士兵。

    “这就是东北的原始森林么？我还从来没有来过。只是在电视和书上面看到过，很壮观啊……”可维这丫头把脸都几乎紧紧贴在了玻璃上往下看，显得非常的惊讶。在她刁蛮任性的外壳下，依然还是有小妮子的情怀的。

    我一把把她抓了回来：“有什么好看的？你的脸本来就够大了，这么挤压都快变成大饼了。”

    就这么随便地调侃了一下，没想到这丫头顿时发飙了。刁蛮劲儿骤然爆发，把我给一通狂揍啊。按理说以我目前地仙中期的实力，又是兵修道士，根本不可能被打痛。但别忘了，这丫头是医字脉的天才，每一拳看似杂乱实则都准确地打在了让人疼痛的穴位上……

    至于秦宇，高德全，李锐这三个毫无节操的家伙，则是津津有味地看着我挨揍。尤其是秦宇，还淡淡地说了句：“可维使劲儿揍，这家伙嘴贱这个习惯，我很早就看不惯了……”

    看着可维气急败坏的模样，叫着我流氓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心里似乎多了一点儿什么东西。有的时候，会觉得这个刁蛮的丫头影子和那个温婉单纯的苗寨姑娘的身影渐渐地重叠在了一起……实际上，他们本来也是同一个人吧？

    平生第一次，我感觉到了一种叫做“成长的烦恼”的东西。内心里面，总觉得自己好像同时喜欢上了两个女孩儿；但又一边用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的两种性格来安慰自己……

    就这样在打打闹闹还算轻松的环境里面，我们的专机在伊春市的机场上顺利降落了。

    下了飞机，我便对飞机驾驶员和跟随我们而来的两个灵战部队战士表示了感谢，让他们可以回去了。没想到他们对我敬了个礼：“我们会一直在伊春市里等着首长完成任务！也帮助各位完成一些琐事。”我这才知道，原来外叔祖父居然拨给了我三个灵战部队的队员。在目前的形式下，这是极其珍贵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拒绝什么了，那样显得太矫情了。

    “那就劳烦各位带我们去酒店住下吧，顺便再帮我们准备一些必要的进山物资。我们下午”我对这三个灵战部队的队员说到。

    以我自己的实力，倒不需要什么物资补给了。一旦踏入地仙境界，实际上真要辟谷起来，十天半个月不吃饭都不会有一点问题！但可维秦宇他们显然不行，虽然远强于普通人，但还是有一些需求的……

    不得不说，有了三个高素质的顶级军事人才的协助，效率就是极高的！下午两点，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便要准备进山了。

    看着连绵起伏的茫茫群山，想到那危险无比的高句丽蛮城，我心中是感概万千。升腾起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曾几何时，我还是一个弱小的小道士。跟随众位前辈进入了传说中的高句丽蛮城，在里面经历了诸多生死危机。手中的这把白骨法剑，也是那个时候在高句丽蛮城中的万妖窟中所获……

    现在，我又回来了。却不再是当初那个弱小的少年，现在的我或许比当年进入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如果再遇上阴灵子，或者那个可能是左慈后裔的白色怪物，我也不会再有任何的畏惧了。

    大不了，斗上一场再说！谁强谁弱还是打过之后才知道。

    心中要说是豪情万丈，那绝对不是虚假的！

    我伸手一挥：“走！我们进山！”

    我们五人顺着小路往密林深处走去，速度飞快，转瞬之间便已经远远脱离了城市的喧嚣，四周感觉不到一点儿人烟了。

    一个地仙中期，四个半仙。这样豪华的阵容，如果不是天地大劫来临，或许很难见到。这种境界的道士要么就年纪已经非常大了，要么就是在密室中闭关苦修，入世的极少。也只有在这样动荡的乱世或者说盛世中，命运才会让世界上出现如此多天赋异禀的玄门奇才！

    不说我自己，无论是可维，秦宇，还是高德全，李锐……要是放在玄门术法界太平的年月里。他们个个都能够称之为绝世天才！但在现在这个时代，虽然也是非常出类拔萃，但却称不得绝世了。

    一进入这深山老林深处之后，便变成了高德全的天下。这家伙是个玩儿蛇的高手，而且除了蛇之外，其他的兽类如果不是太强也勉强能够控制和操纵。在这种妖物猛兽四下出没的老林子里面简直是他天然的家园！

    果然，刚进入真正荒僻幽深的原始森林彻底脱离人烟之后，这胖子便叫嚷了起来：“哎呀哎呀，这样赶路多麻烦啊？姜明你现在道法通玄，牛逼得一塌糊涂，直接得这我们飞不好么？难道要学《西游记》里面的孙悟空，硬是要让我们苦哈哈地走到那所谓的高句丽蛮城去才安心么？”

    我还没想开口解释什么，可维已经一伸手就揪住了高德全的耳朵：“喂胖子你胡说什么呢？姜明是那种人么。”

    “哎哟哎哟我的姑奶奶，我当然知道兄弟不是那种人。咱们命都交到他手上了，还会在乎多走一点儿辛苦路么？”高德全被可维揪着耳朵，可怜巴巴地叫屈。

    我苦笑着对大家解释到，虽然我目前的道法境界，再加上体内是特殊的融合而成的元力，实力的确可以说是能够排进全华夏玄门中前二十。但依然没有办法做到带着众人以肉身高速飞行。甚至于连我自己恐怕都需要消耗极大的元力才能真正以肉身翱翔，快速飞行！道法毕竟不是传说中的仙术，不是无所不能的。如果硬要带着所有人都肉身飞行，也只能是缓缓的漂浮，速度比走路还要慢了。绝对是得不偿失。

    可维放开了高德全的耳朵：“这下你满意了吧？哼！”

    秦宇朝我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你这家伙还如此讨女生喜欢。”一句话让可维这个暴躁的“女汉子”都有些羞涩了。

    高德全揉着红红的耳朵：“其实吧……我也知道姜明不可能做到以道术带着我们所有人肉身飞行的。小时候问过我爷爷，他说连四御和第一天君都做不到，高高在上的三清就不清楚了。之所以这么说，我本是打算自己装个逼的。想说连你这么厉害的地仙都不能解决的事情，我胖子给解决了……”

    他那委屈小媳妇儿一般的模样，让所有人都笑起来；连似乎不太会“笑”这种技能的秦宇嘴角都扬了起来。我立刻没好气地踢了他屁股一脚：“有好办法就拿出来用！快点赶到高句丽蛮城去，越快一些融合掉其他的灵王，我就能在天地大劫来临前尽量变得更强。”

    “嘿嘿，你们没听过一句说法么？荒山大泽，多生龙蛇。龙是生不出来了，但是巨蛇却真有的。就在距离咱们不远的地方，也算是运气了。看好了，胖爷我今天就让咱们坐着蛟去高句丽蛮城，绝对拉风！”

    高德全说完，只见他突然从怀里掏出来一些事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组合成了一个造型其他的巨大乐器。然后放在嘴边，吹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