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见(骨科) - 无根之木
余青曼回国的消息在不久后便被余家人敏锐地嗅到,一些有意无意的关心侵入余青曼的生活。
几个长辈也拉不下来脸对一向不关心的晚辈嘘寒问暖,端持的长辈暗示和余青曼同龄的小辈前来同余青曼多联系。
余青曼真心厌恶变脸的长辈,可是对于同龄的兄弟姐妹,她也不想为难,秉承着对方适度她也愿意做一下场面。
余柏知晓余家人想要继续附着在他们兄妹俩的躯干上吸血,厌烦极了。
这座宅子不再是独属于兄妹俩的家,总有人会经常来叨扰,是见之心烦的亲戚,是有过深刻友谊的老友。
在这些人面前妹妹只是妹妹,哥哥也只是哥哥。
除了房间,他们的所有渴望的亲密行为都要放大感官感受周围环境,以便随时变成正常交流的样子。
小莹是二姑妈家里的拿得出手的长辈,拉着余青曼的手,什么都能聊,对余青曼的过去如数家珍,余青曼很惊喜居然二姑妈家知道自己的过去,两人也多聊了几句。
余青曼是一个被一种色彩和爱包裹的人,她对每一个愿意走近自己世界并且友善的人都带有善意和友好。
“哥哥,原来姑妈一直很关心我们耶。”
余青曼躺在余柏的怀里说着今日发生的一切,余柏在电脑上敲字的速度慢下来,一种强烈地不适感让他对余家人更加厌恶几分。
小莹算是在余家人中还没有完全被同化的人,可是却还是通过窥探他们的过去来寻找话题。
他们的过去,他们哪里会关心,不过是如今自己矮子里当高个,随意就给他们一点,他们便可以生存膨胀,于是便从过去寻找联系。满满没有获得过余家人谄媚,又在妈妈的的翅膀下不带风雨中长大,不懂人情世故和人心难测。
余柏对过去向来都是反感的,他一个人带着幼妹,周围群狼环视,稍有不慎他就守不住父母就给他们的兄妹俩的东西。在暗处应对好了那些阴险的长辈,到了爷爷奶奶那里又得继续虚与委蛇,一派祥和。
余柏只有回到家里,妹妹从沙发上光着脚跑到他的面前盯着他换好鞋子,伸出手让他牵着的片刻,他才会松弛片刻。
可是越是弥足珍贵,余柏越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和妹妹的家没了,怕他无法让满满在纯真中只增长真善美。
在爸妈走后,怯生生的余青曼待在角落谁也不搭理,在看清楚来人是他以后,原本茫然地眼睛充满水雾叫他“哥哥”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生命和她的人生是连在一起的。
妹妹是妈妈留给他温情的礼物。
余青曼是他的唯一念想和埋在深处的软肋,曾经的妹妹是被允许随时飞走的蝴蝶,再妹妹甘愿成为只在他昏暗房间围飞舞,成为他目光所致的私有品后,房间没有了门和窗户。
有人想要抓住他的蝴蝶,让蝴蝶陷入被污染的天空独自坠落爬行,余柏不允许。他的身体占有了余青曼,他们无法回到过去。他隐匿的贪婪如同被压下的弹簧,如今无限回弹滋长,他要占有她的灵魂,她的灵魂是主给予的琼浆,他用唇舌舐品。
余柏罕见的担忧,余家人看似和善,以前有长辈坐镇,后来他担起事,他们也还算稳定,可他们不会放过他们,巨大的肉骨,浅吃一口不够。这里是漩涡,一旦他和满满的事情被发现,他们将会万劫不复。余家人的胃口很大,一旦开了口,他和满满永远也摆脱不了他们。
逃离的念头增长,余柏还没有付诸实践,余柏就见识余家人想要抢走她的满满。
余青曼最近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她和旁边控制全场节奏的黄毛小帅哥击掌,和安静高挺的黑框眼镜男碰杯喝酒。小莹和其他堂兄弟姐妹竭力带动余青曼的情绪。
余青曼表示了一下独自在角落看着群像的热闹,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体面还得维持,她告诉自己不要把场面变得很难看给哥哥添麻烦。
余柏亲自来接的余青曼,对黑框眼镜扫了一眼没理,瞅了一眼黄毛,看着窝火,一个松弛的表情也没有给众人。
大伯家的孙子年轻开玩笑说:“满满姐和大哥感情真好,我姐从来不关心我的死活,还是哥哥好,我都想要一个余柏哥这样的哥哥了,以后结婚了,都有后盾和底气。”
余青曼像是自己的珍宝被人觊觎,起身和大家告辞,拉着余柏走了。
余柏像是一个被坚定选择的小猫,被软萌的主人拉着离开。小猫还没有责怪主人为什么和其他小猫走的近,主人就忍不住抓住猫猫的爪子说:“哥哥是我的。”
余柏摸了摸余青曼的头,余青曼想要索求一个拥抱,可是四周是流言蜚语,不了妄自行动,她只摸了摸余柏的手背,转而拉着余柏的衣袖前行。
余青曼的每一个小举动是余柏眼里天大的事,他的妹妹想要一个拥抱,他无法正大光明的拥她入怀。
余柏的睫毛微垂,对他熟悉的方寸天地产生了逃离的想法——和妹妹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他们会幸福一辈子,阳光下像俗世的爱人一样无所顾忌。
这里是他们生长的地方,即使长大了,可他们如同被极小极细的丝线牵引着皮影,只有在四下无人他们才能表达自我意识,他们的一切还在一个怪圈里,在怪圈的至暗时刻,他和满满的鬼鬼祟祟肆意妄为可以不被捕捉,可是只要一道光打下来,那一抹黑一览无余。
对于常规秩序来说,违背了公序良俗的他们,没有家和故乡。家不是港湾,是锁链;故乡不是归途,是随时的万劫不复和茶余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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