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纸师 - 第四章 阴司生变

    冥纸师 作者:我叫吴大胆

    “那么……哥们，快施展冥纸术召唤阴司小鬼出来吧。然后给点儿钱贿赂贿赂它们，让它们把这不听话的僵尸生前的魂魄给带出来好了。”金蛇在旁边很是来劲儿，不断地搓着手，好像很是激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冥纸师施展冥纸术召唤从阴曹地府来的东西，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当时我听到金蛇说这句话还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很多年之后的现在，如果有人说这句话，估计大家都会觉得好玩。或者跟着唱一句“万万没想到，啦啦啦啦”了。

    我的双手中已经各自夹上了一张五鬼钱。然后口中飞快念动咒言，体内灵力顺着指尖儿传递而出。这两张五鬼钱顿时就轰的一下燃烧起来，燃烧后没有灰烬，全部都化作屡屡青烟升腾了起来。在空中变幻着古怪的形状。

    也许是因为之前听了胡老魔和金蛇所说的，这用来召唤阴司小鬼的五鬼召唤之术并不像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所以搞得我自己都有些紧张了。似乎跟以前都不同了，仿佛带着一种让人觉得凝重的神秘感了！

    本来用五鬼钱召唤阴司小鬼来到阳间是一个挺普通的冥纸术，但是刚才听到这金蛇和胡老魔两人都说这其实是一个只有冥纸师才会的术法，具有非常玄妙的能力。让我也都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了起来。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除了冥纸师之外，在我这些年里面遇到的其他玄门道教中人还真的没有谁使用过这种能够直接召唤阴司之中存在的术法。并且，和其他术法不同，这五鬼召唤之术是真正召唤的本来就生存于阴司之物。

    过阴人召唤的是死去之人在阴司中的魂魄，还有其他的一些邪术也是奴役死人的魂魄或者其他山精野怪。而类似于阴司小鬼这种真正本来就传说属于阴曹地府的灵类存在，还真的很少见有术法能够召唤而来的。

    之前我从来都没有去细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这么仔细一想，还真的有些特别。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当初师傅教我的时候却一点都没有提起过这事儿？连只言片语都没有，难道是因为这其中有什么隐秘么？

    心中虽然疑惑重重，思绪起伏，但是我手中是术法却是一刻都没有停留的。依然在继续施展着。

    那两张五鬼钱燃烧化作的袅袅青烟，在空中幻化出各种诡异形态，在我的意念和灵力引导之下，最终骤然消失。紧接着虚空之中，仿佛有一处不知道通往什么神秘之地的通道仿佛被打开了一般！

    这种波动非常的微弱，因为要从传说之中的阴曹地府之中召唤出来的阴司小鬼本来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但我之前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这一次当我感觉到那很可能是通往神秘阴曹地府的连灵视都看不见的神秘通道被打开之后。我感觉将一丝灵力散出体内，迅速往着那神秘力量波动之处而去。

    我也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去感知一下……这神秘的通道，究竟是连接往什么地方。可是我那灵力纠缠着的意念距离那力量波动之处起码还有好几米的距离，就再也无法前进分毫。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屏障抵挡在了那儿。

    并且还有一股针扎一样的疼痛感觉顺着那一缕灵力意念回传了过来，仿佛是有细密的针在扎我的魂魄一般。似乎是这天地都不允许我去窥探这秘密一般。

    作为一个道士，自然知道天道自然，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规矩，在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天道之下按照自己的规则运转。很明显，我这种毫无理由的没有任何攻击源头的魂魄疼痛感，便是因为我这种窥探是不被天道规则所允许的。

    这事儿说起来玄乎，其实……讲起来也玄乎。反正我目前的道行是还理解不了的。都是听着龙哥和师傅以前讲的，也就囫囵吞枣一般记着一些。

    我的这点儿小动作金蛇和胡老魔自然是都没有发现，他俩只是一边警惕地看着那被捆尸索捆住不能动弹但却从喉咙之中发出低沉恐怖声音的尸变僵尸，一边注意着虚空之中。

    当我收回那一丝窥探的灵力意念之后，四周虚空之中就响起了一阵阵嘻嘻哈哈的类似于小孩儿的笑声。但是这笑声一听就跟正常的人类婴儿不同，虽然清脆，但其中带着一种仿佛在阴暗之地太久的那种陈腐感觉。

    阴司小鬼！已经出现了！

    随着这嘻嘻哈哈的以及好像是窃窃私语的声音在房间之中响起，那金蛇和胡老魔两人也都同时身躯一震，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震惊的神色。仿佛是看着这景象出现，都觉得非常的震撼。我心中有些无语，因为在我看来召唤阴司小鬼的五鬼召唤之术算不得什么厉害道术，结果这两个也都明显不简单的家伙却是这样的表情。让我感觉有点儿怪怪的。

    我们都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这屋子里面多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有不少的虚无灵体在四周飞舞着。但是就是怎么都看不见，无论是肉眼，还是灵视，看出去都是空空荡荡的。但就是知道这里有东西。

    金蛇惊叹地说到：“果然不愧是阴曹地府之中的灵类存在啊，就算是最底层的阴司小鬼，居然都没有办法感知和看见。啧啧，要是有一天我能把小金炼制成地仙级别的僵尸，就能够带我去地府游历一番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那条之前袭击过我的金色小蛇。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又从他的衣服里面钻了出来，并且刚才被我用冥纸道火都烧的有些焦黑的上半截身体已经恢复了重新变成了金色。

    这个时候，我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一条金色的小蛇，居然不是活物！而是死的，是一条古怪蛇类的尸体。是一条……僵尸蛇！

    也就是说，这叫做金蛇的家伙居然用炼制僵尸的方法把这条蛇给炼制成了僵尸。而且还成功了！

    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一般啊！要知道我虽然对于赶尸人的手段不是很了解，但是也知道僵尸这种东西，非常难以炼制。要把蛇类炼制成僵尸，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啊。

    而且他口中所说的话，也让我极度的震惊。什么进入地仙级别的僵尸，什么地府游离……种种玄妙信息，让我觉得好像是在听什么神话传说故事一样，有点儿不可思议。

    不过此时此刻，那些阴司小鬼正在我们的头顶上盘旋着，等着我扔钱给它们呢。我自然没有办法再去多想。只能从身上掏出来更多的五鬼钱，然后直接朝着空中撒去。

    那些飘飞的纸钱，在空中被看不见的气旋给托住了一般，打着旋儿，然后就直接凭空消失不见了。我几乎都能够感觉到那些阴司小鬼很是满意的感觉。

    “赶紧啊哥们儿，快跟这些阴司小鬼进行沟通。赶紧提出你的要求，把这个马上就要尸变成真正僵尸的家伙的生辰八字告诉它们。让它们把这僵尸的魂魄从地府里面先偷偷带上来啊。”金蛇看我有些发愣，有点儿着急地冲我说到。

    其实我哪里是发愣啊，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跟怎么做啊。以前都是直接和这些小鬼们一手交钱，然后就直接发出攻击我的敌人的意念。简单直接。显然却是要让我去跟它们进行信息这么复杂的交流，还要报上别人的生辰八字，然后让它们去阴曹地府之中找人魂魄。

    这……这简直是……

    不过看着金蛇和胡老魔都满怀期待地看着我，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尝试着去和那些满屋子飞舞的阴司小鬼们沟通交流。

    不过你还别说，虽然我从来没有尝试过，但我居然真的就能够感觉到。我释放出来的一股意念，得到了回应。好像是有一个人或者什么东西，在告诉我，它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和意识。

    这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真是太神奇了！

    “你们……能感觉得到我？等听懂我说话么？”

    我用意念轻轻问道。立刻就得到了回应。那是一种仿佛带着固定频率的神秘力量波动，但我知道，那是它们在回应我。

    真是太神奇了！没想到这些用五鬼钱从传说的阴曹地府之中召唤出来的阴司小鬼，居然真的是可以沟通的。

    我忍不住做了个耶的动作，把郑聚精会神的金蛇和胡老魔吓了一跳。胡老魔那张国字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姜明小哥，稳重，稳重啊。你吓我一跳呢。”

    金蛇也符合地点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怀里那条金色的僵尸小蛇也跟着点头，让我很是惊讶。这僵尸蛇……居然有智慧？！而且看样子智慧还非常之高！

    “各位……小兄弟啊，我跟你们报上个生辰八字。方便去阴司里帮我带到阳间来么？那个……多少钱啊？”我有些结结巴巴地说到。

    第一次跟这些来自于传说中的阴曹地府的小鬼们真正意义上的沟通，要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它们谈价钱，毕竟它们肯定也是要收钱的嘛。

    当我传递完那生辰八字之后，我就顿时感觉到四周围绕着天花板飞舞的那些阴司小鬼全部都刷的一下朝着我飞了过来，让我吓了一跳。

    然后我就感觉到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探了过来。因为这神秘的力量没有什么恶意，因此我也就没有阻止。这力量直接从我的怀里扯出来了几张五鬼钱，然后自行飞到了空中，伴随着嘻嘻哈哈的笑声，消失不见了。

    “啧啧，真是神奇！这些阴司小鬼们居然自己开价了，接下来就要回阴曹地府去帮咱们把这僵尸生前的魂魄给带上来了。真好，事情完美解决了。哈哈。”那金蛇喜笑颜开，看着床上那散发着阴冷恐怖气息的僵尸，眼睛眯成了两条缝。

    我能感觉到那些阴司小鬼们朝着那虚空中的神秘通道而去，真是要回到地府去帮我们把阴间的魂魄带到阳间来么？

    心里的好奇好像春天里疯狂生长的植物，等待着后续的发展。胡老魔和金蛇也都安静了下来，没有再说话。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差不多都有两分多钟了，依然没有任何的波动。

    虽然我现在对于阴曹地府的存在依然是将信将疑（有的话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掌握呢？是神仙么？可如果没有的话那这些阴司小鬼和曾经在南京路出现的那有自我意识的六丁六甲神又是从何而来呢？），也不知道这种阳间到阴间的距离怎么来算。但是我觉得按照一般的术法施展时间，两分多钟已经有点儿长的不太正常了。

    我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到：“老魔啊，金蛇，你俩知道一般情况下。这些小鬼偷偷去阴曹地府里带魂魄到阳间来，需要多长时间么？”

    金色翻了个白眼：“哥们，我是个赶尸人，是跟死人的尸体打交道的。你才是冥纸师啊，你问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胡老魔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又过了两分钟，依然没有什么动静。此时此刻，我心中已经有些烦躁了。而且升腾起一股非常不妙的感觉来。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吧？

    可是听金蛇和胡老魔那意思，冥纸师这个道门分支应该没有少干过这种事儿。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难道说是我召唤出来的这几个阴司小鬼比较笨，或者人员比较差，被阴曹地府里面的管事儿的给发现了？

    最后我都有些无厘头地胡思乱想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异变顿生！！！

    毫无任何征兆的，一股强大得骇人听闻的神秘力量骤然从虚空之中出现。虽然说是神秘，但是这种力量跟地来自阴司的那种力量并不相同。虽然古怪，但是却给我一种熟悉感，而且似乎还有一种同源的感觉。

    这是……属于古代道士方士们的古灵力！！！

    一股古灵力的波动，为什么会突然毫无征兆的在这个房间里面出现呢？！

    不但是我，连金蛇和胡老魔两人都惊呆了。那条本来还在金色胸口前面露出个小脑袋来的金色僵尸小蛇，仿佛是非常惧怕这种强大的古灵力的气息，刷的一下就缩了回去躲在金蛇的衣服里面不见了。

    只听到虚空之中仿佛响起了一声雷霆，轰隆一声（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耳朵是听不见的），那强大的古灵力，骤然贯通了虚空，硬生生地轰击出来了一个我们的肉眼和灵力都看不见，但是却能够感觉得到的通道来。

    这一下我才猛然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强大的古灵力波动，居然是从连通阴曹地府的地方所散发出来的。很有可能是刚才我用五鬼钱召唤出来的那些阴司小鬼，它们回去之后，还会有一些通道痕迹的残留，可能没有完全的闭合，才让这一股本来很可能是在阴司之中的古灵力瞬间轰破了空间，出现在了这个房间里面。

    这古灵力虽然只是极小的一部分，但我已经感觉到了。它的强大程度，甚至比起之前我们在东北的茫茫群山之间的高句丽蛮城之中遇到的那个阴灵子和左慈传人所化的白色怪物的灵力波动，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从阴曹地府之中突然奖励而来的古灵力。难道真的有阴曹地府，真的还有古代的道法极强的高人在地府之中……还活着？！

    我脑海之中闪过了一个非常荒谬的连我自己都完全不敢相信的念头出来。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从阴司地府之中会有力量自行轰击开阴阳之隔出现？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啊！”金蛇仿佛是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眼睛瞪得老大，根本不敢相信的样子。

    可是这一切和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相比，那才是真的小巫见大巫了。

    就在我们感觉到一股强大到极点的气息从这刚才那些阴司小鬼消失的地方突然出现，从不知名的神秘虚空之中轰击而出，贯通了此处不久。我的耳朵里面，猛然想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一个苍老的吼声！！！

    “道门后辈，阴司有变，浩劫将至！道法微末着切勿再沟通地府，我等将全面切断阴阳之间的联系。阴司有变，玄门术法界要齐心协力，共同抗击此次史无前例的浩劫！此为……贫道的传承，给予有缘人吧。”

    这声音仿佛是从最古老的岁月之中穿越而来，又仿佛是从一个让人不敢想象的神秘之地跨越空间而来。在我的脑海之中回荡着。而且仿佛并没有花去一秒的世界。仿佛是在这声音在我脑海中传递信息的时候，整个房间里面的时间都静止下来了一般！

    然后紧接着，我就看到，从虚空之中猛然浮现出来了一个东西！！！

    我能感觉到，那东西应该就是从那个被轰击开的连接阴曹地府和阳间的看不见的通道之中钻出来的。那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古怪符号，闪烁着金色黑色交杂的光芒，就那么突兀的出现，然后悬浮在空中不断的明明灭灭。

    我日啊！

    这一切也发生得太过突然了一点儿吧？一切的一切，都这么的突入其来，让人根本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啊。

    再说那黑色金色交杂的符号一出现，好像是彻底从阴司之中来到了阳间。接触到了阳间的气息，顿时从黑金之色转变成了一种妖异的紫色。这紫色虽然妖异，但是又仿佛带着堂堂正气，非常的古怪。

    “从阴司之中而来的符文……这，这完全颠覆了我的想象啊。回去之后，一定要原原本本地告诉姥姥。告诉她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那本来有些吊儿郎当又傲气的金蛇，此时此刻也都面色严肃，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样子。

    那紫色的符号在空中悬浮了一会儿，然后刷的一下，居然化作一道紫色的流光朝着我飞了过来。

    我心中一阵紧张，整个人下意识地就想要躲避或者攻击。但是这紫色符文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它就已经到了我的身体前方来了。然后一下就钻到了我的左手手掌心之中了。

    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到左手掌心酥酥麻麻的，仿佛有东西在往里面钻在挠痒痒。举起来一看，就看到一个紫色的好像胎记一样的印记出现在了我的左手手掌心之中。

    那是三个从大到小的圆环。从小到大一圈一圈，一层一层。显得很是古怪。

    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在玄门道教之中还有这样一个古怪的符号。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的见识还太少的缘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现在，我的左右两只手的手掌心之中，都有着东西了。

    右手手掌心之中，是之前我那便宜义父洪天君用他的天罡道术，把属于他的三道星辰之力打入了我的身体之中。我可以有三次机会激发来保护自己，相当于他三次全力出手攻击一招道术。

    而现在左手掌心之中，也有了这个由三个大小不一的圆环组成的紫色胎记一样的符号了。而且烙印一般，很深，看起来是完全跟我的皮肉融合在了一起了。

    看到这个紫色的胎记，再想到刚才在我脑海之中响起来的那个声音。我不由得觉得有些神奇和不敢相信！

    因为很明显，我听到那个声音所说，是他们将要彻底切断阴司和阳间的联系，让阴阳之间的联系被切断。

    这里的意思就是说，是可能有活人，在地府之中的！而且还不止一个，否则的话，他不好说我们！

    而且……他还说到，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他是在说，这一次的灵劫么？这一次的灵劫，是史无前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