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纸师 - 第五章 赶路途中

    冥纸师 作者:我叫吴大胆

    徐婆婆说完，右手猛然伸出，上面黑光涌动，然后使劲儿对着我的左手手掌心啪啪啪地拍打了三下。有点像是我年幼时候犯了错误师傅打我的手板心一样的感觉。

    说也奇怪，徐婆婆这么打了三下之后，那紫色的圆环形符文印记居然就渐渐地淡了下去，最后消失不见了。

    端的是神奇！

    比起变成一个紫色胎记一样的东西钻进我左手手掌之中的古怪符文，那个在我脑海之中响起的声音所说的话让我更加的震惊。

    阴曹地府……这中国几千年传说之中人死后魂魄去往的地方。难道并不是完全虚构的，而是真实存在着的一个地方。而且，还有不少道法高深的古代道士，就在那里面？

    真是不可思议！！！

    很明显，这个苍老的从那虚空中是神秘通道里传来的声音是只有我一个人听见的。所以金蛇和胡老魔两人的注意力都是放在了我左手手掌上的那个紫色胎记一样的符文上面了。

    此时此刻，这个房间里面已经恢复了平静。四周再没有什么强大的古灵力波动，也没有那种来自于阴曹地府的神秘力量了。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和那具依然还在床上被捆尸索牢牢捆绑住尸变的僵尸。

    咕噜。

    我听到金蛇吞口水的声音：“我说，哥们儿，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啊！好像是……得到了非常不得了的东西啊！直接穿透阴曹地府和阳间的阻碍送出来的神秘符文，这要是被灵异界知道，肯定会掀起惊涛骇浪的。不过你放心，我是讲义气的，既然让你当了哥们儿弟兄，就不会说出去。”

    我有些无语。心想这东西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难道能比我身体之中的血之灵王和暗之灵王还要厉害么？

    反正我是债多不压身，虱子多了不怕咬。灵王这种强大得不真实的存在我都容纳了，害怕这个神秘的紫色符文么？哪怕，它很可能是某个极厉害的道门中老怪物的传承……

    胡老魔也在一旁点了点头说到：“确实如此。虽然我们都不太清楚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又发生了什么古怪之事。但也能感觉到这其中定然有着什么利害，肯定会将刚才发生的一切保密。姜明小哥的压力已经够大了，唉。”

    很明显，最后的那句话，是在暗示说胡老魔显然也是知道我的秘密的。比如说……血之灵王和暗之灵王都被封印在我的身体之中！所以他才说我的压力已经够大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胡老魔突然转过头对着旁边门口的方向说了声：“徐婆婆，你来了？”

    我和金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赶尸客栈的管理员之一，徐婆婆居然又是无声无息地来了。她这种实力高深的老厉鬼也真是让人觉得有些可怕，总是不声不响就出现了，连我们的灵觉都无法察觉到。还好胡老魔的阴阳眼，能够看穿阴阳之间诸多秘密。

    徐婆婆的声音在虚空之中缓缓地显出了形体来。依然是那个银色头发的佝偻干瘦小老太太的样子。

    她轻轻咳嗽了两声，环顾了一下四周：“我本来是不愿意随便来打扰住店客人的。可是你们刚才的动静也搞得实在有些大了。估计不止是我，还有不少住店客人也都察觉了。只是碍于赶尸客栈的规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胡小子，你一向稳重，怎么也跟着两个不懂事的年轻人胡闹？来，你来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

    胡老魔面色沉稳，点了点头，便把前因后果都给这徐婆婆说了一下。并且其中细节也都说的非常清楚。

    我本来以为他会稍微隐瞒一些，却没想到说的如此细致。那么由此来推测，这徐婆婆很有可能跟龙哥已经龙哥他们那一批人有着比较密切的联系。

    到了现在，我可不会单纯的以为以我的身世和体内的血之灵王和暗之灵王为中心的那些人物，只有龙哥和我师傅。

    很明显，这是一个隐秘的小规模组织。这些人，都通过某种方式联系着，暗中以我为中心在谋划着什么。虽然这种感觉让我非常不爽，但至少目前看来，这些人也都是真的关心我的。

    比如我师傅，比如龙哥，比如我那义父洪天君，比如胡老魔，还有现在这个徐婆婆……应该都是“某个神秘计划”的参与者。

    徐婆婆听完胡老魔的话之后，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然后瞬间就闪到了我的身边。速度极快，让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左手手腕就已经被她给拉住了。这徐婆婆看起来瘦小，力气却是大得惊人，这么随手一抓，我就感觉自己体内武道气血都顿时运转不畅了，连灵力都变得有些凝滞了。

    这实力，的确是有些惊人啊！

    她手再一翻转过来，就看到了我左手手掌心那三个圆环组成的紫色胎记般的符文印记了。当看到这古怪符文印记的一瞬间，徐婆婆本来紧紧皱起的眉头在此时舒展了开来，似乎显得很是欣慰的样子。

    “好好好！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无意之中得到了那个老家伙的道法传承。哈哈，天意。看来这六百多年以来最大的一场浩劫，又多了几分生机。不过你还太弱小，这东西不宜过早暴露。我先帮你掩盖起来，等你和百里狂龙金老太婆碰头之后，再做计较。”

    徐婆婆说完，右手猛然伸出，上面黑光涌动，然后使劲儿对着我的左手手掌心啪啪啪地拍打了三下。有点像是我年幼时候犯了错误师傅打我的手板心一样的感觉。

    说也奇怪，徐婆婆这么打了三下之后，那紫色的圆环形符文印记居然就渐渐地淡了下去，最后消失不见了。

    端的是神奇！

    胡老魔和金蛇两人可能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就安静地站着没有说话。等到看徐婆婆应该是解决了我身上的问题，那金蛇才凑了上来，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来：“那个，徐婆婆。你看，你既然都来了，也发现了我强行驱赶八字不合的死尸的事儿。就顺便帮忙解决了呗？不然……”

    这赶尸客栈的管理员徐婆婆看了金蛇这小子一眼，冷哼一声：“金小子，老婆子我跟你姥姥关系不错，也知道你从小被宠溺所以生性有些顽劣。但我还是提醒你，有的事情不能太任性，不然总有一天会吃苦头的。这次的事情我会原原本本告诉你姥姥的。”

    说完之后，她飘飞到那一具指甲牙齿暴长，双目血红的僵尸旁边，也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手段，居然就真的让那具僵尸安稳了下来。手指甲和牙齿都缩了回去，眼神之中的暴戾血光也都尽数退去，只剩下死气沉沉的黄色眼珠。

    “算了，既然事情紧急。你们也别等到凌晨了，现在就赶紧上路吧。我让车快点过来。”徐婆婆说完之后，身影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金蛇双手抱在胸前，很是不爽地瘪了瘪嘴：“得意个什么劲儿啊，不过就仗着自己是活了几百年的老鬼，道行高深就倚老卖老教训我。还去我姥姥那儿打小报告，真是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胸口处露出个小脑袋的那条金色僵尸小蛇。

    我一阵无语，心想这小子还真的是有些顽劣不堪。

    胡老魔说既然徐婆婆让我们赶紧提前一些时候走，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快带上自己的东西下楼吧，赶尸客栈的车应该提前到了。

    敢情还有专车送我们走？

    我们都迅速地收拾好了随身细软，金蛇飞快套上了一件黑色的薄薄长衫，然后用一条粗粗的麻绳系在了腰间。又掏出一张非常丑陋的面具戴在脸上，手中拿起了一个小铃铛一样的东西。走到屋子里的三具尸体每个面前叮铃铃地摇晃了一下，于是那三具尸体都刷刷刷地跳起来，跳成了一条直线。

    我看的连连点头，心想这赶尸之术，果然在操纵死尸方面有些门道。

    于是三个人，三具死尸，都飞快地到了楼下。出了走廊一看，果然就有一辆车停在这赶尸客栈门前等着我们。赫然正是一辆灵车！！！

    也就是医院或者火葬场用来运送死人的那种车。不过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我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想想其实这也正常，本来赶尸人驱赶的就是死尸。而在这长沙市区之中显然不太方便，用灵车把它们运送到城外郊区地带再自行驱赶，也是合情合理的做法。

    “快上车吧啊，小伙子们。”徐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在后面催促到。

    我们赶紧上车。上车的时候，我无意之间看了眼驾驶室。发现那儿空空如也，必须用灵视再看，才发现坐着一个满脸都腐烂了的中年男人鬼魂，正在冲我微笑呢。

    看来这用来运送住在赶尸客栈的赶尸人和死尸出城的灵车，驾驶员也是一个鬼魂啊。

    上车坐定之后，灵车启动了。在深夜中沿着空旷的街道飞快形式。出了这一条街道之后，四周就开始热闹了起来。虽然时间已经比较晚了，但长沙毕竟也是大城市，所以街道上面还是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那时候酒吧夜店刚刚兴起，透过车窗，能看到一些衣着开放的时尚女郎，还有一些坐在街边儿吃宵夜的人。那些性感的夜店女郎走过的时候，坐在街边儿摊吃宵夜的年轻人就冲她们吹口哨。

    这一切，看起来都充满了一种奢靡的城市感觉和市井气息。和我们现在身处的环境对比起来，显得那么的不真实。我回头看了看就在车厢后面挨个直挺挺站立着的三具僵尸，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灵车行驶了挺长一段时间，四周的城市景象逐渐淡去，开始有大片大片的农田和荒地景象出现。显然是已经到了郊外。又过了一会儿，四周就是荒无人烟的造型了。灵车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面的胡老魔扭头告诉我和金蛇说该下车了。于是我们就下车，金蛇把车厢后面的三具僵尸给赶了下来。

    我缓缓走到这灵车司机车窗前，从怀里摸出来几张黄色纸钱递了过去：“司机师傅辛苦了啊，这些钱你收下，算是你的辛苦费了。”

    在我的灵视之中，那驾驶灵车的鬼魂司机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一把就把我递过去的纸钱给收下了。接着对我露出讨好的目光来：“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如果要是赶尸客栈里的人都跟你一样大方，那可就好了。”然后他千恩万谢地开车回去了。

    旁边的金蛇和胡老魔都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我。

    金蛇感叹到：“冥纸师就是牛逼，对有神智意识的鬼魂来说，简直就是个金主大土豪。收买人心大大的厉害啊！”

    我耸耸肩说没办法，术业有专攻嘛。你要让我来和这些冷冰冰硬邦邦的没有灵魂的尸体躯壳打交道，我也是没辙的。好了上路走吧，去你家的驻地不是非常秘密的通道么，必须跟着你们金家人走才行？

    他有些拽拽地点了点头，然后驱赶着三具尸体带着我和胡老魔赶路。

    从这荒地再往里走一点儿，就上山了，在深夜的山间赶路，能听到各种各样奇怪的小虫子或者小动物的叫声。还有就是三具僵尸有规律的跳动发出的砰砰砰的脚步声。以及金蛇摇晃赶尸铃铛发出的清脆声音，在黑夜之中传出很远的距离。

    当晚天气不算晴朗，天空之中没有月亮和星辰。我嫌四周太暗了，便直接掏出两张之前用灵力点燃变成两团橘黄色带蓝色边缘的火球。好像两个小灯笼一样悬浮在我们四周，照亮着这荒山野岭的崎岖小路。

    可以想象一下这样的景象。夜黑风高，荒郊野外，山间崎岖小路上。一个身穿黑色麻衣手持铃铛的赶尸人，身后三具僵硬跳动的尸体，两个沉默着的人，四周环绕悬浮的两个鬼火一般的火球……

    我相信要是普通人无意之间看到这个景象，胆子小一点儿的估计就得直接吓晕过去了。

    我们就这么在深夜之中赶路，沿途还经过了好几片类似乱葬岗一样的地方。不过面积和规模都不大，也就零零散散的七八座坟墓。我还看到了一些缓缓飘荡的灵火，那是坟墓之中的魂魄散溢之后形成的。

    在一些所谓的有学识的人眼中，把夜晚坟地之中出现的缓缓漂浮于的火焰称之为“磷火”，说那是因为人体骨骼之中少量的白磷累积之后然后自燃的火焰形成的。

    这种解释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

    因为的确，人的骨骼之中的白磷会在夜晚的坟地之中燃烧，形成磷火。但这只能说明有磷火这种东西存在，但却不能反推出“灵火”，也就是真正的鬼火是不存在的。

    其实坟地之中，是有两种火焰的。一种是客观实在的人类尸体骨骼之中的白磷自燃形成的磷火。而另外一种，就是死人的魂魄没有完全变成鬼魂，所变化的一种介于魂魄和鬼怪之间的东西。也是真是存在的。

    这其实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错误。不知道是那些所谓的知识分子故意忽略了，还是真的没有发现！

    我对磷火自然是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吸收一些灵火却能够增进我的灵力，对于制作一些特殊的神纸也有些帮助。反正会变成灵火的魂魄也说明几乎是个魂飞魄散的结局，不能进入阴曹地府轮回往生了。我也不用客气，反而还能让它们派上一些用场，多做一点贡献嘛。

    所以这一路上经过荒野坟地的时候，我是心情不错的，搜集了不少的灵火。当然这其间也遇到了一些真正的厉鬼，不过在我们面前，也不太够看。被轻松解决了。

    一夜赶路，我们也都有些疲惫了。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四周的黑暗也越来越稀薄，东方的天边也都泛起了隐隐约约的鱼肚白了。显然是马上黎明就要来了，太阳要出来了。

    我看了看表说差不多已经五点左右了，咱们也该找个地方休息了吧？不能再大白天的带着这三个尸体到处乱跑吧？

    金蛇点点头说再往前面走个差不多两里地，就会有一座小村子。我们就把这些尸体停留在村子的废弃义庄里面好了。咱们自己的话，想睡觉的可以直接在那废弃义庄里面睡觉，不想睡觉的就在村子里面逛逛也行。我和村长关系不错，而且每次赶尸经过这条路的时候也都要去村子里面。所以村民认识我，应该问题不大。

    既然金蛇这么说，我也胡老魔也就放心了。白天有地方休息一下，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就跟望梅止渴的道理一样。虽然此时此刻我们都已经极度的疲惫了，但是一想到只要在坚持个一小会儿，走过两里地就有休息的地方了。身体之中也都再次涌现出来了一股力量，加快了步子，在这崎岖坎坷的荒野山间小路上快速地行走着。

    没多一会儿时间，果然就看到在前方的空旷平原上面，出现了一座小村庄。现在正是黎明即将到来之前最黑暗的时候，所以村子里面的村民也都在睡觉，四周非常的安静，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

    按理说这种情况也应该是正常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是有一丝非常强烈的不安感觉。我也说不出理由，但就是觉得这座前方平原之上的黑暗安静村子，有点儿不太对对劲儿。

    于是我便压力了声音用一种非常严肃认真的语气对金蛇和胡老魔说道：“金蛇，老魔，我感觉……这村子有点儿不太对劲儿啊。说不定，这一次村子有些问题啊。”

    我此话一出，没想到胡老魔也是轻轻点头赞同：“没错。这村子肯定有问题的。我天生阴阳眼，能够看穿阴阳之事。但是现在我看出去，前方的这一座村子，却是被一股非常浓郁的灰白色气体所笼罩和覆盖着。根本看不清楚什么情况。很明显，这种灰白色的气体来自于一种妖邪的力量。而这种力量的根源，就在村子里面。”

    听到我和胡老魔两人都这么说，金蛇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是也还是认同了我们的意思。他询问我们：“那就是说我们就这次不在这个村子里面落脚了？随便在荒郊野外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到晚上再继续赶路？可是这么一整天时间，咱们又没有带足够的干粮和饮水。没有村子里的补给的话，有点麻烦啊。”

    我一想金蛇说的也很有道理，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头来。

    但是最后经过三人一番商讨之后，还是决定不经过这个诡异的村子了，换一条路再走。大不了加快一些速度，在太阳出来之前找到一个可以存放这三具尸体的地方。要知道，经过赶尸人用赶尸术法暂时转变为“半僵尸”的尸体和普通的死尸不同。它们是不能见阳光的。

    如果一旦被阳光照射，就会立刻化作一缕黑烟雾，然后缓缓消失不见了。

    所以我们要换一条路走，这个决定也是非常的无奈的。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如此了。

    三个人带着三具尸体，直接拐到了另外的一条小路上面去，不想再经过这个诡异的灰白色雾气弥漫的村子了。

    可是就在我们刚刚转移到了另外的一条路上的时候，我听到胡老魔在后面压低声音对我和金蛇说到：“金蛇小哥，姜明小哥，咱们要提高警惕了。后面有什么东西跟了过来了。”

    有东西在后面跟过来了？

    我和金蛇两人都是身躯一震，显得非常的惊讶。因为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感觉，怎么会被什么东西跟踪呢？

    但是胡老魔这人非常从稳重，又有阴阳眼，应该是不会搞错或者说谎的。所以很明显，我们的确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